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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香鬓影间,祁云肆在剪辑版的画面里也清楚的看到了,当浮胭来到宴会厅的时候,有快速地扫过整个大厅,并且,在他的身上停顿了几秒,不过很快就挪开了。
她想避开他。
不过没想到的是,他主动迎了上去。
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隔着屏幕,他都能够看出来她身上的抗拒。
但是……
他还是不顾一切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而后更是熟悉的剧情,船长讲话,众人开始跳舞,最后在突然漆黑的环境下,在玻璃破碎的声音、惊叫声和依旧还在幽幽荡响着的舞曲中,船长的尸体被人发现。
弹幕里,也开始了一堆列文虎克网友们开始分析凶手是谁。
实在是邓导吊着他们的胃口,不告诉他们凶手是谁太痛苦了。
『首先排除江江这个倒霉孩子!』
『笑死了,一看就是追过直播的姐妹。』
『纠结死我了,好想问问祁神,他知不知道到底谁是凶手啊!』
『应该不知道吧?知道的话,也不至于最后检举失败了啊。』
『可是直播的时候,因为祁神单人搜证环节回来的很快,胭胭老婆不还问了一句吗,祁神说的是因为很快就找到了关键证据,所以祁神应该是知道凶手是谁的吧?』
『有没有可能,凶手其实就是祁神自己?』
祁云肆看着电脑上的画面,颇有些厌倦地揉了一下眉心。
目光落到了浮胭的身上。
冷薄的唇忽地勾起一抹笑。
“我有点渴。”
祁云肆终于说了自从直播开始以后的第一句话。
浮胭停了笔,轻啧一声。
所以说,先前的时候,林昼过来,为什么不把祁云肆的助理毛毛也带过来。
现在还要她来给祁云肆端茶送水。
浮胭倒了一杯水,走到病床边,递给祁云肆。
全程她都十分注意,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露脸。
只那手,在递过水杯的时候,在镜头前出现了几秒的时间。
骨肉停匀,修长白皙。
大拇指的指根处,还有一点朱红的浅痣。
就像是那泠泠白雪上忽然绽放了一朵妖冶的赤莲。
『!!!这是女人的手吧!!!』
『姐妹你还可以再大胆一点,我觉得这就是胭胭老婆的手!!』
『真的是胭胭老婆吗?!她为什么不出镜!!!』
祁云肆看着这个弹幕,挑了一下眉,低头,拿起另一个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以后,他将那支手机的界面对着了直播间摄像头。
界面是手机自带的备忘录。
上面只打了一句话——
【好好称呼,喊谁老婆呢?】
他在将手机界面置于直播间摄像头前的时候,还特地留意过浮胭,确认她真的只是在画画,手机倒扣在一旁并没有看。
是以他才敢这么做。
而直播间里,因为他这么一句话,直接彻底沸腾开了。
当然,也不乏毒唯和偏激女友粉们的污言秽语,不过这些人都被早在直播间里帮忙盯着,并且还是管理的林昼一一给禁言了。
此刻,弹幕里只剩下了cp粉和一些理智粉们在那土拨鼠尖叫。
『所以真的是浮胭!!!祁神,你就说吧,为什么你住院,却是浮胭来照顾你,你是没助理吗?』
『你们俩是在一起了吧?是在一起了吧?!』
已经没有人关注屏幕里的案件了,
全都在盯着祁云肆的回答。
祁云肆又慢悠悠地打字。
【既然你们都知道我跳海的原因,那还明知故问什么?】
『!!!!!』
『吊桥效应?』
【只是照顾我,没别的,别多想,还在努力。】
祁云肆给他们看完话,又抬眼看了看正在认真画画的浮胭的背影。
她是真的很喜欢画画。
但他也知道她的一个小习惯——
她紧张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去画画。
他也一直知道,她画画的速度很快。
就像之前为了卖月神岛票的时候一样,左右手同时能画,并且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就能将两张画全部高质量地完成。
可是……
胥城一中那面墙上,同样也是出自她手的那幅大型的,他的打篮球背影画。
据他所知,她画了一个多月。
将近两个月。
从草稿,到线描,到细化,到上色。
每一步,她都细致入微。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当时的他以为,她的心里是有他的。
才敢去和她表白。
他的指尖摩挲过唇角。
正微微翘着。
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他的好心情。
他确实是还在努力。
努力让娇娇在众人面前承认他的名分。
而在此时,因为他承认的态度,一个词条已然已经爬上了热搜。
#祁云肆直播间惊现浮胭!#
顿时,更多的cp粉顺着热搜爬进了祁云肆的直播间,却并没有发现浮胭的身影。
『哇!热搜骗人!这儿哪有胭胭?你们不能看我们祈福cp粉好骗就这么欺骗我们的感情!』
『真的有!不过胭胭好像避嫌,不出面,就刚刚给祁神倒了杯水,露了一下手。我们是通过手确认的!』
这人的弹幕才解释完,直播间中,祁云肆就像是忽然间老了几十岁一样,连一个杯子都拿不稳,杯子掉在了医用餐桌上。
而后,他们就见,刚刚还一副悠然自得、气定神闲模样的祁云肆,抬起头,目光看着一个方向,声线低沉中染着他们不曾见过的慌乱和委屈。
素来冷感深邃的眸子这会儿也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忽闪忽闪的。
像是怕被对方责骂。
弱弱出声——
“我把水翻了。”
浮胭刚刚就已经听到了动静,但因为手中正在下笔的线条必须要一笔完成,所以没有起身。
这会儿他说话,她也刚好停笔。
站起。
转身。
瞪了祁云肆一眼。
她还能不知道他的那点小把戏?
不过就是想让网友们发现痕迹,然后在他们心里埋下一个,他们已经在一起,或者马上就要在一起的想法的种子。
可是……
明知道他心里那些小九九,她还不得不顺着他。
虽然这人跳下海来除了给她增加了游回去的负担以外,没别的用,但他情急想救她的心是有的。
他变成这样,也是因为她。
【宿主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这就是爱啊。】
叽叽适时甩了甩刚刚因为被浮胭弹飞出去,撞到了墙,以至于现在还有点晕晕乎乎的小鸟头。
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在那感叹。
浮胭:……
虽然她自己也承认她现在确实是与过去有所不同了,但是,这么被叽叽点出来,她还是觉得有点……
尴尬。
不过,经此一遭,浮胭便收了自己本打算走过去的脚步,拿起一旁的手机开始给祁云肆发微信。
【伏井出k我出a】:你自己是没手收拾吗?
【被阿古茹拒绝的男人】:我还晕,手软……(??﹏??)
【伏井出k我出a】:你就装吧你。
之前抱她的时候还那么有劲,现在就来扯什么手软。
当她是三岁小孩,好骗?
【伏井出k我出a】:你再打扰我画画,我倒也不介意再帮你在医院里多躺几天。
祁云肆抿起了唇,抬眼看向了此刻已经放下手机,冲着他骄矜挑眉的浮胭。
眉眼微软,薄唇勾勒出一抹浅笑。
哎。
娇娇不好骗呐。
只能自己动手了。
然后,直播间内的观众们就发现,祁云肆忽然就不矫情了,默默地,自己拿过了一旁的纸巾擦拭起方才被他洒上水的医用餐桌。
『啧……啧啧啧……这一看就知道,是被胭胭给训了。』
『哈哈哈哈哈哈,所以刚刚祁神拿手机是因为在和胭胭聊天吗?!』
『祁神这看起来还有点小可怜,但是我只想笑怎么办哈哈哈哈哈!!!!!』
『谁懂,终于看到有一个人能治祁神了!!我可太高兴了!!!』
『呜呜呜求求了,祈福cp快改名吧!』
『?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改名?』
『改名叫祈福夫妇!!』
『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他们不是可以教夫妻cp吗?浮祁,夫妻。』
『???好家伙,高还是姐姐您高!牛逼plus!我们怎么没想到!!』
因为没有了祁云肆的打扰,浮胭又能继续安安静静地画画。
她在打要送给祁云肆的生日贺图的底。
虽然还有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准备,画一幅画的时间是绰绰有余。
但是……
她这次打算给他准备一点不一样的惊喜。
没法再搞一点小动作的祁云肆也只能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看着她的背影。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就这么看了他盯着浮胭的背影看了一整期的剪辑版。
『有一个问题——祁神这都快成望妻石了吧,他眼睛不酸吗?』
不过,这个弹幕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因为……
听到节目已经放完的声音,祁云肆就立马关了直播。
将电脑收起。
并翻身下床。
缓步走到了浮胭的身边。
他有刻意地放轻自己的脚步声,以防自己吵到浮胭。
但,浮胭第一时间就闻到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雪松香。
立马将笔一停,将画纸一卷,不让祁云肆看到分毫。
祁云肆见状,笑着俯下身,下巴支在她的肩头:“画什么东西这么神秘,一眼也不让我看?”
“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现在,就是不给看。”
浮胭回答的理直气壮。
祁云肆也不追问。
双手环住她的腰,咬着她的耳垂,换了另一个问题——
“所以,可以回答一下你为什么要改我的微信昵称这个问题吗?”
听他这么一提,浮胭立马“噗”的一下轻笑出了声。
妍俪的小脸眉眼弯弯,柳叶眸中还笑出了泪来,晶莹莹地挂在眼角,惹人爱怜。
祁云肆果断凑上前,用唇吻去了她的那一滴泪。
离开时,还用舌尖轻舔了一下。
闹得浮胭下意识地反手往他的身上呼了一巴掌。
“你做什么?”
“帮你擦泪啊。”
祁云肆一脸无辜,丝毫没觉得自己做的哪里不对劲。
被他的口水糊了一下,导致眼睛在那一会儿没能睁开的浮胭:……
她信了他的邪!
眯着眼给自己抽了一张纸巾拭了一下眼皮,然后才偏着头看祁云肆,眼眸中含着蔫儿坏的笑意。
“你来问我这个的意思,是觉得我给你改的这个昵称不好听吗?但我觉得挺适合你的啊。”
她挪着身子,慢慢地转过身来,与祁云肆正面相对。
他虚虚地揽着她的腰。
她便也往后靠在了桌沿上,食指戳着祁云肆的胸膛。
“你不就是一个被阿古茹拒绝的人吗?”
阿古茹。
盖亚奥特曼里的副奥。
海的意志所诞生的奥特曼。
他怕海。
换言之,那不就是被海给拒绝了吗?
那和被阿古茹拒绝了,有什么区别呢?
祁云肆虽然不看奥特曼,但因为她喜欢,所以这些年里也多多少少有所了解,自然明白她这话中的意思。
听她这话,他却也是默了许久。
她难道不觉得,这个昵称,和他的气质完全不搭吗?
尤其是,刚刚在打开微信的时候,他就发现鹿丞舟今天给他发了消息。
第一句话还是正常的在关心他是不是醒了。
后面大概是知道他已经清醒,便在那不断地嘲笑他的新昵称。
不过……
祁云肆从刚刚那一点不太美妙的记忆里抽出,与浮胭对视。
片刻后,败下阵来。
“罢了,人都是你的,一个微信而已,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浮胭闻言扬着声调“哦”了一声,柳眉挑着,朝着他伸手,下巴微抬,露出秀美白皙的颈项。
小模样又娇又傲,像极了一只猫。
“既然你人都是我的,那你的所有物也都是我的,我现在命令你,把手机交给我。”
祁云肆顺从地将手机递给了浮胭。
他倒是不慌什么,毕竟刚刚的那两句在备忘录里打的话,他在直播间的摄像头前放过以后,就删掉了。
他这样干脆的行为,令浮胭再次目光从上到下,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
嫩白的手依旧伸着:“另一支。”
祁云肆将另外一支手机也放到她的掌心。
笑着问道:“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