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山码头。泊船口附近的石台上,一个身穿欧式贵族服饰的黑发男人坐在台沿边,仰头晒着令人和煦的阳光。他浑身湿答答的,包括头发也在淅沥滴着水。“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啊!呸——fuck,这水怎么这么咸!”他嘴巴一张,头发滴下来的水毫无阻碍的钻进了他的嘴巴里,随即一股发苦的咸味儿将他呛得不行。在他旁边也站着一个跟他穿着差不多的人,只不过是一头金发,而且对方正在把梳起来的头发解开来拧干,一边面无表情地道:“众所周知,海水是咸的,斯特拉。”“……我说安卜,你别这么大怨气吗,飞机失事是小概率事件,它会突然掉下去我也没想到……”“别狡辩了斯特拉,如果不是你擅自更改航道我们根本不会遇到强对流风暴,也就不至于坠机后漂过来又遇到台风导致我们现在如此狼狈。”两人正是被无良boss派来篡…增员的安高斯特拉和安德卜格。安德卜格冷漠的说完了一长串后,伸手点了点自家队友:“综上所述……坠机的损失由你全权承担。”“……嘶,安卜,我们是同生入死的……”安高斯特拉咂了咂嘴。奈何没等他说完,安德卜格直接从湿答答的口袋里掏出一沓湿答答的纸摔在安高斯特拉脸上,以物理方法让其闭嘴,随即冷漠着脸,道:“这是你这一年欠我的饭款,你得一并补上。”安高斯特拉张了张嘴,一脸离谱的看着安德卜格:“嘿,安卜!都什么时候了?你跳机的时候不会还宝贝着这些东西吧?”安德卜格没说话,只是不可置否地瞟了他一眼。开玩笑,这些东西当然很重要了……命没了下辈子还有,但钱没了就是真的没了。这些欠条可是财款的证明,有了欠条,自家无良队友才会还钱,还钱了他下一年的伙食质量才能得到保证,当然需要小心保管。安高斯特拉打开那些属于自己的欠条,看到上面被安德卜格用某种方法完整保存好好的数字和签名,嘴角无力的抽了两下。都他么坠机了这些东西居然还留着,真是万万没想到……不愧是他队友。面对安高斯特拉诡异的目光,安德卜格只是澹然的将自己的宝贝欠条从对方手里夺过来,生怕对方给撕了不认账……“啧啧……安卜,你应该对我有些信任。”安高斯特拉站起来甩了甩自己湿答答的衣摆,略有些不满的看着安德卜格。直到他站起来。一个此前被他宽大的衣摆遮住的死尸才暴露在阳光下。尸体看上去还很新鲜,显然是他们俩的手笔。安德卜格看着自家队友顺势把人踢下海,眼中毫无波澜:“可是,你七年前六月份到十一月的欠款就没还我。”“呃……是吗?”安高斯特拉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有这事吗?会不会你记错了?”安德卜格一脸平静:“如果你想看的话,欠条在运输机上的行李里,我可以等会去跑一趟拿来。”安高斯特拉:“……”那么久远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屯着啊!“刚刚boss说什么了?”安德卜格看向队友手里的手机。那是他们刚刚从死人身上抢来的。“boss说他会叫人来接我的,不过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安高斯特拉语气落寞。啊,难道他不是boss最看好的崽了吗?安德卜格扯了扯嘴角:“大概是因为你弄毁了一架飞机。”坠毁的这架飞机有150多万英镑,差不多相当于他们行动资产的十分之一,组织英国分布流动产的两百分之一,组织总资产的千分之一……这么大的损失,boss会不高兴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吧?安德卜格带入了一下自己,顿时有种心如刀割的感觉——一百五十万英镑,他至少要点二十个人头才能赚回来。“……这是天气的问题,也不关我的事啊。”安高斯特拉对于队友认定飞机失事是自己干的这件事颇为无奈。不过话题告一段落之后,两个人又继续看着大海发呆,盯着时不时窜出水面的鱼儿。安德卜格看了一会后,转过身继续拧头发。湿答答的咸水滴在地面上,安高斯特拉侧开几步,嫌弃的说了一句:“喂,我上次就叫你去理个发……留这么长跟个娘们一样。”“现在不能剪。”安德卜格一脸认真,“我找人算过了,如果这段时间剪头发会有灾难发生。”“……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个。”安高斯特拉撇撇嘴,“算了,说起来,接我们的人呢?这都多久了?”安德卜格面无表情地把自家队友的头转了一百五十度,“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其实已经到了?”安高斯特拉一愣,眼睛斜过去,果然看见了一个漆黑的身形。只不过……他眯起眼睛。这么长,这么亮的银发……啧,真碍眼。……琴酒已经在码头转了快半个小时了。转的他有些烦躁。无良boss让他来接人,不仅没告诉他来接谁,也没说具体在哪个泊区……大白天的他也不好直接开车进来,在里面逛荡逛荡,就怕冒出个人问自己是谁。一直往北走到头,他才终于发现了疑似自己的目标——两个湿答答的欧洲贵族。不过说实话,第一眼看过去,琴酒一点也没看出这俩是自己人。因为实在是过于狼狈,就像两个落汤鸡。直到他稍微用心听了一下两个人的对话,才嘴角抽搐的确定,这两应该是自己人。就是他只听到了关于剪头发的说法往后,还有其中一个问起对方接他们的事。琴酒一脸冷漠的走过去,看着两个他看着都很陌生的脸,没什么感情道:“boss让我来接你们,走吧。”“你就是琴酒?我听说过你。”琴酒眼里的黑发欧洲男性咧开嘴,露出了完全称不上亲切的笑容,“听说你是组织里公认的第一杀手,不过我想,从今往后……”琴酒挑了挑眉。这一股火药味的语气是闹哪样。不过就在人还没把话说完之时,旁边的金发人把一沓湿漉漉的纸拍在对方脸上,面无表情地看向琴酒,语气却比安高斯特拉和善百倍:“抱歉,他精神不太正常……好久不见,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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