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美泉宫。
一场盛大的以四季变换为主题的假面舞会正在筹备中,这让弗兰茨感到奇怪,毕竟理论上讲这样做是存在安全隐患的。
而且假面舞会总会让人想起旧贵族那些不良作风,虽然只隔着一张面具,但却有可能无限放大某些人心中的肮脏与龌龊。
同样假面舞会也经常被用于阴谋活动,奥地利人通常不会像法国人那样搞什么宴会,他们喜欢以假面舞会做遮掩。
现在奥地利帝国的皇室反而要这样做,不禁让人感到有些疑惑。弗兰茨不太理解索菲夫人的做法,而且不觉得后者的政治敏感度会这样低。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关心则乱。
弗兰茨算了算,马克西米利安已经17岁,自己的妹妹玛利亚·安娜也已经14岁,两人都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
但不过弗兰茨还是眉头紧皱,用假面舞会这种方式来相互认识也太不靠谱了吧。
然而索菲夫人万万没想到,她精心策划的假面舞会,弗兰茨居然会直接派个替身。
事实上弗兰茨对此毫无兴趣,而且由于是假面舞会,所以替身被暴露的风险降到了最低。
维也纳的年轻贵族们倒是玩得很开心,而且确实给一部分人创造了自由恋爱的机会。
只不过索菲夫人却很不开心,弗兰茨派来个替身,次子马克西米利安更是对这种事情不屑一顾,玛利亚·安娜又是她唯一的女儿有些舍不得,所以也没出席。
索菲夫人叹了口气,看来一切还要从长计议。
弗兰茨倒是没考虑过更换结婚对象,事实上与俄国联姻就是目前来说对奥地利帝国最有利的选择。
弗兰茨已经从政治、经济、军事三个方面将两个国家联系在一起,所以有些人一定会觉得血脉亲情无用,毕竟利益关系才是最稳固的关系。
这不得不说中文的博大精深了,有没有一种可能血脉亲情也是一种利益关系,但它又不仅仅是一种利益关系。
“自古君王多薄幸,最是无情帝王家”,然而尼古拉一世却并不是一位典型的君王,他甚至连君王的必修课都没上过。
血脉亲情对于大多数君王来说可能毫无意义,但是对于尼古拉一世却未必如此。
而且所谓的纽带并不是一条可将人栓死的绳子,能让决策者迟疑,甚至重新考虑就足够了。
如果利益关系真的那么牢固,那么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偶然。
不过弗兰茨对于结婚这件事也并不急迫,继承人问题在他眼中更不是问题,毕竟弗兰茨的寿命还十分漫长。
反倒是西班牙的事情让他感到有些烦躁,在前摄政女王的撮合下,弗兰茨的三弟路德维希与西班牙的路易莎·费尔南达公主订立了婚约。
最初商议的结果是婚礼在奥地利帝国举行,哈布斯堡家族不需要波旁家族的嫁妆。
然而因为传统,以及对两个家族面子的考虑,奥地利帝国政府赠送给了路易莎·费尔南达公主两百万弗罗林的礼金。
这笔钱的目的就是让她为自己置办一份嫁妆,以便不要显得太过寒酸。然而让弗兰茨万万没想到的是摄政女王居然将这笔钱卷走跑到了古巴。
西班牙的内战虽然失去了英法的支持,但菜鸡互啄只是水平低,却不代表不惨烈。
内战的双方相互屠戮早已是寻常事,他们的战争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对人类底线的认知。
摄政女王玛丽亚·克里斯蒂娜,并不是什么军事天才,也不是什么精于算计的政客。
说白了她不过是一个特殊时期,以特殊身份出现在历史舞台的小人物而已。
玛丽亚·克里斯蒂娜厌恶自己的丈夫,也厌恶和他生下的两个女儿,更加厌恶战争。
只不过玛丽亚·克里斯蒂娜这一走,奥地利和西班牙这两个国家就傻眼了。
奥地利帝国政府已经付过了钱,而西班牙政府却没有收到。以施瓦岑贝格亲王为首的政府高官坚决反对再次向西班牙方面赠送礼金。
至于理由嘛。
“他们不配!”
施瓦岑贝格亲王愤怒地吼道。
“陛下!西班牙人太过分了!这是对我国的羞辱!我建议立刻派海军占领古巴,逮捕西班牙前摄政女王玛丽亚·克里斯蒂娜!”
“没错,陛下!我们应该夺取古巴作为礼金的补偿。古巴的糖和烟草正是我国需要的,如果能有古巴这块殖民地,我们就能摆脱对墨西哥糖和烟草的依赖。”
奥地利帝国国内始终有一批人对墨西哥政府十分不信任,他们迫切想要摆脱对墨西哥糖和烟草的依赖。
以现在奥地利人的消费规模,奥地利自身生产的甜菜和烟草是远远不足以填补墨西哥商品的空缺的。
“对!古巴在西班牙人手中发展了几百年,不需要大量投资就能获得巨大利润,我们奥地利帝国正需要这样的殖民地。”
其实这位官员没有明说,奥地利帝国的殖民地实际上除了少数有黄金矿产支撑以外,大多都处于亏损或者半亏损状态。
殖民地的前期投入巨大,如果发展不好维护成本更是惊人,所以这个时代的殖民速度才会如此缓慢。
试想一下如果殖民地真的和牛市一样赚钱,那弗兰茨又为什么找不到殖民者呢?
“杀头生意有人干,亏本生意无人问。”
弗兰茨每年对殖民地的巨大投入早就引起了一些官员的不满,不过几乎没人敢表现出来。
这些钱如果用在奥地利国内,那简直不知道可以建设多少家工厂,修多少铁路、公路。他们又能在其中捞取多少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