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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蒋承霖,付长康问:“蒋承霖安在你眼皮底下的那个眼线呢?”
付阮:“你说许多?我让他去医院把蒋承文弄出来。”
付长康看向付阮,“他答应了?”
付阮不冷不热:“蒋承霖把他放我身边,就是想看这十来天的时间,我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他不答应,我立马让他卷铺盖卷走人。”
付长康:“他是蒋承霖的人,不会听你的话。”
付阮意料之中:“我知道,蒋承霖想关,许多没胆子放,我就是要蒋承霖通过许多知道我的意图,让他以为我对赵家还没死心,最好蒋承霖自己动手,断了我的‘后路’。”
付长康:“蒋承霖不是个好骗的人。”
付阮面不改色:“他不主动,就只能背黑锅。”
付长康眼中露出几分询问,一旁封醒说:“我们也派人去了蒋承文的医院。”
付长康秒懂,怪不得付阮肯跟许多周旋这么久,她就是想对外,尤其是给蒋承霖一个错误讯号,让蒋承霖以为她心里还惦记着蒋承文。
其实用什么理由派许多去找蒋承文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许多去了,黑锅就会扣在蒋承霖头上。
眼中露出赞赏,付长康说:“这点我倒是没想到。”
付阮口吻不辨喜怒:“打从蒋承文来岄州,他自己出车祸,孙洪祖出车祸,蒋承霖还说之前他被砍,也是蒋承文叫人做的,背地里黑锅扣在了我头上,我不信蒋承霖,但蒋承文也不是盏省油的灯,谁真谁假,我没时间也没兴趣知道,左右大家都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过程无所谓,结果才最重要。”
一池浑水,没一个善类,谁都不想吃亏,只能铆足劲儿算计到最后一刻。
付长康前一秒还面色平平,下一秒神色陡然转冷:“小打小闹你来我往,输赢各凭本事,今晚有人对你起杀心……蒋家这两兄弟,注定有一个去不了夜城。”
封醒冷着脸,付阮也是一言未发,她能好好地坐在这里,是积德,是意外,也是九死一生的幸运。
如果她真的中枪,或者直接死掉,蒋承霖会真心实意的难过三秒钟吗?
脑中刚刚浮起这个念头,付阮马上打消,得了吧,何必自己给自己加戏呢。
……
楼下,蒋承霖带着小龙从电梯走出来,整个医院都是付家保镖,蒋承霖一路被人注视,他冷着脸往外走,寒意昭然若揭。医院大门口人山人海,两帮人穿着差不多的衣服,可气场泾渭分明。
付家看蒋承霖,虎视眈眈;
蒋家看蒋承霖,目光炯炯;
警方看蒋承霖,谢天谢地;
万一蒋承霖今晚出不来,或者缺胳膊少腿的出来,那岄州可真要翻天了。
蒋承霖一路目不斜视,弯腰坐进车里,蒋家人跟着上车,浩浩荡荡地车队原地掉头驶离。
车上,蒋承霖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不想再看见蒋承文。”
小龙面无表情地开车,“知道了。”
今晚的事不是蒋承霖做的,蒋承霖替别人背了黑锅,在那么多的付家人面前丢人,付家甚至连付阮的人都不让他看一眼,这些都是拜蒋承文和赵家所赐。
蒋承霖这么要脸面的人,自然是一报还一报,小龙懂他,这是恼羞成怒了。
这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先有付阮码头受伤住院,随即胡世安女儿自己敲响家门,惊吓过度,一问三不知;本以为事情至此已经足够严重,谁料凌晨四点十二分,一医院住院部某层突发火灾。
对外报道,火势不大,扑灭及时,现场无人员死亡,几名医院保安轻伤,实际上赵家保镖重伤超过五个,轻伤不计,蒋承文自己也身中十数刀。
蒋承霖不想接电话,索性关了机,可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睁眼,闭眼,眼前都是手术室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他看到的病床尾,付阮躺在上面,身上盖着被,薄薄的一层,他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她头顶吊着一大堆输液袋,其中还有两个红色的血包。
他们之间顶多三米远,可他看不见,甚至过不去。
这一幕无限循环,蒋承霖不用闭眼都是梦魇,长康医院内外都是付家人,他的人靠近不了,也打听不到付阮出手术室后的情况,只听说付长康和封醒一直都在病房内。
房间没挡窗帘,天已经亮了,小龙从外面走进来时,看到蒋承霖坐在沙发上,还穿着昨晚的那套睡衣。
站在蒋承霖面前,小龙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太太找你。”
一夜没睡,蒋承霖脸上带着倦色,慢半拍拿过手机,贴在耳边:“妈。”
手机里传来温柔女声:“你没事吧?”
蒋承霖淡淡:“没事。”
林泓希道:“我听说昨晚付阮受伤住院,你去看了,她怎么样?”
蒋承霖垂着视线回:“手术顺利。”
林泓希:“赵家做的?”
蒋承霖沉默,几秒后,林泓希又问:“蒋承文那边,是付家做的?”
蒋承霖面无表情回:“我做的。”
这次轮到林泓希沉默,良久,她出声说:“蒋承文姓蒋,你做事之前总要顾着点你爸爸的面子。”
蒋承霖声音很淡:“他做事之前可没想过把我当兄弟。”
林泓希:“你为自己,还是为付阮?”
蒋承霖:“赵家想用一条臭鱼腥一锅汤,付家差点死了人,我不出手,就要替他们背一半的黑锅。”
林泓希听他有理有据,条理清晰,不像是一时冲动做的决定。
“我说过你成年后,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前提是你自己足够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做,别被人当枪使。”
蒋承霖:“我为自己,跟付阮无关。”
林泓希:“其实我还蛮喜欢她,但她不喜欢你,就只能算了,你去探望她的时候,替我祝她早日康复。”
蒋承霖没张嘴,只回了一个’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