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了?”
“嗯送到了。”
回去后,苏乙根本没提自己打人的事情。
不一会儿,广播里就传出于海棠播报的声音。
这事儿暂时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杨为民也没有再来找苏乙,好像偃旗息鼓了。
但时不时收到满值的怒意,证明他没打算善罢甘休。
时间熬到六点,沉红彦掐着点夹包走人,他前脚走,苏乙后脚也走。
晚上厂里不管饭,苏乙只能自己找饭辙去。
不过白天忙活一天也没买菜没买粮,这时候都下班了,也没地方买去,看来今天家里还是开不了火,苏乙打算去外面再下一顿馆子。
正准备出厂门,就听身后有人叫自己。
“苏援朝!苏援朝你等等!”
“来自于海棠的恶意+41……”
苏乙驻足,看着于海棠气喘吁吁跑来。
“你怎么走这么早啊?我紧赶慢赶都差点没追上你!”跑到跟前,于海棠一边喘息着一边嗔怪道。
她穿着一身这个时代特别流行的烈凝装,显得英姿飒爽。长裤包裹着她修长的双腿,臀部的弧度十分明显。
她往苏乙跟前一站,来来往往路过的工人们几乎都要往她身上瞟几眼。
这姑娘显然已经习惯了成为万众瞩目的中心,对此没有丝毫反应,只是用大胆而热烈的眼神盯着苏乙,问道:“苏援朝,你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看电影。”
苏乙一脸黑人问号。
“于播音,我刚把你男朋友打了,你跑来要请我看电影,你怎么想的?”苏乙问道。
“他是他,我是我!别说他还不是我男朋友呢,就算真是,他也不能干涉我的自由!”于海棠一扬脖子道。
“你就不在乎他的想法和感受?”苏乙又问。
“他要是真这么小气的话,那我正好看穿他的真实面目,索性跟他断绝关系。”于海棠道,“别废话,你去不去吧!”
“不去。”苏乙摇头。
“来自于海棠的怒意+77,来自于海棠的恶意+88……”
“不去?”于海棠有些不可置信,“你拒绝了我?为什么?你怕杨为民?”
“那倒不是,我只是不想跟你去看电影。”苏乙摇头。
“为什么!”于海棠瞪大眼睛,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来自于海棠的恶意+85,来自于海棠的怒意+85……”
苏乙看了她一眼,道:“你要是我女人,敢请别的男人去看电影,腿给你打折!”
说完苏乙转身就走。
于海棠怔怔看着苏乙离开的背影。
“来自于海棠的爱意+49,来自于海棠的欲念+81……”
走出大门的苏乙会心一笑。
站岗的高大方以为苏乙对自己笑,有些受宠若惊,急忙对苏乙敬礼打招呼。
“来自高大方的喜意+66……”
苏乙之所以不跟于海棠去看电影除了他说的理由,其实还有个原因就是他不想把自己跟杨为民的冲突搞得庸俗狗血化。
纯洁的职场斗争多好?非要搞成狗血的三角恋爱?
前者你赢了你是成功者,后者无论输赢都会成为别人的八卦谈资,让人不爽。
简单点儿好。
苏乙顺着东直门南大街走到朝阳门,去了自己之前吃过的那家涮肉店,点了三斤羊肉,要了两盘青菜,美美地吃了起来。
与此同时,上班的人都回家了,四合院里也变得重新热闹起来。
秦淮茹下了班回来,三个小的还跑得没影没回来,婆婆贾张氏正满世界翻找菜刀。
“淮茹,咱家刀怎么没了?”贾张氏问道。
“您问我啊?”秦淮茹道,“我上一天班儿了,我上哪儿知道去?您不一直在家呢吗?您找刀干嘛?”
】
这年头儿做饭可不一定能用到刀,尤其是秦淮茹家,晚上的饭一般都是面湖粥和窝头,就算有菜,也是傻柱给带的,根本不用菜刀。
“你中午买来的豆根儿糖,我想着切点儿给棒梗藏起来。”贾张氏道,“但这刀我怎么都找不着了。”
“妈!中午分糖的时候,给棒梗的最多,他那份都让他给吃完了!现在留下的是小当的,她没舍得吃完,说是留着晚上跟槐花分着吃!”秦淮茹没好气道,“您倒好,把小当舍不得的给棒梗,那小当能愿意吗?”
“所以我都没敢用手揪,就是怕小当看出来。”贾张氏道。
“小当是小,不是傻!就那么点儿糖,就算您用刀切,她也能看出来!”秦淮茹道。
“姑娘家家的,吃那么多糖干嘛?”贾张氏滴咕道,“棒梗正在长身体……”
“小当也要长身体!这糖的主意您别再打了,小当是个好孩子,晚上肯定会给她哥哥也分点儿,不用您瞎操心!”秦淮茹翻了个白眼道。
“我怎么是瞎操心呢?”贾张氏滴咕一声,“今天我熬粥吧,你去把仨孩子的衣服洗了。”
“好。”秦淮茹去垫垫暖瓶,“热水呢?”
“忘了烧了,”贾张氏道,“剩下半壶我下午喝完了,可能是中午咸菜吃咸了。”
“您让我洗衣服,怎么不记得给我烧热水?水那么冰……”秦淮茹无奈道,“算了,就凉水洗吧。”
“娇气……”贾张氏撇撇嘴,又开始翻着找刀,似乎还不死心。
秦淮茹端着一盆脏衣服去了院中的水槽,开始洗衣服。
没一会儿就看到傻柱拎着一个饭盒回来了。
秦淮茹眼睛一亮就要开口,发现傻柱没看到自己,眼珠一转又改了主意,低着头继续洗衣服,只是故意发出很大声音。
傻柱很快注意到秦淮茹,故意放慢脚步蹑手蹑脚走到秦淮茹跟前,孩子般想要恶作剧,吓秦淮茹一跳。
但他刚走到跟前,秦淮茹突然转身用湿衣服抖了他一脸水珠。
“哟嚯!嘿嘿!”傻柱故意夸张叫着,“我洗了脸啦!”
秦淮茹笑呵呵看着傻柱,傻柱也看着秦淮茹傻乐。
“饭盒里装的什么呀?”秦淮茹问道。
傻柱急忙道:“今儿不成,今儿答应我妹妹了!”
秦淮茹笑着白他一眼,也就没再开口。
“你家仨孩子今儿可不缺嘴!”傻柱道,“我下班儿的时候,看见棒梗带着俩妹妹,在工厂院墙外头弄一只叫花鸡,呵,小姐儿俩吃那叫一香,就是不知道鸡是从哪儿来的。”
秦淮茹这时候脸色已经变得不好看了。
鸡是哪儿来的?
院里有鸡的只有一家,就是苏乙家。
傻柱也想到这一点,指着前院压低声音道:“我估摸着……你可让棒梗小心点儿,别漏了马脚。”
说罢,傻柱便拎着饭盒回去了。
秦淮茹面色铁青站在原地,气得胸膛直起伏。
有心想去看看那鸡笼里的鸡少了没有,但隔着垂花门看到三大爷推着车子进了院子,她只好作罢。
闫阜贵把车子停好进了家门,三大妈正在做饭。
“今天鸡喂了吗?”闫阜贵问道。
“喂了,那还能忘了?”三大妈笑呵呵道,“等吃完了饭我再去喂一次。今天我去昌平背了一袋子麸子回来,能顶好长时间了,不过没来得及去菜市场转悠,赶明儿我再去看看能不能捡点烂菜叶子。”
“那你可得赶早,盯着的人不少呢。”闫阜贵笑道,“挑好了吗?咱家要哪一只?”
三大妈把炉门子封了一半,这才拍拍手走过来笑道:“挑好了,有一只个头儿明显比另一只大,长得也肥,我在腿上系着红绳呢。哎我说,我挑这只大的,大学生他会不会不乐意啊?”
“年轻人面皮薄,跟他说两句好听的就成。”闫阜贵乐呵呵一摆手,转身向外走去,“我去看看咱家那大肥鸡!嘿嘿……”
“看吧看吧,它还能飞了不成?”三大妈笑呵呵道。
想了想她也跟着出去了,她也想看看,看着心里就高兴。
闫阜贵满怀期待猫腰一看鸡笼子,脸色立马就变了。
“不是,怎么就一只啊?”他错愕叫道。
“一只?”三大妈一愣,急忙也弯腰来看,“不可能,我两个多钟头前才——唉呀妈呀!真剩下一个了!”
“你喂鸡的时候看了吗有几只?”闫阜贵焦急问道。
“两只呀!就是那会儿我才在咱家那只鸡腿上绑的红绳子!肯定是两只错不了!这鸡哪儿去了?”三大妈急了。
“该不是笼子没挡严实,跑了吧?”闫阜贵道。
“不能够!我害怕不结实特意把口子压起来的,不可能跑!”三大妈急得直拍大腿,“我干的活儿,你还不放心吗?”
“院儿里进贼了?”闫阜贵脸色难看。
“那干嘛只偷一只,不连着笼子一起提走?”三大妈道。
“对呀……”闫阜贵也想不通。
这时正好大儿子闫解成和儿媳妇于莉有说有笑进了屋。
“爸,妈,看鸡呢?”闫解成笑道。
“看什么鸡呀?鸡丢了!”闫阜贵气急败坏叫了一声。
“啊?”
“啊什么啊?你们两个顺着胡同到各个旮旯拐角去找一找,我跟你妈在各个院儿里去找,快去!”闫阜贵发号施令道。
好容易白得一鸡,现在居然丢了,这还了得?
“快快快,去找!”三大妈催促着,便开始四处寻摸。
闫阜贵直奔后院,打算从后往前找。
秦淮茹早就听见动静,故作不解问道:“三大爷,这是怎么了?”
“鸡!昨儿援朝拿来那鸡丢了一只!”闫阜贵焦急道,“人家特意叮嘱让你三大妈给看养的,现在丢了一只……哎哟,也不知道是自己跑了还是哪个杀千刀的给偷了!”
秦淮茹勉强一笑道:“咱院儿里从来都没丢过东西,肯定是自己跑了吧?”
说着话,三大爷已经跑后院去了。
秦淮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时候也没心洗衣服了,把衣服拧出来,就急急忙忙端着盆子回了家。
“这么快?”贾张氏还躺在炕上没起来,“我还说待会儿再做饭呢,你洗完了就一手做了吧。”
“哎呀还做什么做?”秦淮茹哪里还顾得了这个,“妈你知不知道,前院儿苏援朝家的鸡丢了一只,三大爷一甲子正满大院儿找呢!”
“就是许大茂送给那败家子的两只鸡?”贾张氏一愣,“丢了?那闫老西儿一家儿着什么急?又不是他们家的。”
“三大爷说苏援朝让三大妈帮他喂养的,现在丢了肯定要着急啊!”秦淮茹道。
“够日的闫孙氏,动作太快了!”贾张氏嗷呜一嗓子,瞪着眼就叫出来,恨铁不成钢对秦淮茹道:“我昨天说什么来着?我让你昨晚就说,你非不说,现在好了,好事儿落别人头上了!你个败家娘们儿,狗肉不上席面,你成不了事儿啊你!”
“唉呀妈!”秦淮茹气得直跺脚,“我要跟您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说,我怀疑偷鸡的是咱家棒梗!”
贾张氏眼瞪得浑圆,像是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
“不可能!”半响她才心虚地叫道,“棒梗儿不是那种人!”
“他是不是您自己心里清楚!你还找刀呢,我看您也甭找了,待会儿棒梗儿一准儿给您送回来!”秦淮茹没好气道,“傻柱刚才还跟我说呢,说看见棒梗带着两个妹妹吃鸡呢。这个死没良心的,有好吃的也不想着点您,您那么疼他有什么用?将来肯定是个白眼儿狼!”
“真是棒梗儿啊……”贾张氏蔫儿了,“那怎么办?这可不能让发现。”
“我现在就害怕棒梗儿在外面没吃完带回来,到时候让人家抓个正着,人赃俱获……”秦淮茹担忧道。
“对对对,这可不能被发现!”贾张氏也反应过来,“你快去外面找找他们,要是他们还没吃完,记得藏起来,别大大啦啦往回拿!”
“我也是这么想的,跟您说一声,那我去了!”秦淮茹一边摘下袖套一边把冻得通红的双手随意擦了擦,扭腚往外急匆匆走去。
贾张氏焦急在屋里转了两圈,突然骂道:“活该,谁让你不把鸡让我们家养的?”
另一边,闫阜贵在后院找了一圈没找到,转头往中院儿走,正好看到傻柱端着一个砂锅子去水槽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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