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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承霖的嘴,付阮多少次都被气成内伤,更何况一个仿品和仿品身边的赠品。
尤佳的脸整得跟付阮三分像,可脾气秉性,半分都没模仿到,被蒋承霖当众捧高又狠狠摔下,她不敢反驳,只用眼泪和装弱来粉饰太平。
尤佳这一哭,人群里有和稀泥的说:“差不多得了,女人的事儿男人跟着掺和什么?”
沈全真:“那你跟着掺和什么?”
男人一噎,随即道:“小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能仗着嘴巴厉害就欺负人。”
“你现在在欺负她吗?”
男人冷静又饱含质问的声音发出,说话的是乔旌南。
乔旌南盯着剃光头的大哥,单看大哥长得很凶,单看乔旌南长得很帅,可两人一对比,乔旌南分明没黑脸,可谁看了都会觉着乔旌南更危险。
大哥被乔旌南怼得没面儿,这么多人看着,架势不能输,他佯装淡定地回:“我不干欺负女人的事儿。”
付阮精准发问:“哪个男人欺负她了?”
大哥已然嗅到战火蔓延自身的危机感,可这会儿箭在弦上,人在马上,他看着蒋承霖:“当众骂女孩子不要脸,有点儿过了。”
付阮面不改色:“我让的,你要替她出头吗?”
《丑八怪》的背景音乐不知何时关掉,整个酒吧静得可怕,大哥愣是没敢正面顶回去。
主要见多了女人惹事,男人站出来说‘我让的’,第一次见到性别对调,付阮理直气壮,蒋承霖理所应当,两人一整个夫唱妇随,倒显得别人多管闲事。
尤佳上学时就知道付阮不好惹,成年后的付阮更是六亲不认,可毕竟没疼在自己身上,加之好日子过久了,让她以为当了几年王八,就可以随便在太岁头上动土。
付阮刚刚那一筛盅,尤佳现在后脑上还有个大包,疼,才会让人害怕。
尤佳想走,谁料乔旌南闪身挡在她身前,原本沈全真要开口,见状才没说话。
乔旌南看着尤佳,面色很淡:“道歉。”
尤佳脸上连眼泪都没有,只干巴巴地做出要哭的样子,可无论这会儿她装的多可怜,也再没人替她多说半句话,不是不够‘正义’,而是看出她的卸磨杀驴,大哥为她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而她看都不看大哥一眼,说撤就撤。
尤佳挤眼泪,乔旌南看着烦:“你跟我演这些没用,我不是蒋承霖。”
乔旌南的本意,尤佳整地跟付阮三分像,付阮这辈子都不可能楚楚可怜的看着蒋承霖,如果尤佳去,兴许蒋承霖当个热闹就把她给放了。
可这话落在付阮耳朵里,很难不听出蒋承霖和尤佳之间有点什么,蒋承霖也没想到乔旌南会来这么一句,脱口而出:“没人比我更懂‘茶’,我建议你好好道个歉,她俩想打你,我们可拦不住。”
二十七个字,字字真心,这么气人的场合,付阮愣是被蒋承霖那句‘没人比我更懂茶’戳中笑点。
想笑,付阮抬手摸了下鼻子,想挡一下,尤佳余光瞥见,还以为付阮要动手,吓得连忙往一旁躲,动作太大,高跟鞋险些崴了脚。
所有人都看见了,尤佳不是往同伴身后躲,而是拉同伴出来挡。
付阮本来就在憋笑,见状直截了当地笑了一声。
付阮平时应酬客气的笑,只有唇角有弧度,眼睛没有,可她真心实意想笑时,眼睛会弯起来,整个人一瞬从大姐大变成漂亮学妹,蒋承霖侧头看着她,毫不避人,因为在场所有人都在看忍俊不禁地付阮,尤其是男人。
尤佳狼狈站稳,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付阮身上,而付阮,在嘲笑她。
其实付阮只是借着尤佳笑蒋承霖而已,的确,谁能茶得过蒋承霖呢。
心情好就会脾气好,付阮看着敢怒不敢言的尤佳,没有直接动手,而是给她一个机会:“你错了吗?”
尤佳盯着付阮,这会儿眼睛里终于有点东西,几秒后,她视线一转,看向沈全真:“对不起。”
沈全真只争一口气,无所谓尤佳不甘还是假意,大方道:“算了。”
尤佳重新看向付阮:“我可以走了吗?”
付阮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越过她对其余人微笑:“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休闲,今晚的单算我的。”
有谁能拒绝美女的抱歉呢,更何况还是有钱的大美女,尤佳带着一伙人尴尬离开,经理赶紧让乐队老师放歌,尽快让这段插曲过去。
付阮没有马上走,而是迈步走向之前替尤佳说话的光头大哥,一众人刚刚放松的心顷刻提起来,尤其当付阮拿起大哥面前的酒瓶子,大哥原本放松的手,下意识握了一下。
付阮倒了一杯酒,“我之前说话有点冲,你别介意。”
大哥哪想到自己还有这待遇,挨揍的准备都做好了,连忙出声:“嗐,我也是嘴快搭了这么一句,你也别往心里去。”
付阮跟大哥喝了一杯酒,这才转身上二楼,沈全真正坐在包间里跟陈稳说话,陈稳腿脚不利索,之前付阮不让他下楼,他站在楼上眼睁睁看着几次都要打起来,现在还余惊未退。
不提乔旌南,陈稳八卦付阮:“阮姐,不是说你跟蒋承霖关系不好吗?”
陈稳并不知道许多是蒋承霖的人,话出,沈全真想拦也来不及,许多就坐在陈稳对面,一时间不确定要不要装聋。
付阮面色坦然:“流言五花八门,哪个都不用认真,随便听听就行。”
陈稳:“今天要是男的找茬儿,蒋承霖下去我都不说什么,关键女的他也照怼不误,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你要知道让男人动手不是难事儿,让男人当众挫个女的,比要命都难。”
付阮心说,那你可真是想错了,蒋承霖看着斯文,实则狠毒,他谁不怼啊?她,蒋承霖也没惯着。
付阮就迟了两秒没回应,陈稳自顾道:“他是不是还喜欢你啊?”
封醒拿着酒杯没动。
许多默默地低下头。
就连沈全真都没说话,她在想乔旌南,尤佳要走那会儿,她想喊尤佳道了歉再走,乔旌南先她一步拦住尤佳的去路,让她道歉,那一刹那,沈全真心里卷起千帆涟漪,不是乍然的心动,只是从前那种熟悉的感觉,在那一刻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