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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幼宁脸色惨白,眼尾泛红。
她亲手用利剑将毒蛇利落分成两段,掉落下去的蛇头与蛇尾还在蠕动,她吓得退后两步直到靠在楚煜轮椅的扶手边。
这一刻,苏幼宁害怕至极!
她却仍然举着长剑挡在她和楚煜面前,仿佛下一秒她又能在斩杀一条毒蛇或一个杀手。
楚煜有一瞬间的错愕,此刻苏幼宁握着长剑的双手还在微微发抖。
他顾不得腿上伤口传来的钻心之痛,再一次努力抬手蓄力,一掌劈向那三人,其中一名杀手瞬间倒地,周围的毒蛇瞬间缠绕上去。
画面让苏幼宁头皮发麻,她下巴微颤,深呼一口气时整张脸都忍不住上扬,眼泪就要决堤!
其余毒蛇还在逼近。
活着的两名杀手发现苏幼宁护着楚煜,相视一眼后举着长剑准备冲过来。
与此同时,院子里的泽兰、白虎与杀手缠斗间听到厢房之中的尖叫声。
白虎立刻飞身挡在泽兰面前,泽兰很有默契地转身再次进入厢房。
眼看两名杀手蜂拥而上,泽兰将后背留给跟着他进入厢房的杀手,持剑朝那边飞去。
下一秒,泽兰后背狠狠被划了一刀。
“嘶啦!”
护卫衣衫瞬间被划破,一股热流从后背涌了出来。
泽兰后背吃痛,手下却没有丝毫犹豫,将长剑用力往前划开,利刃瞬间割断了扑向楚煜的两名杀手的后颈,随即两人应声倒地。
原本靠近楚煜的毒蛇随即又缠绕在倒地的杀手身上。
紧接着,泽兰快速回身,一个飞跃把身后跟进来的杀手击毙。
侍卫纷纷涌进来,快速将地上的毒蛇全部清理干净,尸体也尽数抬走。
直到厢房内恢复安静,苏幼宁仍然握着那把剑,眼神惊恐地看着前方,仿佛房内随时还会出现一条蛇一样。
她怕蛇!
泽兰受了伤,却第一时间发现楚煜伤口的纱布已经被血染得通红,正要从苏幼宁手中将剑拿过来提醒她继续给楚煜治腿。
楚煜却忍着痛抬抬手,眼神示意他先出去。
泽兰只能领命,看了一眼苏幼宁,转身退出厢房。
顾不得双腿的痛,楚煜看着一直靠在他轮椅扶手边一动也不动的苏幼宁抿了抿唇。
方才苏幼宁举剑挡在他前面的那一刻楚煜确实被震撼到了。
除了母妃和与他一起长大的泽兰,还有那些以保护他为使命的护卫外,他认为不会再有人会站在他前面保护他了。
楚煜莫测深邃的眼神注视着她,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开口唤她。
“苏幼宁!”
苏幼宁没有反应,依旧呆愣在原地。
楚煜不知为何心里一慌,伸手下意识地拉上苏幼宁的胳膊。
苏幼宁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一样立刻挣脱开,瑟缩两下胳膊后又像是看怪物一样惊恐地将手中的长剑扔在地上。
楚煜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极有耐心哄着。
“苏幼宁,已经没事了,杀手、毒蛇都不在了。”
这句话终于让苏幼宁有了一丝动容。
她缓缓转过身,脸色苍白得与白纸无异,眼尾泛红似乎下一刻泪水就会夺眶而出。
两人四目相对!
苏幼宁杏眼微怔,情绪溢满,双唇毫无血色。
楚煜眸色中痛苦难忍,却没有继续开口轻易打乱苏幼宁此刻近乎崩溃的情绪。
几秒后,苏幼宁目光终于落在了楚煜染红的纱布上,她渐渐回神,眸光逐渐清澈。
片刻后,她再次咬唇蹲了下来。
因为双手还在发抖,苏幼宁不得已用力握了握拳缓解僵硬的双手,随后深呼一口气拿了一瓶准备好的烈酒倒在楚煜的膝盖上。
这般操作,饶是再坚强的男人也抑制不住那种火灼的痛。
“啊!”
听着楚煜的惨叫,苏幼宁抿了抿唇,开始继续清理他的伤口,直到全部将毒素清理干净,才一针一针将伤口缝合起来。
就在苏幼宁继续给楚煜治腿之时,进入煜王府的杀手全部被斩杀殆尽,白虎带着侍卫将主院迅速清理干净。
待苏幼宁将楚煜的腿缝合后,把一应用具收拾妥当时,主院早已恢复原样。
若不是院子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苏幼宁都不敢相信这个地方刚刚发生了一场恶战。
此刻厢房中没有别人,苏幼宁看着双手握拳躺靠在轮椅上满身是汗的楚煜,他脸色惨白,膝盖的痛让他浑身微微发抖。
苏幼宁默默拿了一方白帕子,伸手替楚煜擦汗。
在白帕子接触到楚煜额头的一瞬间,他猛然睁眼,抬手将那只手腕捏住。
苏幼宁再次与楚煜四目相对,她眼中的情绪渐渐消失,冷声道。
“殿下还在怀疑我?”
楚煜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但他向来不擅长解释,只能换个问题。
“你怕蛇?”
苏幼宁一愣,挣脱开楚煜握着她手腕的手,将白帕子塞到他手中,不情愿道。
“没有姑娘不怕这种冷血动物。”
楚煜捏着帕子的手一紧。
“刚才这般挖着本殿的腿骨和腐肉,本殿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苏幼宁呵笑一声,话里竟是藏不住的讽刺。
“幼宁自然是有怕的,但也比不上殿下刚刚那般痛苦地喊叫,殿下似乎很怕疼呢!”
楚煜语塞吃瘪,眸色痛苦却仍旧冷戾地看着苏幼宁。
苏幼宁这会心情完全松弛下来,唇角扬了扬。
“殿下,反正你这腿近日也见不得人,不如趁机对外宣称因重伤需闭门休养。”
苏幼宁话不错,一个双腿残废的人若是在那群杀手手下毫发无伤,想必会引来背后作乱之人的警惕,恐怕会有更厉害的手段对付他。
不过这一次楚煜可没打算在隐忍!
那些人胆大妄为竟白日就杀到煜王府,若还如从前一般闭口不上奏,岂不是搅不乱当下的局势!
苏幼宁见楚煜不再开口。
“殿下这腿多静养,幼宁先回落雪阁了。”
看着苏幼宁撩开珠帘离开厢房。
楚煜仰面靠在轮椅后背,微闭上眸,在他没有意识到的唇角一抹微笑悄然扬起。
这一场恶战让苏幼宁躲在落雪阁几日不曾出门。
只是她也不曾荒废,又是画图纸又是制发簪,不过数日她手中已有十数支模样精巧的发簪了。
东厂一处阴森潮湿的牢房之中。
万桂全坐在铺了虎皮软垫的楠木椅子上,前面是一个熊熊燃烧的炉子,远处的木架上绑着一个人,那人满身是血奄奄一息,在他垂下来的双腿之下,一滩湿乎乎的东西,靠近还能闻到一股腥臭之味。
不知是血迹还是他失禁后的污秽之物。
牢头将一桶盐水泼在那人身上!
架子上的人尖细的嗓音再次喊叫起来,这一动身上的血汩汩而下。
万桂全身边的一名太监吓得也快尿裤子,可还是双腿一跪,哭喊道。
“干爹,求求您饶了万贵吧!他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