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付阮跟向径通话,向径说:“不好意思付小姐,之前麻烦你了,关键我找到了。”
付阮客气:“没什么事吧?”
向径:“一个人跑健身房去了,买了二十万的课。”
付阮一本正经:“这件事封醒也有责任,你跟弟弟说,我出十万,另外十万他自己买个经验,别试图去感动一个连续三次以上拒绝她的人。”
向径听出付阮的言外之意,她承认封醒说话不中听,也许对关键的心灵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害,但封醒这样做的前提,是关键连续多日去追蒋承希,今天的果,也是之前的因。
笑了笑,向径道:“关键从小没受过什么挫折,身边人都挺惯的,是要找个机会让他经受一点儿社会的毒打,今天就算不是你身边的人,也会是别人,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关键找到了。”
“钱就让他自己出,花钱健身总比花钱吃强。”
付阮:“好,那就祝弟弟健康生活,每天开心。”
向径一听,这是要挂的潜台词,他淡笑着回:“大家都要开心,我不打扰你了,我去监督关键减肥。”
电话挂断,付阮无缝衔接,打给封醒,电话接通,她直奔主题:“向径给你打电话了吗?”
封醒:“没有,怎么了?”
付阮想了想,应该是向径很快就找到关键,跟关键通了电话,确定蒋承希没说谎,这件事跟封醒有关,但关系并不那么大。
付阮:“没事。”
封醒:“向径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付阮答非所问:“原来你今天请假,是去给人装男朋友。”
封醒明显停顿三秒,声音波澜不惊:“蒋承霖粘着你,她妹妹又非得点名要我去,我去看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样。”
付阮余光瞥了眼左边,蒋承霖手机贴在耳边,抿着唇,一看就是手机里的人一直在讲话,他连插嘴的契机都找不到。
能让蒋承霖闭嘴的人,少之又少,付阮猜到他在跟谁通电话,拿着手机,她声音不大:“看出来了吗?”
封醒淡淡:“跟蒋承霖一样,要色不要命。”
付阮一下被戳中笑点,险些喜形于色,强忍着,她背过身,面朝阳台外面:“她应该真的喜欢你。”不然也不会着急给蒋承霖打电话。
封醒:“真假都无所谓。”
付阮目视前方:“要是连真假都无所谓,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有所谓的?”
付长毅死的时候,她还很小,但已经有了记忆,印象里付长毅经常跟她说,做人要讲真话,做错事要承认,承担后果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后来,阮心洁告诉她,要做个真实的人,当她撒谎的次数累积到一定程度时,就是别人骗她的开始。
再后来,付长康告诉她,真话要说给最信任的人听,因为不是每个人都配知道别人的真心,就是会有很多人踩着别人的真心上位,还嘲笑别人无知活该蠢。
付阮这二十五年来最重要的三个人,亲生父母教她如何真,养父教她如何藏起自己的真,但无论前者还是后者,付阮的世界里,真假永远有所谓,不光有所谓,还至关重要。
封醒知道付阮心里想什么,他声音平淡:“真假有所谓,前提是你在意的人。”
他就差直说,他不在意蒋承希,付阮也不想开蒋承希和封醒之间的玩笑,同样声音平淡:“你今天怼的人是向径弟弟。”
封醒敏锐,三秒后道:“我去查查。”
最近向径的出镜率有些过于密集,昨晚两次,今天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结果是向径弟弟,封醒合理怀疑,向径想故意接近付阮。
付阮闻言:“用不着,我不在意。”
她又不喜欢向径,无所谓对方是什么态度,是真是假。
蒋承霖和付阮前后脚挂断,他在等她,付阮以为蒋承霖肯定会跟她提封醒,然而他没事人一样,对她道:“你晚上到几点?”
付阮:“约了我爸。”
蒋承霖没张嘴,用鼻子吊了一口气,不多时,缓缓勾起唇角:“问问伯父,能不能带我一个。”
付阮:“家庭聚餐。”
蒋承霖:“那更应该带上我。”
付阮:“你谁啊?”
蒋承霖:“养父也是父,前夫就不是夫了?”
付阮淡定:“隔夜菜也是菜,只是不能上桌。”
蒋承霖:“饿的时候,还是回锅肉最下饭。”
付阮:“我最近戒油,饮食清淡。”
说罢,不给蒋承霖反驳的机会,付阮一掀白纱,率先从阳台里走出来,蒋承霖看着付阮的背影,脑子里都是昨晚她在浴室隔间里的模样,头发,睡衣,睡裤,连睫毛都是湿的。
明明就很想,还偏说不要,明明就重油重色,还偏举清淡大旗,有些人就是502的嘴,不撕掉一层皮都甭想撬开。
两人同一场合,同时消失,虽然时间不久,可还是引得在场诸多人关注,尤其两人又毫不避讳,几乎同时回来。
都说跟朋友做生意是忌讳,夫妻合伙做生意是忌讳中的忌讳,可付阮和蒋承霖偏要逆天而行,合作岁宁山庄时离了,如今合作南岭时,看样子又要结,搞得酒会上一些有意向的单身男女,全都蠢蠢欲动,但又不得不按兵不动。
晚上付阮跟付长康一起吃饭,同桌的还有付兆安,没见孙月芬,付阮问付兆安:“芬姨呢?”
不等付兆安开口,付长康面色无异:“我让她回岄州了,你们来夜城又不是度假的,她跟着掺和什么。”
付阮视线扫过付兆安的脸,付兆安垂着眼,说不上尴尬还是紧张,付阮猜孙月芬肯定不是正常走的,八成是被付长康给骂走的,孙月芬的那点小算盘,在她这都一清二楚,更何况在付长康眼睛里。
付长康坐主位,付阮和付兆安分坐两侧,饭桌上,他对付兆安说:“阿阮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拿下南岭,你也看见了,她交给你的事,我不指望你办的有多好,别搞砸了。”
付兆安诚惶诚恐,点头回:“我知道,我跟阿阮打过保票,绝对不会拖家里后腿。”
付长康:“阿婧我完全不指望她开窍,阿姿学法,对经商没兴趣,兆阳也是,大学选专业的时候就说,以后不会回公司上班,现在家里只有你能帮阿阮,尤其过几天阿阮就要回岄州,夜城这里,阿阮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付兆安连忙点头:“是,我都听阿阮的,不会擅自做主,凡事跟她商量。”
这些年付家的情况就是这样,尤其付兆深被赶到国外之后,孩子众多,能用的极少,要不是付长康前几年心脏检查出问题,也不会这么早就退下来。
付阮嘴上不说,但越长大越能体会到付长康的难,他本来有个寄予厚望的儿子可用,但是为了她,付兆深八年没回来过,付长康用实际行动向所有人证明,他可以不要亲生的儿子,但他要付阮。
付阮不光讲亲情,还讲义气,所以她会拼尽全力向所有人证明,她扛得起付家这份重担,她不会让任何人指着她和付长康的脊梁骨,嘲笑他们老弱妇孺,男人能做到的事,她凭什么不能,尤其当跟她做对比的人,是付兆深。
付长康不怎么待见付兆安,敲打他也是因为实在没人可用,饭吃一半,付长康对付兆安说:“吃饱了你就先走吧,我有事跟阿阮说。”
付兆安刚要夹菜的筷子,临时放下,擦了擦嘴,起身说:“我吃饱了,那我先走了。”
付兆安关门离开,付阮说:“爸,你别太明显了,换我我都翻脸了。”
付长康给付阮夹菜,面不改色:“他要是敢翻脸,我还赞他有几分血性。”
付阮不说话了,付兆安就是没什么骨气,没什么血性,一点都不像付长康的儿子,连付婧都比他脾气大。
付阮低头吃东西,付长康说:“后天晚上别约人,也别告诉别人你有约。”
半小时后,付阮从付长康房间出来,她刚回自己房间,蒋承霖跟长了监控眼一眼,马上打过来:“吃饱了吗?”
付阮:“干嘛?”
蒋承霖:“你爸什么时候走?”
付阮:“我们一起回岄州。”
蒋承霖当时声音就变了:“他要一直这么看着你?”
付阮纠正:“是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