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达斯当然不是来做交易的。

    女神莫莉究竟处于什么样的状态，谁也不好说，也说不清楚。

    然而雷奥···女神莫莉的这位导师，却是一个极为难缠，也极为麻烦的家伙。

    这个所谓的交易，从头到尾就不可能成立。

    雷奥不会允许女神莫莉交出她的梦。

    所以，哈达斯是来转移女神莫莉与雷奥注意力的。

    只有用一个话题，吸引住女神，屏蔽女神‘全知’的能力，干扰她的思维。

    才能抓住契机，镇杀菲尼克斯，斩断女神的臂膀。

    为将来围杀女神，埋下伏笔。

    事实上，哈达斯···以及其背后的那伙人，计划几乎已经成功了。

    唯一算漏的是，即便是集合了诸多五阶，甚至是两位六阶的强势围杀，依旧没能拿下菲尼克斯。

    反而让这场战斗逐渐扩大，影响到了整个世界的能量辐射运行，进而让女神莫莉察觉到了异常。

    哈达斯是很果断的。

    选择成为时空幽灵‘间客’的封魔人，都必然有着他们选择成为这种存在的理由。

    废土世界之中，存在的一共四名间客里，有三名就是因为过于害怕死亡，所以才选择了这种仿佛是跳出时间框架的‘永生’。

    很快，哈达斯就清晰的感觉到了，这种所谓永生的虚伪。

    他正在跨越时间的壁垒，如同一条蠕虫一般，穿透时间的猫腻，去往过去···甚至是上一个纪元。

    隐藏他存在的痕迹，卑微的活在废土之前。

    但是，时间却仿佛被一层坚冰，正快速的封冻。

    女神莫莉出手了。

    她或许很咸鱼，或许目光已经冥冥中穿透了世界，领悟到了某些‘真相’，所以封闭了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的只是一个浅显的表层人格。

    然而人格就是人格，再表层的人格，也会将情感渗透下去，影响到里层。

    菲尼克斯和雷奥，对于莫莉而言，就是她的逆鳞。

    当她察觉到了菲尼克斯的遇险，愤怒便引爆了她的心灵，被克制的力量，也开始爆发。

    哈达斯就像一条线，被抽出了时空的缝隙。

    他努力的挣扎着，想要化作虚无，从女神莫莉的指尖逃离。

    却根本做不到。

    女神莫莉的手指不断的碾过哈达斯虚化成线条的身体，那原本还有部分‘真实’的线条，却正在不断的淡化，最终彻底的消亡。

    舍弃了一切攻击能力的‘间客’，当无法以时空为隐蔽的壁垒，微弱的反抗，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这看似拥有bug能力的超凡职阶，其实走到这个程度，便已经失去了更进一步的可能。

    因为是他们自己为了走捷径，而斩断了继续向前的触角。

    不过，高达六阶的所谓‘死路’，对于许多底层封魔人而言，依旧是一条通天大道。

    现实中，已经接近金仙阶层的柯孝良，正在观摩莫莉此刻施展神威。

    在柯孝良的眼里，世界呈现出来的画面，并不是静态或者动态，甚至不具备浅薄的色彩。

    它是有无数的丝线，无数的规律，组成的一个复杂而又密集的图案结构。

    而此时的女神莫莉，在这样一团图案与结构里，却并不是一台精密的仪器，而是一个点。

    一个漆黑无比，深邃无比，仿佛坍塌收缩的点。

    这个点，让柯孝良想到了曾经在宇宙虚空之中，见到过的未曾苏醒的星空巨兽。

    “它似乎和星空巨兽一样，存在两种状态。”

    “而此时莫莉所展现的状态，还是一种未完全觉醒的状态。”

    “即便如此，它依旧在吞吸周围的一切规则。”

    “原来如此···这就是金仙阶层的奥秘吗？”

    “在修仙者的定义里，金仙意味着‘不朽’，对于底层修士而言，他们联想的不朽，意味着时间无法在对之施加伤害，战胜了时间，就是不朽。然而这太肤浅了！又或者说···通过战胜时间，确实可以修成金仙，却是最基础，也最无力的金仙。”

    “掌握了一个世界天道的天仙，想要顺势在获得时间的某种加持，浅显的跨过时间的屏障，其实不难···只要龟缩在一个世界里，活的足够久就好了。”

    “此刻，我从莫莉这里感受到的，却是更加深邃的理解。不朽···是针对所有规则而言的不朽，当修成金仙之时，当万法不加身。这应该是高级的金仙，相比起浅显的金仙，就像是同一个位格里的不同阶级。”

    “如何万法不加身？除了将所有的规则都掌握，都修成，都领悟之外。就只有将自身化作一个原点，一个黑洞，将所有的规则都吸收，都消化，都影响。以个体的引力，撼动一切的规则，进而吞掉···。”

    此刻的柯孝良，观看着莫莉施展手段，灵感大爆发。

    就像有一位强大的高阶级金仙，正在他眼前，清晰且明白的展示金仙的奥秘。

    “果然，增强废土世界的底蕴，刺激莫莉的状态，是正确的决定。”

    “只是···这就是真实的莫莉吗？”

    “还是说，这也只是她的部分姿态？”

    “真实的莫莉···也就是那一滴古神之血的源主，究竟是谁？又有什么样的伟力？”

    柯孝良此刻，再次明悟，看似‘朴素’的世界，还有秘密。

    已经以分身游历过外界的柯孝良知道，大多数的世界，是不会有资格和机会，受多方大势力‘眷顾’的。

    更不会相互妥协，进而在这个世界之中，各占一席之地。

    更何况···就连地府都无法将整个世界完全独占，这实在说不过去。

    依照柯孝良在外界的了解。

    凡事被地府占领的世界，都以鬼道为主。

    即便是人间，也是恶鬼遍地，阴魂丛生。

    凡人就是鬼神们种下的庄稼。

    少数阳间修行者，所积累的功果，都是为了死后获得福报，直接获得某些阴职。

    所谓生前，都是‘受罪’，死后才是一切的开始。

    而在这个世界里，修士与地府阴差之间，却形成了平衡。

    甚至是一种相互‘啃食’的关系。

    “古神之血、魔神之种、玄武遗蜕···这些都是我在这个世界缴获的‘机缘’，但是这些却又都不是这个世界真正核心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