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仓舒这句话说完,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就连苏凌的眼中也快速地划过一丝惊讶,随即转瞬而逝。
萧元彻似有深意地看着萧仓舒,一字一顿道:
萧仓舒点了点头,眸中有光,没有丝毫的犹豫道:
萧元彻闻言,眉头微蹙,他在考虑萧仓舒这番话的真实性。
便在这时,萧笺舒却冷笑一声道:
萧仓舒淡淡一笑,扭头看了萧笺舒一眼道:
萧元彻沉声道。
萧仓舒并不回答,却反问萧笺舒道:
萧笺舒不知萧仓舒何意,点了点头冷笑道:
萧仓舒点了点头,胸有成竹道:
说着,他朝着萧元彻一拱手道:
萧元彻一愣,深深的点了点头。
只是一旁的郭白衣把头一低,所有人都未看到他眼神中的复杂神色。
萧笺舒大急,朝萧元彻一拱手道:
未等萧元彻说话,萧仓舒却是冷哼一声,言语中多了几分斥责道:
说着,萧仓舒似有意无意的朝萧笺舒看了一眼。
萧笺舒怒满胸膛,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仓舒声音朗朗,朝萧元彻又一拱手,一字一顿道:
其言铮铮,掷地有声。
说着,萧仓舒冷然回头,盯着萧笺舒道:「若二哥仍认为我
睡着了,那需不需要我将二哥与苏凌都说了什么,向诸位重复一遍,二哥也好听一听,看看仓舒是否因为睡着,错过了您说话的重点,可否啊?」
萧笺舒冷芒连闪,暗中咬牙切齿,他可是吃了哑巴亏,如何能让萧仓舒重复自己质问苏凌的话,那是自己在跟自己找麻烦。
萧元彻这才一挥大手,一字一顿道:
众人知道,萧元彻这些话已然是在做出最后的决断了,不由得皆神情一肃,聆听示下。
萧笺舒心中如何服气,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旁的夏元让偷偷的拽了拽他的衣袖,他才将话咽下。
随着众人的高呼,这场风波总算告一段落。
再看此时的苏凌,不知是实在太困,还是酒劲又上头,一声,躺倒在软榻之上,刹那间呼噜声震天,酣睡起来。
萧元彻无奈地一抖手,嗔道:
左右应诺。
萧元彻使人来唤苏凌,苏凌出了呼噜声,半点反应都没有,又使萧仓舒来唤他,他却翻了个身,背对着萧仓舒,依旧呼呼大睡。
郭白衣一脸无奈,朝萧元彻道:
萧元彻也有些头大,束手无策道:
郭白衣说到这里,不再往下说,只是当着萧元彻的面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一旁一脸阴沉的萧笺舒。
萧元彻这才点了点头道:
郭白衣应命,这才吩咐左右侍卫,将苏凌生拉硬拖,朝外面自己的马车上抬去。
萧元彻一脸无语,叹道:
他话音方落,也不知是苏凌听到了还是怎地,却见他并不睁眼,只将手伸得老高,在空气中瞎划拉了几下,嘴里含糊不清道:
萧元彻想要再问,那苏凌又沉沉睡去,鼾声依旧。
没有办法,萧元彻这才摆了摆手,看着苏凌被人拖抬着上了郭白衣的马车,郭白衣随后也坐了进去。
车夫挥鞭,马车开动。
萧元彻见此事已毕,也拂袖离开。
众人见此,皆各自散去。
萧仓舒跟着马车,行了一阵,刚要上车,却忽听对面有人道:
萧仓舒蓦地抬头,却见萧笺舒不知何时,正站在路旁,朝他淡淡笑着,看神情并
无恶意。
萧仓舒稍一怔,朝着车厢内道:
郭白衣挑了车厢帘子,朝着对面看了看。
微微的晨光之下,萧笺舒一人站在那里,神情淡然,到显得颇为坦荡。
郭白衣这才点了点头,叮嘱道:
萧仓舒了然一笑道:
说着,转头朝着萧笺舒一抱拳笑道:
他说完,当先迈步,不疾不徐,不卑不亢,朝萧笺舒走去。
郭白衣看着他的背影,满眼欣慰。
我的小徒儿,小仓鼠,终于长大了!
............
萧笺舒在前,萧仓舒在后,两人朝着路边巷子深处又走了一段。
晨曦微微,旧漳不知何时起了一层薄薄的早雾,将二人的身形笼罩其中,多少有点不清晰起来。
走了一阵,眼前出现一棵巍巍梧桐古树。
枝叶繁茂,绿意盎然。
树干粗壮,扎根在地下,岿然不动。
一阵风过,零星的树叶缓缓落下,飘荡在半空。
其下,正有一石桌,两石凳。
萧笺舒缓缓停步,转头对萧仓舒柔和一笑道:
萧仓舒点了点头,两人对面坐下。
萧笺舒久久无语,只是望着这参天古树和飘荡的树叶,眼神深邃,不知道想着什么。
萧仓舒也不说话,也看着这古树。
萧笺舒声音幽幽,似乎回到了当年。
萧仓舒也是一脸感怀,淡淡笑道:
萧笺舒感慨万千,神情不似作假。
萧仓舒叹了口气道:
萧笺舒点点头,笑着看着仓舒道:
萧仓舒不假思索,满眼怀念道。
萧笺舒沉浸在往事之中,一脸的沧桑。
萧仓舒忽地展颜一笑。
「不过,二哥的笑话真不好笑......倒是看着我们不笑,你一脸尴尬的样子,着实好笑.
.....哈哈哈!」萧仓舒竟真的又笑了起来。
萧笺舒也淡淡笑了起来道:
萧仓舒性情至纯,闻言,感激道:
萧笺舒忽然站起身来,捡起一片落叶,朝萧仓舒笑道:
萧仓舒淡笑道。
萧笺舒呵呵笑道。
萧仓舒哈哈笑道。
萧笺舒晃了晃手中的树叶道:
............
晨曦之中,弟兄两人,犹如两只带角的牛犊,头抵在一起,手中叶子的叶茎互相缠绕在一起,各不相让,就在石桌前,各自角力起来。
良久,两个人手中的叶茎都没有断,两个人已然挽起袖子,脸色因用劲变得通红起来。
仍旧各自使劲,互不相让。
一声细微的响声过后,萧笺舒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后一仰,慌得萧仓舒扔了手上的树叶,过来将萧笺舒扶住。
萧仓舒满眼关切道。
萧笺舒摆摆手,重又坐直,看了一眼手中的树叶。
自己的树叶,叶茎断为两截,而萧仓舒的树叶,完好无损。
萧笺舒神色有些落寞,淡淡地叹了口气。
萧仓舒忙低声道。
萧笺舒一摆手,淡淡道:
说着,他似有深意地看向萧仓舒,脸上却仍旧笑吟吟的。
萧仓舒先是一怔,随即一笑道:
萧笺舒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
萧仓舒说完,头忽然深深的低了下去。
待他抬起头时,已经满眼泪痕:
萧笺舒神情也是一阵黯然,眼中亦有泪光。
两人不再说话,望着那参天的古树。
风摇,落叶无声。
「明舒大哥一直都没回来,现在还是只有你我,还
有思舒和璟舒......你可还愿意听你二哥哥的话么?」
说罢,萧笺舒缓缓地看向萧仓舒,满眼的期待神色。
萧仓舒半晌无语,忽地缓缓站起身形,朝萧笺舒一躬,神情谦恭,但却掷地有声道:
萧笺舒缓缓地看向萧仓舒。
萧仓舒并不回避萧笺舒的眼神,神色肃然地朝他看去。
萧笺舒闻言,缓缓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沉声叹息道:
萧仓舒点了点头,又朝萧笺舒施了一礼,站起来转身朝巷外走去。
身后,萧笺舒的声音响起,冰冷而阴沉。
萧仓舒并不回头,也不停步。
萧笺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晨风吹过,他觉得有一丝冷意。
他看向萧仓舒的背影。
旭日东升,温暖的阳光洒在萧仓舒的身上,仿佛披了一道霞光。
而他站在梧桐树下,那繁茂的枝叶,将世间的光亮全数遮挡。
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