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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阮没生气,口吻稀松平常:“大规律都是事与愿违,我们做情人的可能性不大,情敌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蒋承霖:“我看你对女人的态度,比对男人好一万倍。”
付阮:“我对女人是要心软一些,像民政局门口那个,上赶着找打,我也是有求必应。”
蒋承霖不痛不痒,但笑不语。
付阮突然问:“你跟小柒现在还有联系吗?”
蒋承霖心生警惕,如果付阮没有那么招女人待见,他很容易就会往嫉妒的方向想,可付阮往那一靠,一副男女通吃的架势,他不得不防。
蒋承霖不答反问:“怎么突然提起她?”
付阮:“说好的常联系,结果离开岄州后,手机也打不通,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你不让她跟我联系?”
从日常风到审问风,付阮无缝切换,蒋承霖面色如常,笑容有几分无奈:“她刚来岄州就去你那了,你跟她比我跟她还熟,你都联系不上,我更没处找她。”
说完,蒋承霖眸子微眯,似是费解:“而且四妹在男人堆里素来火眼金睛,什么人什么套路都骗不了你,怎么随便一个女人随便说一句你就信了?”
“你有没有想过,冯时柒可能就是单纯的跟你客套了一句。”
付阮不以为意:“如果不是真单纯,装得足够单纯也行,比起那种看着就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我更喜欢直肠子的人。”
谁是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
蒋承霖笑容意味深长:“四妹这是说给我听的?”
付阮目光清澈:“四哥用实际行动证明,花花肠子多的人就是爱对号入座,我想替你解释都难。”
付阮说她喜欢单纯,实在不行装单纯也行,这就对上了,付兆深不就是装单纯的典范嘛。
蒋承霖脸上还有笑,只是笑容触不到眼底,开口,不冷不热:“原来四妹喜欢渣男。”
付阮:“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就看谁装的最好。”
蒋承霖:“你能接受别人装爱你?”
付阮一眨不眨地看着蒋承霖:“装好人和装爱我是两码事,谁都可以在我面前装好人,但谁都不可以在我面前装爱我。”
蒋承霖目不转睛:“单纯的人装爱你,和花花肠子的人真爱你,你选哪个?”
两人四目相对,看似平静的氛围下,掩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许是五秒,许是更久,付阮开口,声音不咸不淡:“你在咒我吗?”
蒋承霖微笑:“纯属好奇。”
付阮不辨喜怒:“我会选花花肠子又装爱我的人。”
蒋承霖眸子微挑,明显意外又不解。
付阮直视蒋承霖,毫不避讳:“你也知道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年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是受道德约束,而是有法律控制,再者我还真没遇到一个能完美踩在我底线上的人。”
“如果是花花肠子又装爱我,我应该会用他的肠子在他的心上绑个蝴蝶结,祝贺他喜获头奖。”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很难想象如此血腥恐怖的话,会出自如此精致漂亮的一张脸。
而且这话换个人说,一定是情绪话,可付阮说,一定是最后的警告。
青天白日,阳光病房,付阮和蒋承霖隔着不到两米远,各自手背上挂着一根针管,本该是温馨又孱弱的画面,生生聊得阴冷又暴戾。
付阮就差直接报蒋承霖的大名,蒋承霖却觉得熟悉又踏实,像回到了舒适圈。
没错,这样才是付阮的正确打开方式。
她就不适合走逆来顺受的路子,她甚至不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付阮只会在兵动之前就先烧了敌方军营,在水来之前就先把它填海造陆。
不给敌人留一丝一毫的余地,是对自己的最大尊重。
慢慢扬起唇角,蒋承霖满眼赞赏:“要真有这么不怕死的天选之人,你动手之前一定要告诉我,我替你把风,你借我看个热闹就行。”
付阮虽不愿承认,可她向来佩服蒋承霖的心态,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她甚至没见过蒋承霖失态,她拿刀子捅他,他怒极也只是骂她‘小姐身,打手命’。
不止一次,付阮特希望撕下蒋承霖脸上万年不变的狐狸面具,看看他面具下的那张脸究竟长得什么样子,他的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蒋承霖没盘算什么,他只是没有对号入座而已,花花肠子又装爱她,他并不满足所有条件。
寻常人聊成这样早就默认话题崩了,可蒋承霖和付阮毕竟不是寻常人,只要没明目张胆的撕扯起来,那就是其乐融融。
两人聊了会儿南岭,又聊了会儿蒋承希和封醒,付阮说:“昨天的行程都是你妹安排的,封醒只是到场参与。”
蒋承霖:“封醒的人品我当然信得过,正因为信得过,我才说他跟蒋承希不合适,我怕蒋承希伤着他。”
原本这话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从谁口中说出来,蒋承霖的口吻,让付阮觉得八字没一撇的事,倒像是封醒赖着蒋承希。
不动声色,付阮道:“蒋承希怎么了?不拿别人比,我看她比你好多了。”
蒋承霖眉心轻蹙:“那你还是不了解她。”
付阮:“我了不了解不重要,重要的是封醒和蒋承希之间互相了解。”
蒋承霖突然话锋一转:“我记得封醒从半路才开始跟你的吧?你对他倒真是照顾。”
蒋承霖不是空穴来风,付阮自然也知道他在暗示什么。
封醒原本是付兆深身边的,后来出了那件事,付兆深出国,付长康不许他带走关于付家的任何,当然也包括封醒。
付阮恨付兆深,刚开始也不能接受封醒,是封醒在关键时刻替她挡了刀,告诉她,“我不光是深哥身边人,我还是你朋友。”
那一刻付阮才后知后觉,她为了恨付兆深,伤害到身边很多无辜的人。
付阮在想封醒,在想从前,难免沉默走神,蒋承霖盯着她的脸,目光悄无声息地暗下来,她在想付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