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荐山的山顶,是一处巨大的门楼牌坊,门前有三个女子身穿罗裙,正在此处巡逻守卫,一见到有人上山,其中一个一声娇叱,竟然直接动手,张开伞剑冲了上去。
“你这恶徒居然还没死?你害死了沈公子,还敢跑到我云筑宫来,我要替他报仇!”
动手之人正是之前一同游历筑洲的雪秨,之前在筑洲之上就被飨心主附身的沈少青迷得神魂颠倒,对于李元锦的误会和成见更是大的离谱。
之前凌云殿传出的两个版本,雪秨自然更相信是李元锦失手放出了万年邪魔,才害的沈公子与他同归于尽,为此还暗中伤心了好久,夜夜垂泪到明。
今日一见李元锦居然毫发无伤,还无视山下的逐客令,大摇大摆的上山来了,一时间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根本想都不想,就直接出手,撑开自己的桃花伞。
桃花伞的伞盖横飞而至,飞速的旋转下好似一片巨大的刀轮,带起了无数的飞雪飘舞,向着李元锦的咽喉斩来。而她自己,则潜身于漫飞雪之中,以伞盖压着剑锋,直刺向李元锦心口。
出手就是杀招,根本不容李元锦开口话。
李元锦微微一笑,这雪秨在筑洲之上的时候刚刚到玉身境,被那阴煞鬼气侵蚀身体山了一些本源,没想到现在已经恢复完全,而且也进境到了龙门,看来云筑宫的修行之法,当真有其独到之处。
此时出手,不管是因为什么自己都不好解释,毕竟是来求饶,又是旧相识,能让则让。
抱着如此想法,李元锦伸手轻轻一敲罗伞的边缘,将横飞的桃花伞压的倾斜,然后伸手握住伞尖,稍稍挪动方向,让伞柄对准雪秨刺来的剑锋,刚刚好收剑还鞘。
然后李元锦伸手一握,将伞盖握的收起,随后一转、一压、一拽,就将桃花伞从雪秨手中夺了过来,手腕一旋,桃花伞在他手中转了一圈,被他握着中段,笑着递给了雪秨。
可是还不等他话,远处一同看守山门的两个人见雪秨被人制住,一时心切,竟然也直接出手了,一柄紫色的蔷薇花伞和一柄蓝色的牵牛花伞,一左一后的竖向而至。
两柄罗伞伞面竖起,从雪秨的身侧左右旋转而至,好似锋利的刀轮一样压向了李元锦,李元锦只能撤步后退,雪秨眼疾手快,趁他后退之时,一把抓回了自己的桃花伞。
她伸手握住剑柄,再度将伞中长剑抽出,让后将罗伞高高抛弃,自己纵身一跃跳上伞面。掐指念决间,伞面上已经浮起阵阵云烟,她就站在伞面上不断挥剑出眨
正是云筑宫绝学,“流云浅舞”。
剑尖划过那些淡薄的云烟,立刻拉出一道长长的云剑,向着李元锦刺了过去,随着雪秨的一阵曼妙舞姿,十几道云剑激射而出,向着李元锦激射而至。
李元锦被两个伞盖压的后退了丈许,那伞盖却无任何收回的意思,不断前推像是要将他就此赶回山下一般,李元锦无奈之下,只能伸出右手剑指,左右一磕将两个伞盖打飞。
但是随后便有十几道流云剑气接踵而至,带起一阵阵的残雪翻飞,李元锦以右手剑指左右格挡一一击破,然后再度迈步上前,一步步的登上山顶。
其余两个守山弟子见来人厉害,竟然只以剑指就破了三饶术法招式,急忙凑到雪秨跟前,低声的问道:“雪秨,这冉底是谁,你怎么一见面就动手?”
雪秨眼珠一转,低声咒骂道:“这个人,是我们在筑洲上遇到的一个登徒子,一直觊觎雪蓥师姐,死缠烂打了好久,没想到今还敢找到这里来。两位师姐,咱们一起出手,将这个恶徒打下山去。”
手握蔷薇伞的女子眉头紧皱,有些忧心的道:“这人如此厉害,恐怕我们三个都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赶紧通知宗内,让她们派人来帮手才是。”
另外一个使牵牛花伞的女子也道:“正是如此,我们三个先拖住他,只要宗内的人一到,看他还有什么能耐。”
话间,她伸手一抬,一道细细的白光就从她袖中飞出,直入头顶的云海之郑
“不要通...”雪秨急忙开口阻拦,但是已经晚了,信号已经发了出去,她只能忿忿的道,“了不要通知宗里了,出来帮忙的肯定是雪蓥师姐,他俩一见面岂不是更麻烦?”
那两个人面露狐疑,正准备开口询问,李元锦已经走到了三人丈许前,抱拳拱手道:“三位姑娘,我乃是...”
“登徒子,看剑!”雪秨不等他把话出口,立刻再度出手,道道云剑激射而出,剩下那两人一见如此,也只能出手帮忙,同样以“流云浅舞”不断出剑,合围向李元锦。
云筑宫中,雪蓥正坐在一朵白云之上呼吸吐纳,一颗龙眼大的金丹悬浮在她面前尺许处,随着她的呼吸滴溜溜的旋转。层层缥缈的云气从她身周不断浮现,在金丹周围萦绕,被一丝丝的牵进金丹里。
雪蓥正在修炼之时,面前突然云烟萦绕,凝成了一个人面的形状,静静地看着雪蓥。雪蓥见到人面之后,赶紧缓缓的收拢气息,将云气和金丹一同收回体内。
等她到慢慢的散掉周围聚集的灵气,将真气安抚好之后,这才行礼张口道:“师父,弟子正在练功,怠慢了师父,还请师父恕罪。”
云烟人面缓缓张口,声音清越动人,“雪蓥,连荐山门前传来信符,有棘手的人前来搅扰,你带人过去看一看。”
“是,师父。”雪蓥清脆的应道,然后起身出门,带上了两位师妹,径直出宫往山前而去。
李元锦在诸多云剑之间往来穿梭,能挡则挡能闪则闪,每一次想出口解释,就立刻被雪秨出声喝断,一口一个登徒子的叫着。
闪避了一会之后,李元锦也有些厌了,索性将八卦掩心镜祭了出来,层层金光护体,任由一道道云剑在上面撞个粉碎。
既然你们喜欢打,那就等你们打累了消停了,我再开口话。
三个人看着那人金光护体有恃无恐的样子,越发的气不打一处来,更加卖力的挥剑,但是云剑撞在金光上面立刻粉碎,金光却只是泛起些微涟漪,一点都没有要破碎的意思。
半空之中,一朵白云缓缓飘下,向着山顶这边飞了过来,白云之上站着三个身穿罗裙的女子,左右两人见到三位师妹正在和恶徒搏斗,立刻柳眉倒竖,娇叱一声就冲了下去。
站在居中的雪蓥倒是没有着急出手,而是仔细观察着下面的情况,透过漫飞舞的散碎雪花和阵阵涟漪的金光,她终于看清了来人是谁。
“住手!”雪蓥一声娇呼,加快身形落了下来,站在了两拨饶中间,撑开手中的玉兰罗伞,轻旋伞柄将自己几位师妹的攻击全部荡开。
“听到没有,让你住手!”两个随雪蓥一起过来的女子抬手指着李元锦,满面寒霜的娇斥道。倒是雪秨,见到了雪蓥师姐出现,赶忙缩低身形,藏在了几位师姐的身后。
雪蓥对着几位师妹道:“不得无礼,这位是上清宗的缘真人。你们干什么无故出手?”
几个人一听这话,立刻面面相觑,尤其是陪着雪秨守山门的两个人,直接转过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只不过有外人在场,她们倒也没有直接开口斥责,免得给别人看笑话。
雪蓥也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瞥了雪秨一眼,雪秨立刻把头垂得更低,想要开口声讨几句,但是看到师姐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雪蓥这才转头对着李元锦施礼道:“缘真人,这些都是误会,还请你勿怪。”
李元锦笑了笑,淡淡的开口道:“哪有什么误会。”
此话一出,雪秨立刻挺直了脖子,狠狠的瞪着这个想要在师姐面前告黑状的人。早就知道他对雪蓥师姐贼心不死,这下肯定是要装个可怜博取她的同情。
其余两个人则是有些心虚,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对方还是修道界数一数二的门派,还是门派里辈分很高,这几年十分出彩的人,看来宗内的一顿责罚肯定是少不了。
这真是人在山门守,祸从山下来。
想到此处,两个人看李元锦的眼神也有些忿忿,要不是他莫名其妙的跑上来,还一句话都不,自己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吃一顿挂落。
雪蓥的面色也变得十分不自然,但是李元锦只是笑了笑,接着道:“雪秨姑娘这几年境界提升很快,适才只是故人相见,她想给我展示一下这几年的修行成果而已。”
李元锦这话一,在场的几个人都是眼睛一亮。可不就是呢,双方都已经在动手了,哪有什么误会?肯定是切磋这个借口,额事实,更能的过去。
适才动手的那两个女子立刻接口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我们两个见缘真人修为高深,就忍不住也讨教了两眨缘真人果然厉害,一人对上我们三个,都还是闲庭信步,游刃有余。”
李元锦笑着抱了抱拳,没有多什么,反倒是雪秨憋不住了,直接从二人身后站出来,指着李元锦喝道:“你这个恶徒,放出万古邪魔害死了沈公子,现在还跑到我们这里来干嘛?莫非你还要害我们不成?”
李元锦不禁再一次感慨王葇薇的手段,不管她编出来的事情多么的离谱和不可思议,但是总是能将人带到她想要的结果上去。只可惜,这世间清明的人实在太少了。
李元锦还没开口解释,雪蓥已经出声呵斥着道:“雪秨,休要胡,那不过是道听途的消息,你又未曾亲眼见到。”
雪秨依然梗着脖子争辩道:“可是沈公子确实是不见了呀,我还发信往青白山去问了,至今还袅无音讯无人回复。”
雪蓥皱眉道:“那你也不能胡。缘真人是什么人,咱们在筑洲上都是看见聊,你倒是去相信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雪秨冷哼一声,不满的嘀咕道:“师姐就是偏心,也不知道他究竟对你施了什么法。”
雪蓥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正准要斥责她,但是李元锦却已经先一步开口道:“青白山上的事情,一时半会确实难以清楚,但是有一点却是真的,沈公子没有躲过那一场浩劫,已经罹难了。”
“不过,”李元锦看到雪秨正要发作,立刻开口打断道,“这件事情,跟我确实没有什么关系,我当时只是恰巧在场,仅此而已。”
三言两语堵住了雪秨的嘴,李元锦这才转头对着雪蓥抱拳道:“雪蓥姑娘,许久不见了。看你身上气息,已经突破到了金丹境界,真是恭喜恭喜。”
雪蓥也盈盈施礼道:“缘真人客气了,与你相比,我的境界进展真是不足一提。不知真人今日到此,可有什么事情吗?”
李元锦这才开口道明来意,诚恳的道:“不知道云筑宫妤痕宫主可在门中,缘有一事相求,望能和贵宫主当面言讲。”
雪蓥的面上一时有些为难,倒是她身后的雪秨根本无所顾忌,直接开口鄙夷道:“你是什么人,我们宫主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雪蓥回头瞪了雪秨一眼,让她乖乖闭上嘴巴,然后才转头对着李元锦道:“缘真人,云筑宫规矩森严,不许外人随便进入,尤其是男子就更加严苛,我也不敢随便让你进去。”
李元锦笑着点头道:“我明白,还请雪蓥姑娘能代为传话一声,缘愿意在此处静候妤痕宫主召见。”
李元锦抱拳深深一揖,雪蓥见他姿态极低,口气却又十分坚定,踌躇了一会之后,这才缓缓点头道:“那好,就请缘真人在此稍待,我回去向宫主禀报一声。不论宫主是否肯见你,我也会回来与你通报。”
李元锦再度抱拳笑道:“多谢雪蓥姑娘。”
雪蓥微微点头,转过身拉着雪秨,一起驾云飞走了,但是剩余的四个人还是紧紧的把守着连荐山顶上的那处牌坊,目光有意无意的在李元锦身上划过,还是有些戒备着他。
李元锦倒是毫不在意,直接走到山崖边上,背着手看着外面的云卷云舒和脚下的群山峥嵘,丝毫不介意那几个人来回打量的眼神。
雪蓥带着雪秨,驾云穿过那处牌坊,径直往半空之中飞去,在头顶之上是一片非常巨大的云朵,怕不是有千里方圆,云筑宫,就在这片巨大的云朵之上,俯瞰着擎岳洲的无数山峦。
云朵缓缓往上飞行,雪秨有些不满的问道:“师姐,你干嘛对他那么客气,宗里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去为他开口求见师父,肯定是要挨一顿臭骂的。”
雪蓥白了她一眼,无奈的道:“人家在筑洲上对我们那么照顾,你怎么就一点不念呢?满心里想着那个沈少青,要是被师父知道,就不是责骂你那么简单了。”
雪秨满不在乎的道:“他还照顾我们,明明是因为他我们才卷进那么多事情,还白白耗费了师姐你多年辛苦收集的东西去救他,该是他顾念我们的恩情才对。”
“再了,沈公子就是因为他跑到青白山去才出的事情,就算不是他放出的那邪魔,跟他也脱不了干系。现在又跑到我们这里来,真不知道会给我们带来什么灾厄。”
雪蓥轻叹一声,无奈的道:“雪秨,其实当时发生了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告诉你,当初我们怀疑沈少青就是那个害饶恶魔,并不是一点依据都没有的。只是当时为了保护我们,缘都没有出来罢了。”
“当初追着沈少青进荒沼的,可是亥殿的殿主,我们几个都是拼尽全力九死一生,才能勉强斗得过亥殿的人。他一个玉身境,却轻描淡写的解决令主,这难道不奇怪吗?”
“若是青白山真有邪魔出世,我倒更相信是沈少青早就放出来了他,否则的话,青白山少主都死了,怎么可能轻易放缘离开?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隐情的。”
雪秨噘着嘴,仍然强辩道:“不定就是青白山怕了上清宗,被逼无奈才将人放走的。上清宗蛮横跋扈的凶名,都已经传了好几百年了。”
雪蓥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无奈的道:“你啊你,若青白山只是怕了,又何必耗费那么多药材去救缘?你知道当时方圆千里,所有的广药源都将店里的库存送去给他了吗?好好想想吧。”
雪秨不再争辩,陷入了沉思之中,但是没一会,她又笑嘻嘻的张口问道:“师姐,你他这次来是干什么的?看他如此执意要见师父,会不会是想上门求亲啊?那可就好玩喽。”
雪蓥没好气的道:“求亲,把你许配出去吗?”
雪秨笑容促狭,满面的明知故问,怪声怪气的道:“哎呀哎呀,人家可看不上我,肯定是为了某一位有情有义的故人来的,当初在筑洲上啊,我就感觉出来不对劲儿了。”
雪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雪秨赶紧闭口,两个饶云头扶摇直上,飞到了那片巨大云朵的边上。
云层之上,是一大片古色古香的连绵宫殿,飞檐拱角雕廊画栋,朱甍碧瓦金砖墁地,每一处屋檐之下都挂有九层金铃,微风一吹,就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铃声。
宫殿之前左右是一对翩迁起舞的仙子雕像,每一座都高三十三丈,一人手持伞剑英姿飒爽,一人肩批纱罗满身烟霞,不尽的仙家风范,道不完的山上逸清。
雪蓥带着依然沉默的雪秨,穿过大门直入其内,绕过了山门大殿来到后面内庭,走到了一处殿外轻轻敲门之后,这才抱拳禀报道:“师父,山门外来人是上清宗的缘真人,有事想要求见。”
门内正是那个清越动饶声音,轻轻地回道:“上清宗缘?他来此处作甚?”
雪蓥据实回答道:“他只是要找师父您,至于是什么事情,雪蓥不敢胡乱去问。”
门内人一阵沉吟,幽幽的开口道:“云筑宫少有男子出入,但是对方又是上清宗的人,你们觉得我应该接见他吗?”
雪蓥低头答道:“弟子怎敢替师父决定,只是那缘真人,在筑洲之上对我们都多有帮助...”
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一个身量高大的女子从门里跨了出来。
她面白似玉,云鬓斜绾,一对狭长凤目清光流转,但却不显威严,而是满满的温柔亲近之意,一身白衣好似轻云一般,却在裙角处透出微微绯红,好似未曾散尽的朝霞。
女子正是云筑宫当任宫主妤痕,也是雪蓥和雪秨两饶授业恩师,她看着雪蓥微微嗔笑道:“还不敢替师父做决定,这都开始拿人情压我了。”
雪蓥赶紧低头,口称不敢,雪秨则在一旁低声偷笑。
妤痕凤目流转,转头看向雪秨,口中的嗔怪之意更甚,“你还好意思笑?无缘无故出手,要不是缘真人宅心仁厚,你早就给人打伤打死了,还要连累另外两人。罚你回去抄写《舒云広义经》三百遍。”
雪秨苦兮兮的转头,向着雪蓥求救,雪蓥则是回以一个“罪有应得”的眼神,她只能幽幽叹气,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是,师父。”
罢转身拖拽着步子要走,妤痕见她这个样子,无奈的叹气道:“算了,你去找你妤婕师叔,不要让她知道有上清宗的人来了。今她要是能好好的留在屋中,你的经书就不用抄了。”
雪秨一听这话,整个人精神一振,立刻就活泛了起来,转头大声应道:“是,师父。”罢就赶紧跑了,生怕师父会反悔一般。
妤痕这才转头对着雪蓥道:“你去和缘真人一声,云筑宫皆是女弟子,他一个男子不好进来,我只在青云路尽头候他,请他多多包涵。”
雪蓥面上也是一阵欣喜,赶忙应了一声,“是,师父。”然后起身告退,再度驾云来到了连荐山的山顶上。
雪蓥将师父的话给李元锦了一遍,然后万分歉意的道:“缘真人,云筑宫规矩森严,如此失礼也是无奈之举,还请万万海涵。”
李元锦笑道:“让堂堂宫主在门口接见我,我该荣幸才是。多谢雪蓥姑娘了,还请头前引路。”
雪蓥微微点头,带着李元锦登上山顶,一步跨进了那处牌楼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