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这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真是很无解的过滤器。
你费劲千辛万苦都做不到的事情,别人很可能随便搞搞就成了。
这种对比和落差,真的很难让人心平气和接受。
原剧情中张无忌一边看秘籍一边练功,等秘籍看完,他的乾坤大挪移已经练到了第六层,只剩下第七层还没练。
之所以没练成,不是因为他天赋到顶,而是这乾坤大挪移的第七层只有十九句话,十九句话前言不搭后语,只是一些没办法印证的武学猜想。
若真是照着练,绝对会走火入魔。
别人几十年练不成的武功,张无忌用别人拉泡屎的工夫就练成了。
这种天差地别谁能受得了?
反正苏乙是受不了。
在意识到自己被卡在第四层,少说耗费七八日,多则十多天才能学会练会这一层所有的“技术算法”后,苏乙果断开启了意识流教学空间。
于是原本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成冲过的第四层,苏乙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练成了。
一天半!
哪怕是开挂,苏乙都比不过张无忌的天赋。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苏乙和小昭吃完早餐后,他怕小昭每天呆着无事可做无聊,便传了小昭一套近身短打的武功。
这套武功他是以咏春等实战性极强的格斗法为核心义理创出的,还化用了八斩刀的技巧在其中,刚好让小昭用那把匕首做武器。
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其实无论是苏乙传给张无忌的拳法,还是传给殷离、苏奴儿的剑法,以及现在传给小昭的刀法,表面看来各有不同,其核心义理也各有侧重。
但其实万变不离其宗,这三套武功最根本的东西,全是苏乙目前所领悟到的武学理念,是他本人对武学理解程度的具象化。
三套武功骨子里其实是一样的。
小昭也是识货的,对于苏乙传她这套武功有些诚惶诚恐。
“大哥,小昭虽见识浅薄,却也晓得这门武功博大精深,其精妙程度只怕不亚于当今各大派的武功,大哥如此厚赠,小昭不敢受。”
“让你学,你就学。”苏乙道,“这武功只是我随意总结出来的玩意儿,拿来给你解闷的,不算什么。”
这话有些装逼,因为这种武功绝不是随意能创出来的,不过小昭听了后满眼崇拜之色,便不再拒绝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乙开始攻克乾坤大挪移的第五层。
这玩意儿就像是学数学一样,刚开始只是加减法,然后是方程,到现在已经是高数微积分了。
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再意识流空间中修炼,虽然十分枯燥,但进度甚为喜人。
小昭不是很有毅力恒心的性子,虽然苏乙怕她无事可做,传了她一套武功,但她只是闲得无聊了才起来练练,平常没事就坐在苏乙身边看着苏乙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她是个很耐得住性子伺候人的性格,苏乙每天基本上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连洗脸都是小昭每天把布巾沾湿了,来给苏乙擦。
苏乙被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现在已经养出了享受被小昭伺候的惰性。
男女同处一室,有时难免会有尴尬,就比如上厕所这件事。
苏乙上厕所基本都是去密道外面解决,而小昭不能轻易出入,就只能找僻静的地方去解决了。
这种事情苏乙也不好过问,每次小昭出去上厕所回来也都要害羞好一会儿才跟苏乙说话。
她到底解决在哪儿了苏乙也很好奇,不过他当然不会傻了吧唧去问,每次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只是希望自己不要不小心踩到小昭的“地雷”,那就更尴尬了……
至于小昭睡觉时偶尔会在睡梦中排气这种事情,苏乙更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两人在地道里的第五天,苏乙终于攻克了乾坤大挪移的第五层,开始修炼第六层。
就在他准备再接再厉时,在地道里玩耍的清风突然回来了,以幻境的方式,为苏乙呈现出一副画面来。
只见密道出口处,一个穿着灰色僧衣的光头正鬼头鬼脑四处张望,不是成昆是谁?
这家伙那天被吓得差点尿裤子了,今天还敢来?
苏乙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小昭一直都在旁边关注着苏乙的动静,见苏乙突然皱眉,立刻便关切问道:“大哥,怎么了?是练功出问题了吗?”
苏乙摇头:“恶客登门。”
小昭吓了一跳,“啊”了一声立马跳了起来。
“没关系,我去赶走他就是了。”苏乙道,“你呆在这里别乱走动,我去去就来。”
“大哥,我陪你一起去!”小昭却不同意,急忙跑来道。
似乎知道苏乙不会同意,小昭摇着苏乙的手臂撒娇道:“让我去嘛大哥,我保证乖乖听话。”
苏乙想了想,笑道:“真要去?”
小昭听出了苏乙话语的松动,顿时激动起来,忙不迭小鸡啄米般点头。
“也好,我跟你约法三章。”苏乙笑道,“你要是答应,我就带你去。”
“好呀好呀,别说三章,就是三十章我也答应!”小昭拍手雀跃道。
“那倒也不用。”苏乙道,“第一,待会儿跟着我不许乱跑;第二,没有我同意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第三,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啊?不让说话呀!”小昭撅起了嘴。
“那倒不是,就是不准大呼小叫的。”苏乙道。
“我为什么要大呼小叫?”小昭愣了一下。
苏乙若有深意一笑:“答不答应?”
“答应!都答应!”小昭立刻笑嘻嘻道。
“那就走吧。”苏乙顺手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布袋,那里面装着一沓符纸。
小昭见状顿时眼睛一亮!
他是个很乖巧的女孩儿,没有苏乙的同意,她从来不乱翻苏乙的东西,不过有时候在收拾东西的时候,难免会碰碰这个,摸摸那个。
那个小小的布袋足有数十斤重,但里面的东西却软软的,摸着像是纸张,这让小昭十分好奇。
她问过苏乙里面装的是什么,苏乙告诉她,里面是另一种道。
这话让小昭一脸懵逼。
苏乙平日里神神秘秘的,小昭也都看在眼里,比如他有时候晚上会自言自语,比如他经常会摩挲他腰间挂着的木雕。
还有,他每天早晚都坚持念经,真是奇怪,他又不是和尚,又不是道士。
总之就是古古怪怪的。
小昭好奇心虽强,但她清楚每个人都有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比如她自己的身世和目的。
她觉得苏乙也一定有,所以她从不会对苏乙刨根问底。
一般她对于一件事只问一次,如果苏乙不想说,或者顾左右而言,她就再也不会问了。
苏乙带着小昭来到密道的另一个出口附近时,成昆依然站在门外徘徊。
苏乙又派清风去查探一番,传回来的画面是成昆依然紧张地在密道外来回踱步,一副十分纠结的样子,似乎在衡量到底要不要进来。
苏乙敏锐注意到成昆手中拿着一尊一尺高的铜佛,刚开始他还嗤笑一下,觉得可笑。但清风隐隐传出畏惧的情绪,顿时让苏乙表情一肃,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
就在这时,门外的成昆终于一咬牙,打开机关,从密道出口走了进来。
石门隆隆开动之声传来,苏乙和小昭都听到了。
“大哥,有人来了!”小昭紧张地压低声音道。
苏乙手掐诀印,在手掌以血画符,猛地在清风和明月额头上一拍,吩咐道:“若有意外不要勉强,立刻回来!”
清风明月雀跃着透墙而过。
苏乙身旁的小昭缓缓瞪大了眼睛。
在她的视线中,苏乙突然用手在另一个手掌上写写画画,然后在空中乱比划两下,就又开始自言自语,诡异到了极点。
“大哥,你到底在跟谁说话?”小昭忍不住问道。
苏乙摩挲着腰间的两个木雕道:“就是它们咯。”
小昭有些不信:“大哥,你又在吓我!”
苏乙笑了笑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密道出口处仄长蜿蜒的山洞中,成昆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铜佛,小心翼翼往前挪着步子。
清风明月从前方不远处的墙体中透体而出,其中清风立刻上前,向成昆身上扑来。
但还没到跟前,成昆手中的铜佛突然金光一闪,清风惨叫一声,浑身冒着黑烟仓皇而逃!
另一边的明月看到这一幕,也吓得想也不想跟清风一提透墙逃走。
正在前行的成昆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闪,然后就没了。
他惊疑不定止步驻足,有些不确定刚才稍纵即逝的那道金光是不是错觉。
因为刚才那一幕太快了,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金光一闪而逝,然后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微微迟疑地四下看了看,然后接着往前走来。
清风和明月齐齐逃回来,前者钻入属于它的木雕之中,再不出来。
后者则惊恐地叫着,仿佛在跟苏乙诉说着委屈。
苏乙的脸色变了。
成昆手里的铜佛,居然是个佛家法器!
想来应该是长年累月被供奉香火,居然有了驱邪镇魔的作用。
也就是苏乙手下两个小鬼手上无血债,还被苏乙加持了血符之力,否则就只刚才金光一闪那一下,只怕清风都会灰飞烟灭,彻底消散了!
“歪打正着,还是真的懂?”苏乙皱着眉,挤出一滴指尖血安抚清风,让它平静下来,然后打开布袋从里面取出一张御物符来。
御物符不过是普通的黄符,不过它不是给人用的,而是给鬼用的。鬼加持了御物符,才能真正碰触到阳间的东西。
刚才金光一闪,清风身上加持的所有符箓之力全都被瞬间破灭掉了,现在苏乙只能重新给它加持一张御物符来。
一边的小昭再次瞪大了眼睛。
这回她总算知道苏乙的布包里装着的是什么了。
居然真的是纸!
可如果是纸的话,为什么它这么重?
这张黄纸上画满了她看不懂的字体,小昭记得她曾见过一些装神弄鬼的道士给人治病时,把这种黄纸烧了然后给病人喝下。
但据她所知,这一点用都没有!
就在小昭大为惊奇之时,变魔术一般,手中多出一个小巧的玉印来。
苏乙再次咬破手指,在印上将血涂抹均匀,同时叩齿九下,咽津三次,这才另一手掐住自己人中,口中吟诵道:“白鹰仰鸣,奋爪振豪,万精幽匿,灭邪破妖,天丁一怒,五岳振摇,风火征伐,九天启朝!上清道祖急急如律令!”
诵罢,将手中玉印猛地往黄符上一盖。
轰!
苏乙手中黄符顿时无火自燃!
小昭从刚才苏乙诵经的时候就惊悚瞪大了眼睛,苏乙诡异的诵经声回荡在空旷的甬道中,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小昭有些害怕,又有些糊涂,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有不速之客到了,苏乙却不慌不忙躲在暗处拿着一张符纸念经。
可当符纸燃烧起来的时候,她被吓得心脏猛地蹦到了嗓子眼上!
当下便“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只是声音一出嗓子她便意识到不对,急忙又“啪”地一下捂住了嘴,只露出一双瞪得浑圆的眼珠子。
她总算明白苏乙跟她的约法三章里为什么有不让她大呼小叫这一条了。
但这还没完,燃烧的火光升腾而起化作火球,但火球中却笼罩出两个孩童的轮廓!
仿佛虚空中飘着两个隐形的孩子,而这火焰刚好附着在它们身上,勾勒出了它们的轮廓。
小昭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的脸色“刷”地一下就变得毫无血色,下意识一口咬在自己的手上,这才遏制住几乎要冲出嗓子的尖叫。
鬼!
有鬼!
她吓得浑身发软,脑袋里一片空白。
下一秒,火光消散,她眼前黑了一黑。
然后小昭突然看到苏乙手中多了一样东西。
是一尊铜佛!
就好像它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甬道中,成昆手中的铜佛已经变成了一块石头。
但他却恍若未觉,抱着石头继续谨慎往前走。
他看不到的是,清风已经骑在了他的脖子上,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明月也漂浮在他面前,空洞流血的双眼正死死盯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