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贞看着箕坐在地上像是打瞌睡一样点头的扎卡,心说多亏自己没冲动,自己吃下去还指不定是个什么下场。
这饼和酒的后劲不小,扎卡的脸上经历了一个从淡青色到粉红色到一脸通红再回到淡青色的过程。
因为扎卡是东南亚人,皮肤本就有些黝黑,所以原本皮肤的颜色需要仔细看才能看出那丝青灰色,要是放在何丽的脸上,八成大白天都会被人当成鬼。
扎卡说缓一会,还就真的缓了一会。
也就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扎卡的脸色便恢复了正常,还有些神采奕奕的。
“你还进去不?”齐贞问他。
扎卡摇了摇头,表示之后的关卡要和齐贞一起闯闯看,万一齐贞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他还可以在旁边讲解讲解。
齐贞没说什么,带着扎卡登上了四楼的楼梯。
四楼明显要比下面要阴森许多,巨大而空旷的房间中还点着蜡烛,这里是个暗室,至少被修建成了暗室,并没有露出天光的玻璃窗户。
扎卡指着设置在二人前方的那个看起来不太起眼,更像是厕所隔间的木质隔断,向齐贞解释说这就是忏悔圣事的告解之地。
“你们向神父忏悔还得偷偷摸摸的,这么做贼心虚的么?”齐贞开玩笑说道。
扎卡可能也习惯了齐贞对于宗教这种事情的口无遮拦,轻声回答道:“这也是为了保护信徒的,毕竟可以向主告罪,寻求赦免与和解,却不能与世人说。”
齐贞实在不想听扎卡讲教义,于是问他:“你先进去还是我先进去?”
扎卡示意自己先来,然后便沉默的一头钻进告解的隔间。
齐贞心里想着扎卡到底要忏悔哪些罪名,然后发现那些罪好像都是自己犯下的,与他也实在没什么关系,于是心里还有点不好意思。
七宗罪分别为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
无论是之前看过的电影还是玩过的游戏,这几项罪名齐贞都不陌生,只是齐贞知道这个小破隔间里面要忏悔的也不一定是这些。
齐贞有些走神,脑海里闪过两个场景,一个是《大宅门》里面八国联军进北京的时候,那个时候白三爷好像就信仰教会,还在教堂里忏悔,这场景他还依稀记得。另外一个则是《刺客信条》里面似乎是亚诺在告解室里暗杀了一位法国的政要,这个他却记不太清楚了。
不一会的功夫,扎卡便从告解的隔间里走了出来,脸上隐有泪痕。
齐贞摇了摇头,一方面不太理解扎卡对于信仰的崇敬,另外一方面也隐隐的有些佩服。
毕竟自己是一个完全没有信仰的人,有时候还真挺羡慕这些心灵能有寄托的。
扎卡走到齐贞身边,冲着齐贞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齐贞却有些不乐意了。
好嘛,您这抒发完了自己心中的郁结算是痛快了,总得跟我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吧?
“信徒向合法的圣职人告罪,且对所告的罪痛悔并定改,藉同一的圣职人赦罪后,便从天主获得领洗后所犯罪过的赦免,同时亦与因犯罪而伤害了的教会和好。”
扎卡似乎知道齐贞在想什么,缓缓开口说道,只不过声音因为刚刚拼命压抑的哭声,还略有些嘶哑。
齐贞喔了一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走进了告解室的隔间当中。
隔间十分逼仄,内里只有一张小凳,左手边有个木制的窗格,隐隐看到窗格后面有个人形轮廓,想必就是听信徒告罪的神父。
对于信教者来说,这自然是一个神圣而富有意义的仪式,但对于齐贞来说,还真是有些受罪。
“说出你的罪行吧,主会保佑你的。”那个神父的声音很有磁性,很可惜经过同声传译耳机翻译之后,总给人一种电影看字幕的音画不同步感。
想到这里齐贞还有些纳闷,那刚刚扎卡到底是为啥感动成那样的?
紧接着齐贞心里便是一惊,他就知道这玩意儿不会那么简单!
齐贞的双目瞬间发生变化,写轮眼开眼!
就在齐贞全神贯注的刹那功夫,一股难以言说的昏沉感瞬间袭来,让他端坐的身体忽而一晃。
好阴险的精神力攻击!
齐贞心里自然清楚这是什么,硬要形容的话,可以把这理解成温水煮青蛙。
对方的精神力并不会瞬间在人的脑海中形成巨大的影响,而是用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一旦到了一定程度,便会被对方的精神力完全控制甚至同化,根本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
齐贞即便是在瞬间发现了不对劲反应过来,自己的脑海中还是受到了强大的影响。
好在他的精神力足够充沛而且强大,精神力顺着他的写轮眼,朝着对方压了上去。
与此同时,齐贞咬牙切齿说道:“老子最大的罪行就是不该相信你们这帮神棍!”
刷!
那个神父的轮廓瞬间消失在窗格之后,不止是他,告解室的隔间也在瞬间消失不见,齐贞就这样傻愣愣的坐在房间那个孤零零的凳子上,身前是微闭着眼睛不知所以的扎卡。
“醒醒嘿。”齐贞一个心灵沟通用出,扎卡应声睁开了双眼。
房间还是那间暗室,只是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入了幻境当中而不自知,还好齐贞反应快。
扎卡听了齐贞的话,想起刚刚自己在幻境里那副虔诚无比的样子,鬓角留下一滴冷汗。
齐贞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想着要不然还是给他收回人种袋去算了。
扎卡和齐贞说了声抱歉,面色有些变化。
齐贞知道从自己的信仰和游戏设计之间进行转换,扎卡还要再适应适应。也没再说什么,带着他上了五楼。
五楼没有神职人员,也没有大饼和葡萄酒,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条长长无比的甬道,甬道的尽头,一位骑士身着盔甲,骑着一匹纯白色的骏马。
齐贞没想到这个教堂里还养马,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匹大马摇头晃脑,间或打声响鼻,只是它的眼神中充满桀骜不驯,看样子是匹烈马。
之所以二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这匹高头大马上,不是因为那手持利剑的骑士没有存在感,而是他的全身都被覆盖在盔甲当中,他俩啥也看不到。
“这是啥?”齐贞问道。
“按道理说应该是病人傅油圣事。”扎卡想了想说道。
“啥意思?”齐贞斜了他一眼。
“圣洗、坚振、圣体是入门圣事,忏悔和病人傅油是治疗圣事,圣秩和最后的婚姻圣事属于服务圣事。这是五层,所以应该是病人傅油圣事,在原本的规程里,应该是圣职人员在重病或临死之人的身上涂抹橄榄油,并诵念礼仪书中所规定的经文;教会藉以将重病的人付托给受苦难和受光荣的基督,并求他赐与安慰和拯救。”扎卡解释道,紧接着他又挠了挠头,疑惑说道:“可咱们又没病。”
“那可不一定。”
齐贞心里面想着,无论是从这个游戏小队算作为外来者入侵,还是二人双双被病毒感染,无论怎么看,他们本来就可以算作是病本身吧。
“那我明白了,一个是想着从精神上毁灭,一个是想着用物理方法毁灭,这俩圣事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齐贞开口说道。
扎卡的心中虽然有些挫败,但也确实无法反驳齐贞的话,于是住口不言。
齐贞深吸了一口气,对那位骑士轻声说道:“开始吧。”
骑士策马,向着齐贞二人狂奔而来。
二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扎卡原地没动,齐贞则是冲着对方开始撒腿狂奔,看样子似乎是要和这匹马正面冲撞一下。
长长的甬道中,双方相向奔袭。
齐贞的黑甲瞬间从胸口蔓延开来,两个呼吸间便包裹住他身体的所有部位,齐毒液同志再次上线。
看不出对方的脸色在看到齐贞的黑甲之后是否有什么变化,不过那匹白马的眼中略有慌乱的神色没有瞒过齐贞的眼睛。
只要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机器人,那就好办。
齐贞的身边忽而窜出四道红光,四根肉刺不分先后的直插马匹的四蹄。
射人先射马。
这四道红光的速度极快,快到齐贞还来不及犯恶心,那四道肉刺便已经插入到白马的前蹄上!
嘶!
一声悲鸣,白马双腿瞬间软在地上,而巨大的马身因为惯性向前翻了出去!
与此同时,马背上的骑士大概也想不到齐贞二人的攻击方式如此诡异,一时反应不及,身体向前扑了出去。
他扑出的正前方,齐贞那被黑甲包裹的身体已经高高跃起,右手蓄力已久的一拳,向着骑士的面门轰了上来。
齐贞和扎卡之间在毫无商量的情形下所产生的完美配合,让这个场面显得极为诡异,就像是那名骑士故意将自己的脸送到齐贞的拳头前面一般。
哐当!
一声巨响伴随着波动从二人接触的地方散发开来。
那个骑士身上的盔甲,连同他体内的骨骼,就在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之下,全部碎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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