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付阮从来没有犹豫过,她说的很清楚,不结婚,但对方当她说话是放屁。
脸色已经完全沉下,付阮盯着对面的章慕黎,声音冷淡:“你教我做事?”
章慕黎端着假笑:“不敢,付小姐年纪轻轻就管着这么大的公司,能力和眼光远高于我们这种普通人,所以我不明白,蒋承霖既开不到这么高的分成,也无法给到长康在夜城的资源,付小姐为什么还不下定决心选择阵营。”
顿了两秒,“我并不觉得付小姐是个会被情情爱爱左右的女人。”
哪壶不开提哪壶,蒋承霖觉得付阮会为了利益嫁给蒋承文,蒋承文这边的人又觉得她跟蒋承霖暧昧不清,说出来都没人信,付阮就想干脆利落的做个生意,真他妈烦。
没有掩饰眼中的不耐,付阮冷声说:“我跟你不熟,更谈不上私交,合作南岭的条件我已经说过了,答不答应是你们的事,现在是我跟你谈生意,别扯第三个人。”
章慕黎:“我这边还是希望您能跟蒋先生结婚,条件您可以继续开。”
这两年除了蒋承霖之外,很少有人能把付阮搞到这么燥,付阮说章慕黎不说人话,有不爽,但更多的是如实评价。
章慕黎就像一个被提前输入了指令的机器人,无论付阮怎么讲,她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结婚。
一时气涌心头,付阮想发飙,可转念一想,何必跟个傀儡动情绪,掉价。
沉默片刻,待到火气渐渐下去,付阮无波无澜:“你做不了主,就去找能做主的人,别浪费彼此时间。”
眼看着付阮要走,章慕黎出声说:“付小姐误会了,我今天代表赵总过来跟您谈,不是让您认真考虑是否跟我们合作,而是认真考虑付家的未来。”
付阮闻言,脸上充斥着淡定和不以为意。
章慕黎目不转睛:“据我所知,付小姐的养父,也就是现任的长康集团董事长,白手起家创立这么大的公司,属实让人钦佩,但付董年轻时意气风发,各个道上得罪了不少人,口碑…貌似不是非常好。”
付阮抿着唇,一动不动的坐着,好看地像幅画。
章慕黎一个人道:“首先我肯定付董这些年的成就,从街头到富甲一方,从单打独斗到千人公司,百万里挑一,但是很冒昧地讲,长康在岄州很牛,可出了岄州,外面听到的都是付家的狠,付家的凶,以及付家的灰背景,可以合作的公司那么多,如果不是非长康不可,我想大家的首选也不会是长康。”
“赵家在夜城的地位,不用我多说,付小姐自然知道,您跟蒋先生结婚,从此不会再有人质疑付家的成分,可以说长康以后多的不光是一个南岭,而是数之不尽的资源,只要付小姐签个字,条件随您开。”
这场面像极了拿着支票的豪门阔太,对着跟自己儿子恋爱的平凡女孩说:离开我儿子,支票上的数随便你填。
想到这,付阮一瞬气笑了:“条件随我开?”
章慕黎坦然又自信的点头:“您说,我们都可以商量。”
付阮笑着问:“刚结婚就丧偶怎么样?”
章慕黎脸上还挂着笑,但眼神分明一秒变冷,付阮视若无睹:“或者结婚前就死了,还省得浪费民政局的人力资源,你说呢?”
章慕黎收起笑容,从进门到现在,真正第一次卸掉那张虚假的面具,连声线都变得比之前低:“付小姐在跟我开玩笑吗?”
付阮在笑,可满眼讥嚣:“你算老几?”
章慕黎:“我代表赵家,诚心诚意来跟你谈生意。”
付阮:“希望我别给脸不要?”
章慕黎没出声,付阮自顾道:“你搞清楚,是蒋承文来找我谈生意,不是我上赶着找你们赵家谈生意,付家真这么不干不净烫手的山芋,还劳你们跋山涉水千里迢迢的过来拯救?你是如来还是耶稣?”
章慕黎面无表情:“付小姐的意思,是要拒绝赵家。”
付阮眼带不屑:“赵家再有权有势,没给过我一分一毛,你乐意在皇城底下韬光养晦,我喜欢山高皇帝远肆意妄为,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提醒你,在岄州,别跟我叫板。”
两人目光相对,同性更了解同性,聊成这样,就是没得聊,不再是互相试探,赵家的门槛就是付阮的底线。
半晌,章慕黎率先开口:“我明白了。”
付阮没说话,再不明白就是个棒槌,可紧接着,章慕黎又说:“付小姐已经跟蒋承霖签了合同吗?”
付阮眼露不悦,静静地看着章慕黎,不肯定,也不否认。
章慕黎突然勾起唇角,脸上瞬间又戴上之前的假笑面具:“付小姐要想清楚,蒋承霖想跟您合作的前提,是赵家想跟您合作;据说蒋承霖最近又想跟您复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蒋先生也在向您求婚的缘故。不管怎么说,希望您今天的底气,不是来源于别人的一句空口承诺。”
付阮想回一句:最烦爱装逼的人。
可话到嘴边,她还是微笑着道:“一样,祝好。”
不是不敢,而是付阮觉得自己今年也二十五了,不能再动不动就把心里话说出来,显得没有城府。
两人碰面不足二十分钟,付阮率先从茶室门口出来,上车,两分钟后,章慕黎也从同一个门出来,上了辆黑色私家车。
同一时间,蒋承霖接到电话,手机中传来一个女声:“蒋先生。”
蒋承霖声音不辨喜怒:“她怎么说?”
“她不同意。”
“理由?”
“她说六四,不结婚,我代表赵家开到八二,她还是不同意。”
蒋承霖没说话,章慕黎自顾道:“您叫我说的话我都说了,她很生气,好几次我都以为她会动手。”
“辛苦了。”
蒋承霖声音温柔,隐隐的,章慕黎仿佛听到了一丝笑意,但她不确定,下意识回:“不辛苦。”
蒋承霖挂断电话,章慕黎把手机卡拿出来,打开车窗,丢到街边花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