远处的枪炮声距离齐贞他们躲藏的房子并不算近,却也肯定不远,要不然齐贞也不会允许刚刚回到这里的众人再出去探查情况。
但是和马克之间的交流还是要继续。
“我们这一次来到卡昂城的空降行动是一次秘密行动,这一点不用我说了,但是在离开伦敦之前,我曾经接到了司令部的一个情报,是关于卡昂城内紧急联络处的。”马克没有卖关子,第一句话便将自己知道的信息说出了口。
“这……你为什么早一点不说啊?”王建国问道。
此时齐贞和林疋相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这恐怕就是系统npc所执行的自有逻辑了。
从马克自身来看,他一定是将小队众人当成了最亲密的队友,不然也不会那样放心将自己的性命交付在众人的手上,也不会为了小队的队友们舍生忘死的。
如果是小队众人自己,除非有极特殊的考量,大概率都会事先将自己的情报分享出来,而不是像马克一样,等到小队众人已然到了焦头烂额的份上,才将情报和盘托出。
只是齐贞和林疋也想不到,众人苦苦思考的出路,居然就在他们身边。
不过齐贞也很好奇马克怎么将自己隐瞒的话圆回来。
“司令部有严令,非紧急情况不得使用这种联系方式,也不允许向任何人透露这种联系方式,而我觉得现在正是最为紧急的时刻,所以才说的。”马克说道。
得,这还怪齐贞他们之前没跟马克说了。
齐贞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口中却是接着说道:“本那边知不知道这个联络处?”
马克摇了摇头:“除了我和联络处的自己人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其实伦敦包括盟军司令部在内,其实对于法国内部的武装组织一直缺乏必要的信任,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也不知道这些人内部有没有敌人的奸细,对于队伍的纯洁性,实在是有待考证。”
齐贞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那我们也不要和本提起这件事情。”
“具体的联络方法呢?”王建国问道。
蹬蹬蹬……
马克还没来得及说话,急促的脚步声便在楼间响起,扎卡回来了。
“怎么样?”齐贞问道。
“距离这里两个街区之外,有一栋建筑发生了枪战,枪战的规模不算小,德国人连迫击炮都用上了。”扎卡说道。
“什么人?”齐贞皱眉问道。
现在在卡昂城里,能和敌人发生枪战的组织一定和本那边脱不开关系,所以齐贞的问题注定是明知故问。
“应该是起义军仅存为数不多的据点之一,就是不知道德国人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居然直接就开始攻打那里了。”扎卡说。
“这事儿有问题。”林疋忽然开口说道。
“嗯。”齐贞点点头,“是有问题,等本过来问问他情况。”
“你觉得我们这里还安全吗?”林疋问。
“唔……”齐贞皱眉沉思片刻,开口问马克道:“那边能向我们提供藏身处吗?”
那边自然指的是英国人在这里留下的联络处。
“不知道,我没有接触过他们。”马克摇了摇头。
“那我们就去接触接触吧。”齐贞说道。
……
众人的位置正处于卡昂城的东边位置,而马克所说的联络处,则是在卡昂城的正中央,距离敌人的司令部仅一街之隔。
众人仍然选择了分散前去的方式,二十分钟内分别消失在这栋建筑物之外。
又过了十分钟,军车的轰鸣声再次在这片房子外响起,数个荷枪实弹的德国士兵蜂拥而入,却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玛德,早知道本那个家伙靠不住!”王建国在通话器里咒骂道。
“不一定是他,我猜测即便是他,心里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走漏了消息。”齐贞说,“要不然他也不用多此一举提前来通知我们撤离了。”
“从我们的角度来看,越来越密集的搜查以及被发现住处的时间越来越短,是系统故意刁难,这一点没什么不对,可按照系统的逻辑来看,一切事情的发生都必须有它的合理性,所以我们越来越频繁被敌人发现藏身处,一定是有人将消息泄露给了德国人,我们自己不可能,那一定是本的起义军中出了问题。”林疋补充道。
“只不过是随着时间向后推移,情报被报给德国人的间隔便会越短,这也算是强行逼迫我们不能依靠法国人,而必须想办法破局的方式。”齐贞认可了林疋的说法,接着开口道。
“这个人在人民军里面的地位一定不低,不然也不可能如此快速的便探查到我们的情报。”
齐贞拿出本塞在自己手里的纸条,看着上面的地址,即便不去求证,他也知道被攻打的那座建筑,一定就是纸条上写的这个。
“如果联络处那边不给我们提供藏身处,那我们怎么办?”梁思丞问道。
“先想办法获得盟军下一步行动的安排,到时候再决定。”齐贞轻声说。
一个小时之后,众人纷纷来到了联络处所在地。
这里是敌人的司令部附近,大概德国人也想不到齐贞他们居然会胆大包天到敢在这里晃荡。
当然德国人更加不会想到英国人的情报处居然会放在这里。
此时正值中午,街头上的人却是,大概是因为城里德国人戒严太狠,又或者是天气炎热的缘故。
众人四散在周围五百米的范围内,或者在阴影处休憩,或者在假装漫无目的的闲逛,总之扮足了无业游民的样子。
平民大多脚步匆匆,兴许是路过这里也要赶紧走远,不想跟德国人兵营这个晦气的地方沾染上任何关系。
齐贞扶着马克,站在一座略显得有些破旧的建筑物之前,脸上的表情有些匪夷所思。
能把买卖开在这里,招待的客人估计有不少都是司令部里面的德国军人,只是这些德国人估计压根想不到原来这里是英国人留下的暗哨。
中午这里是不营业的,只是街门却是开着,里面黑漆漆的,极为安静。门口的招牌很好认,无论是只会英语的马克,还是城里的法国人,即便是没有来过这里的世界其他地区的人,也能一眼认出这里是做什么的。
bar。
无论是法语、德语还是英语,都属于同一语系,语义指酒吧的词都是这三个字母。
二人缓缓走进了酒吧之中,融入到黑暗里。
吧台前一个不知是酒保还是老板的中年男人正在打盹,左手支在桌子上,嘴边还流着一滴晶莹的口水。
咚咚咚。
齐贞上前轻轻的敲击了三下吧台的木质台面,却没能将对方敲醒。
齐贞无奈的伸出手,轻轻摇了摇他。
“嗯?”胖子中年男人用手呼噜了一下自己微秃的头顶,睡眼惺忪的看了齐贞一眼,酒糟鼻子泛着油光。
“你好。”齐贞用法语说道。
“现在不卖酒,天黑开始营业,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呢。”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接着将自己的口水胡乱的擦了擦。
“金酒有吗,我从家乡过来,听说只有这家的最正宗。”马克忽然用英语问道。
老板睁开一只眼睛瞄了瞄齐贞,又看了看马克,淡淡回答道:“金酒卖完了,不过威士忌倒是还有,也是家里运过来的,这个年头这种酒不好搞啊。”
“我喝不惯威士忌,要不还是给我换香槟吧。”马克说道。
“堡林爵怎么样?”老板比刚刚清醒了不少,问道。
“我还是更喜欢酩悦。”马克说。
老板向酒吧门外看了看,对二人说道:“酒在里面,跟我进来吧。”
一间空旷的内室中,中年胖男人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看起来与刚刚那个懒散模样别无二致,开口说道:“直接说你们的需求。”
齐贞和马克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我们需要一个住的地方,并且要告诉盟军前沿指挥部我们还活着,另外我需要知道盟军接下来的计划,以及我们接下来的任务。”齐贞说。
“行了知道了。”
男人从酒柜里取出一瓶封装的极为精致的香槟,递到齐贞手里。
“晚上九点之后过来,不要走正门,酒吧后面那条街上,你们其中一个人来就行。”男人百无聊赖的挥挥手:“你们可以走了。”
二人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头便准备离开。
“等等!”男人说道。
“嗯?”二人疑惑转回身来。
“给钱呐!很贵的这个酒!”胖子说道。
……
“这叫什么事儿啊!”
齐贞的烦躁的声音从通话器里传了出来,让小队众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这不是讹人吗?!”齐贞又说。
“你买酒了不得给人家钱?”王建国憋着笑说道。
“也不是我想买酒的,是他!”齐贞怒道。
大家自然知道这里的他指的是身边的马克,却听齐贞接着说道:“根本不是买不买酒的问题,这不是接头吗?凭啥我要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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