忝谈撒开脚丫子,沿着来时的路就往外跑出去。可是来时容易,去时难!
这往回去的路,可都是上坡路,最麻烦的还是坡路过于光滑。往上攀爬起来格外耗费时间和力气。
“这得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先前预估的来回得需要十五钟,看起来是很难完成了。怎么办呀?”
忝谈有些着急了,他手脚并用,弯着腰弓着背,虽然左腿还是不太利索,但是为了师傅,他也只能是咬牙强忍着。
可是越想快,越是快不起来。往上攀爬的路基本上就是前进了三步就得往后退一步。
这下子可把忝谈彻底的急坏了,迫不得已他只能半蹲着,借助上肢的力量扳住那些鼓槌状突起,借力发力,这样子前进的速度就快了一些。
但是时间一长,那只受伤的左腿也便就吃不消了。
忝谈累的是气喘吁吁的,不是因为体能储存不够,只是一味的快节奏,加剧了身体的负担,他需要停下来歇一会儿了。
他抬头仰望着上面黑漆漆的坡道,并没有见到有光亮透进来。
先前和胖班长一起使用自制的旱冰鞋一路往下滑行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出来这条坡路有多长呀,可是为什么已经往上爬了有两分钟了,却依然看不到光明。
倍感郁闷的忝谈,低垂下头来。脑门上捆绑着的手电筒将光亮悉数洒在了他的脚底下。
那些神秘的鼓槌状突起,鳞次栉比的出现在他的眼前,它们循着亮光的指引鱼贯而行,蜿蜒曲折在坡道的中央位置。
“鼓槌状突起,鼓槌状突起,突起......”忝谈不断地在嘴里面念叨着这几个字,隐隐约约的他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胖班长的声音,“那些突起......”
“哎呀!你看我这个榆木脑袋!”忝谈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脑门上的手电筒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打出去的光亮也发生了强烈的抖动。
这一抖动,就跟打了一个激灵似的,忝谈马上清醒了过来。
刚才着急忙慌的,就跟失去了理智一样,现在一朝清醒了过来,他才猛然想起。
在来的时候,胖班长好像说过,这些神秘的鼓槌状突起也是来自于外星球,在材质上与天蚕丝也是大同小异。
如此看来,就不用浪费大把的时间去到地宫外面了,这里就有现成的。
可是现成的归现成的,毕竟还不完全一样。虽然外面的太耗费时间,但是货真价实。
这一旦现成的这些搞不出来或者是搞砸了,到那时再想着去到外面弄那些货真价实的,恐怕可真的就是晚了三秋了。
“到底该如何选择呀?”忝谈一时进退两难,但是时间不等人呀。最后,他心一横,干脆就大胆的赌一把了。
他选择了留下来,反正出去再回来大概率上时间是来不及的,倒不如,赌这一把大的。
安安心心的搞一搞眼前这一些现成的。没准还就成了呢!
忝谈俯下身去,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他依次打开了a、b两瓶机甲机油的瓶盖。
随着瓶盖的打开,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股味道可比先前天蚕丝上那一股焦糊的蚕蛹味大得多了。
这完全就是一股香中带臭的味道,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奇臭无比的大粪坑里面喷洒花露水一样。
忝谈被熏的差点背过气去,他干呕了几声。
虽然什么都没有吐出来,但是在心理上,多多少少的还是会有那么几分安慰。
他从背包里面掏出来一把多功能军用刀具,然后选取了一块从外观上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鼓槌状突起,他使用锉刀在这个凸起上一刻不停的研磨了起来。
起初,这个突起外层不断的有细碎的粉末掉落下来,但是这些粉末并不是忝谈想要的,这些只不过就是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尘垢而已。
随着锯搓的力度和频率越来越大,这些裹挟在外层的尘垢也便消散殆尽了。
重新裸露出来的崭新部位,光洁靓丽,细看之下,果真就如同天蚕丝一般顺滑圆润。
“真是太好了!”忝谈咧着嘴笑了起来。
最起码,从现在来看,他的努力方向基本上是正确的。
那两瓶已经开了盖子的a、b机甲机油,被他放在了另外两个鼓槌状突起相间隔的缝隙里了。
他又使用不同的刀具,在新露出来的部位反反复复的切、割、搓。
好一通忙活过后,他终于确认,这玩意儿的的确确坚硬无比。
“是时候拿出降服你们的法宝了......”忝谈从背包里面取出来一个空的矿泉水瓶,然后用多功能刀具将瓶身切掉一大半,只留下瓶底多一点的位置。
他将a、b机甲机油按照一比四的比例分别倒入到里面再混合起来。
说来也真奇怪,原本臭不可闻的两种液体,充分混合以后,居然散发出了一股类似于玫瑰精油的香气出来。
终于不臭了,忝谈张开大嘴狠狠地吸了一口。
这一吸不要紧,他顿感天旋地转,几乎晕死过去。
那种飘飘忽忽的感觉也像极了醉酒之后的状态,这玩意儿浓度太高的时候,贴近了闻。还真就容易产生酒精中毒的反应。
好在这小子反应及时,在察觉到异样之后。
他快速的屏住了呼吸,并且将头扭向了一边。这玩意儿虽然劲儿猛,但是来得快,去的也快。
快速清醒过来以后,忝谈用刀片蘸着混合液一遍一遍的涂抹在了刚才被他刮开的那一片区域上。
这小子还真的是运气爆棚,一比四的比例刚好合适。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发生了性状变化的天蚕丝也就是那一个鼓槌状突起,在a、b机甲机油混合物的催化作用下又重新发生了还原反应。
几十秒的等待过后,那一块突起上面开始不断的有丝状物冒起来。
天蚕丝被还原了出来,忝谈眼疾手快,他使用另一把干净的刀片挑起一根天蚕丝就向外拉扯了起来。
在催化剂的作用下这条丝线越拉越长,越拉越细。
等到催化剂在空气中完全挥发掉以后,天蚕丝的性状也便不再发生改变。
“太好了!太好了!”忝谈扯着天蚕丝,手舞足蹈的摇摆起来。他忘了自己此时还歪歪扭扭的站在斜坡道上。
这下好了,他高兴过了头,身体失去平衡,“呲溜”一下就双腿跪倒在地。
巨大的下挫力施展下去,还处在催化状态的天蚕丝从与鼓槌状突起相连接的位置断裂开来。
已经被忝谈用两把刀片挑在半空中的那一段细细的天蚕丝,在催化剂逐渐挥发失去作用以后,也已经完成了硬化。
因为是下肢突然的失去平衡,所以在跪下的过程中,上肢的手臂会有一个不自觉的向上伸张的动作。
正是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差一点就要了忝谈的命。
左右两端各被固定住的天蚕丝,已经被拉成了直线状。
因为既硬又坚韧,所以在细到一定程度以后,也便就可以吹毛断发,杀人与无形了。
忝谈只感觉到下巴颌处一阵刺痛,那一根细如蜘蛛丝的天蚕丝紧擦着鼻尖就往外伸展出去。
“好险啊!”忝谈暗自庆幸了一句。这要是再偏上那么一两公分,估计伤到的就不是下巴颌了,而是直接就封喉了。
他将天蚕丝小心翼翼的放到一旁的鼓槌状突起上,然后伸出手来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很明显的能够感觉到那里已经被喇出了一道血口子,虽然很小很细,但是鲜血还是流了出来。
他也顾不上擦拭,赶忙收好a、b机甲机油。然后小心翼翼的抄起天蚕丝,鉴于这玩意儿的锋利程度,为了安全起见。
他将这一段长约六十厘米的天蚕丝悉数缠绕到了多功能军用刀上。
终于不用投鼠忌器了,他将裹着天蚕丝的军用刀放回到背包里。
不去用皮肉直接接触,这玩意儿也就失去了伤人的可能。
忝谈迈开大步,借助着重力作用,将原本花了两分钟才爬上来的那一段坡道,仅仅用了半分钟就又跑了回去。
“师傅,您一定要坚持住啊!我来了,我来了!师傅......”
忝谈刚一冲到大石球的边上,他就忍不住大声的呼喊了起来。
他的那条还不太利落的左腿,在刚才快速往下冲的时候,又被撞了一下,此时更加的疼了。
他强忍疼痛,前面的那一个类似于狗洞的通道,他也懒得弯腰弓背了。
干脆就直接跪到地上,往前爬着走吧。
那样子虽然很痛,但是行进的速度会更快一些。
毕竟分秒必争,才是现在最最需要去做的事情。
肖飞此时也已经完全融入到眼下紧张的状态中去了,他选择了“老老实实”的待在忝谈的体内,以此来确保不会错过每一个参与的细节。
这也是认真学习的重要一环。
胖班长的体能已经达到了极限,他利用仅存的一点意志力还在那里苦苦支撑着。
每过去一秒钟,都跟过去了一年那么漫长。
这眼睛已经完全睁不开了,也不敢睁开了,汗水哗哗的从额头上流下来。
只要一睁眼,就会流进去,那种刺疼感,简直堪比针扎一样。
不过现在好了,终于听到忝谈这个臭小子的声音了。
墙壁上的通风孔洞,犹如顺风耳一样,将他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送到胖班长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