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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正是景望笙。
景望笙在中央城虽没有景少主那般大的名气,知名度也不低,亦是众人心目中的天才人物,冰绫环是她的本命法宝,众人只要看到冰绫环,便知道是她。
冰绫环将灵剑击飞后,回到景望笙手里。
她神色如雪般冰冷,面无表情地看向神色狰狞的男修,“发生什么事?你要对我妹妹和小……燕公子做什么?”
男修神色僵硬,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来的会是景家这女煞星。
如果说景少主给人的印象是雅致出尘,如那水中花、镜中月,那么景望笙便让人如临冰雪,凌厉如刀,出手如煞神,说一不二。
在那些男修眼里,她比臭男人还冷硬。
酒楼二楼的一个包厢,一群修士坐在那里,看着大堂这一幕。
“哎呀,这景家女煞星怎么过来了?”
“这下子有热闹看啦。”
“有什么热闹?有景望笙在,谁能讨得了好?你们且看,那阮正明肯定要赔礼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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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家是不是太小提大作?动手的明明只是景少主的私生子,可你们看景家人护着他的模样,当成个小祖宗似的。”
“易惊空,你怎么看?”
在场众人纷纷转头看向易无空,见他双眼都黏在景望笙身上,不觉有些牙疼。
他们都知道易惊空对景望笙的心意,应该说整个中央城都知道,可惜景望笙不为所动,景家人专注修行,不热衷男女情爱。
易惊空也是易家年轻一辈的天才,为了追逐景望笙,努力修行,修为增长得很快,可惜景望笙仍是没多看他一眼。
“惊空!”易惊空的好友推了他一下。
易惊空回过神,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轻咳一声说:“我相信景姑娘!”
众人满头黑线,你相信景望笙什么?相信她护短?相信她要揍阮正明?
易惊空没回答他们,他起身走出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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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做什么?”阮正经被景望笙吓到,下意识地说,尔后反应过来,自己又没错,改口道,“是他先攻击我的,我才会动手!”
他指着燕同归,气得不行。
燕同归哼一声,“谁让你嘴贱!我们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吃饭,你自己跑过来嘴贱,还骂望姝,不打你打谁?”
景望姝附和,“就是啊!嘴贱者常被贱之,打你是应该的。”
两人站在一起,同仇敌忾,将阮正明气得半死。
阮正明还想说什么,景望笙冷声道:“道歉!”
众人看她,见她的眼睛盯着阮正明,便知道她让道歉的人是谁。
“你、你让我道歉?”阮正明憋屈极了,“被打的是我,你还让我道歉?我刚才根本没伤到他们,要道歉也是他们给人道歉!”
他虽然惧怕景望笙,可也不能如此不讲道理。
景望笙皱眉,“既然如此,那我便找阮少主说说理!”
这话刚落,一道笑盈盈的声音响起,“谁找我呀!”
众人转头,便见阮少主从外面走进来。
她身上穿着一袭桃红色的罗仙裙,外罩透明轻纱,容貌姝丽无双,额间点缀着一朵芙蓉并蒂花钿,顾盼神飞,美得张扬之极。
中央城的四大家族,阮家历代是女修当家,阮家女是出了名的厉害。
与之相反,阮家男人不是过于平庸,就是尽出渣滓,名声不好,少有女修看得上阮家男人。
“阮少主!”
在场众人纷纷行礼,与她打招呼。
阮少主笑眯眯地回应,来到这边,语气轻快,“望笙,好久不见。”
景望笙礼貌性地略一颔首,指着阮正明,将刚才的事重复一遍,最后道:“让他给燕公子和我妹妹道歉!”
阮少主脸色微微一沉,幽幽地看向阮正明,“阮正明,道歉,日后不可再犯!”
阮正明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怒道:“你竟然让我道歉?凭什么?你别以为你是少主我就怕你,我爹娘可是你叔婶,你应该叫我一声哥!”
“我没你这种蠢货的哥!”阮少主淡淡地说,并且直接动手,摁着他的头道歉。
燕同归看到这一幕,幸灾乐祸地笑了,装模作样地说:“既然阮少主都让他道歉,那就算啦。”
景望姝:“这是我们景家的小祖宗,以后可不要再冒犯,否则我们不会罢休!”
她说“小祖宗”是真的小祖宗,但听在旁人耳里,就像一种昵称。
众人暗忖,这景家人是不是傻的,将景少主的私生子当成宝一样,将来说不定这私生子回到景家,还会和他们抢景家呢。世人都有私心,他们就不信景少主不会将景家交给自己儿子,就算是私生子也是自己的血脉。
阮正明被摁着头道歉,但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气愤地回去告状。
景望笙邀请阮少主坐下,冷冰冰地说:“他好像很不服气!”
“无事。”阮少主不在意地说,“不服我的人很多,他们确实应该不服气。”
她说的是阮家男人,阮家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作孽太多,导致阮家男人没几个好东西,阮家女人只能摁住他们,别让他们祸害别人。
不过总会有一些溺爱自己孩子的长辈是眼睛瞎的,觉得自己的孩子千好万好,有错也是别人的错。
阮家的家大业大,族人众多,总不能个个都是明理的,这不现实。
景望笙微微勾唇,语气添了几分温度,“你也辛苦了。”
“我怎会辛苦?”阮少主容色娇媚,透着一股惬意,“我就喜欢他们看不顺眼我又打不过我的样子!”
然后又与燕同归赔了声不是。
一个化神修士给自己赔礼道歉,而且错又不在她,燕同归哪里会与她生气,赶紧摆手。
“阮少主客气,本就不是你的错。”
阮少主唇角含笑,抛了一个匣子过来,“这是赔礼!”
燕同归:“……”
燕同归最后仍是收下阮少主的赔礼,不由多瞅她几眼,觉得这位阮家少主可真厉害,出手也大方。
阮少主偏首,对上他的视线,笑眯眯地问:“弟弟,你是不是看上姐姐?”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燕同归整个人都有些不好,硬着头皮说:“前辈请自重!”
阮少主噗地笑出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主要是燕同归和景少主长得太像,逗弄他时,有种正在调戏景少主之感。
景少主是不敢调戏的,就算他长得再好看也不敢,现在来个和他长得像的小年轻,可不是正中下怀。
阮少主摸着下巴,“其实我也不介意给景少主当儿媳妇,只要你能接受将来不生孩子……”
燕同归原本被她弄得有些不自在,看她和景望笙相识,知道她在逗自己,倒也没生气,后来听到她的话,下意识地问:“为何不能生孩子?”
阮少主忧伤地说:“怕若是生出个儿子,将来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要清理门户,伤心伤神,还是算了。”
还有这种说法?
燕同归目瞪口呆,原谅他并不知晓这些。
景望姝传音和他说了下阮家的事,燕同归觉得匪夷所思,阮家难不成就没一个男人是好东西?这是什么诡异的风水啊?
阮少主笑盈盈地逗着燕同归,觉得景少主这儿子挺有趣的。
容貌昳丽,天赋出众,还会护着家里的女孩子,怎么他们阮家就生不出这样的孩子呢?想到阮家的那群男人,阮少主叹息,可能是遗传不好?
但也不对啊,阮家女挑男人的眼光也很高,道侣有不少都是才貌双全、人品可靠的,偏偏生出来的孩子,只要是男孩,就没个好的。
说话间,一群修士朝他们走来。
“景姑娘!”
看到为首的易惊空,景望姝和阮少主心中了然,只有燕同归满脸懵逼。
虽然最近他和景望姝在中央城到处转,认识不少人,可中央城太大,各家族的人不少,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都看完。
“燕公子!”
众人客气地和燕同归见礼,不管他们私下如何说,景家承认燕同归的身份,明面上的礼要过得去。
燕同归是那种别人给他脸,他就给脸的人,若是不给他脸,坑死对方不手软。
他客气地回礼,安分守己地坐在一旁,听着景望姝为他介绍,默默地观察。
这一观察,便知道那易惊空对景望笙有情。
他打量易惊空,听说是易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和景望笙一样是化神期,那双眼睛都黏在景望笙身上。
再看景望笙,她正和其他人说话,对他的注目无动于衷。
【大姐在这方面比较迟钝。】景望姝给他传音,笑呵呵地说。
燕同归觉得,这不是迟钝,是神经大条了吧?不过想到景望笙平时的行事也能理解,嫌修炼的时间都不够用,哪里还有心思去注意其他?
这群人对燕同归还是很感兴趣的,顺势和他搭话,明里暗里地打探,燕同归面上一副无辜,很巧妙地推了回去。
他长得好看,特别是直视人时,给人一种纯稚无辜之感,很容易会让人误会。
和他搭话的修士心里嘀咕,这小子到底是真无辜还是假无辜?怎么有种滑不溜手的感觉?
众人只稍坐片刻,等燕同归吃完饭,景望笙起身告辞。
易惊空赶紧问:“景姑娘,听说你要去弯月峡?”
景望笙淡淡地嗯一声,又听他说:“你几时出发,我同你一起去罢,若是弯月峡真有妖魔出没,我们易家也要派人去查看。”
“我们阮家也会派人去的。”阮少主笑盈盈地说。
景望笙没多想,“半个月后。”
“行,到时候我去找你。”易惊空欣喜地说。
景望笙应一声,朝他们略一颔首,带着景望姝和燕同归离开。
三人离开后,在场的修士并没有散去,坐在那里又聊了会儿,聊的都是燕同归这景少主之子。
以前燕同归和中央界那些宗门弟子混在一起,他们极少和他接触,对他自然也是好奇的。
“这景少主之子怎么滑不溜手的?”
“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他可是景少主之子,总不能太差!”
“不过他们确实长得好看,如果景少主身体无恙,应该也和他一样吧?”
“肯定不一样,景少主比他要有气度涵养,那小子看着就是个粗俗野蛮的。”
“但他好看啊!”
“就是,好看就行!”
“他身上有一种野蛮的生机,挺好看的。”
…………
在场的男修看着嘴里说好看的女修们,十分无语,觉得她们看脸这点真是没救了。
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实力才是一切……
呃,景少主的实力确实很强,又有那样的脸,怨不得中央城的女修对他趋之若鹜,男修们心里都有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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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酒楼,景望笙问两人要去哪里。
“我们随便逛逛。”景望姝说,“我带小祖宗熟悉中央城,带他见见人。”
景望笙听罢,没说什么,只道:“若是有谁欺负你,给我传音,我们景家人容不得外人欺辱!”
她冰雪般美丽的面容冷冽如杀,让人十分有安全感。
景望姝搂着她的一条手臂,“知道啦,大姐最好了!”
与景望笙道别,景望姝兴致勃勃地带着燕同归继续逛中央城,顺便认认景家的产业,问他有什么需要。
“景家嫡系每个月可以赊三次账,有什么直接去拿即可。”
燕同归赶紧摆手,他又不是景家的人,不起这个头,否则真是没完没了,何况他也拿不了。
景望姝见他拒绝,心里有些失望,没再说什么,尽职尽责地继续带他逛。
像阮正明那种冒失的人还是很少的,其他人见到他们,十分客气,就算是化神修士,也看在景家的面子上,给这两个小辈几分薄面。
如此半个月过去。
燕同归和景望姝从外面进来,看到厉引危要出去。
“厉前辈,你要去何处?”
“弯月峡!”
两人惊讶地看他,燕同归问:“厉前辈,你是接了弯月峡的任务吗?”
“不是!”厉引危原本没解释的意思,后来想到什么,对燕同归道,“你与我一同去弯月峡。”
燕同归:“……好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叫上自己,不过跟着这位他一点也不担心,不管是姬透还是燕同归,给人的感觉真是安全感十足。
但景望姝不知道啊,头皮发麻,“小祖宗,听说弯月峡有妖魔出没,很危险的,你别去啊!”
自从几年前,传出弯月峡有合体期妖魔后,就少有人敢去弯月峡,中央城对此也看重,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前去弯月峡查看。
但派去的都是化神修士,燕同归一个元婴修士就别去凑热闹。
“没事,我跟着厉前辈呢,有他在,不会有事的!”燕同归信心满满。
景望姝无言以对。
她暗暗打量厉引危,化神剑修的战斗力确实很强,可再强也只是化神期,不是出窍期,也不是合体期,力有不逮之时。
景望姝无法阻止,只好回去告诉景少主这事。
景少主微怔,然后道:“由他们去罢,有厉公子在,不会有事的。”
“大哥,你这么相信厉公子啊?”景望姝好奇地看他,“可厉公子只是一个化神。”
景少主失笑,“这是一种直觉罢,我觉得他并不简单!”
景望姝哦一声,回忆厉引危的模样,说道:“他的身体好像也不太好,脸色白惨惨的,没有一丝血色,看着比雪还白,大姐都没他那么冰冷雪白。”
景望笙是冰灵根,修炼的是冰系功法,是以看起来冰肌玉骨,并非是如雪般的那种无血色,和厉引危的病弱苍白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