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7章 人性的卑劣
“陛下，这计划虽然不错，但还有个致命的缺陷！”
程万里犹豫片刻开口道。
“父亲！”
程婉儿嗲怪的推了下父亲，这好好的怎么又说不好的事了。
“岳父说来听听！”
孙磊看着老丈人问了起来，要说为官，那老丈人肯定是高手，梁山上下之前也没有人比老丈人官大。
“陛下小看了那些商人的卑鄙无耻！自古商人就是奸诈的代表，不是所有商人都奸诈，但商人想赚快钱就一定要奸诈而且还得无耻！”
程万里开口道。
“哦，愿闻其详！”
孙磊连连点头，商人奸诈那是利益的驱使，在利益面前谁都不例外。
“陛下开银号，把百姓们的铜钱、银子、金子按成色兑换成新的钱币，这本是好意，但极可能有商贾们从中作梗，他们会以庞大的财力兑换完市面上的钱币，阻止新钱的流通。”
程万里开口道。
“这事情他们已经在做了，不要紧，看看他们有多少钱！”
孙磊开口道，这事情江南商贾已经在做了，他自认为钱财上绝对碾压商贾。
“陛下，可他们若是把换去的钱币融化，继续来换呢？铸造钱币是有火耗的，而且咱们齐国钱币精美绝伦，工艺复杂，肯定耗费巨大。商贾们真要毁坏钱币就能彻底让新钱失去流通性。”
“这事情大宋也曾发生过，大宋缺铜，民间流通的铜钱本就不够，很多奸商把铜钱收集起来铸成铜器卖去海外，导致大宋一直缺铜钱。”
程万里解释起来，孙磊还是太小看商贾的卑劣，商人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毁坏钱币？”
孙磊脸色一沉，这一点他可没有想到，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用钱币对付商贾的计策就算是完败了。
“这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吧！”
程婉儿开口道。
“损人不利己，这就是商贾竞争时常用的招式！”
程万里开口道。
孙磊沉思起来，商贾若是用这一招那还真是不好办。
“父亲，你有没有办法？”
程婉儿见孙磊为难，摇了摇父亲的胳膊问道。
“办法有倒是有，但是可能要晚一些，而且有些来不及了！”
程万里为难道。
“什么办法？”
程婉儿连忙问道，她想先听听。
“钱币不需要那么纯，就像是铜钱，并不是纯铜铸造，而是掺入了大量的铅，以此来降低钱币的金属价值。”
“可陛下已经发布新钱，金、银、铜的比例还极高，虽然铸造精美，但钱币本身的金属价值也就增加了。”
程万里无奈的说道，如果新钱没有流通，那现在重新铸造还来得及，铜币里掺铅、银币里掺铁和镍、金币里掺铜。
可精美的新钱币已经开始流通，天下人已经有了认识，此时再改那就是打自己的脸，钱币的信用会一落千丈，民间甚至会出现“抢钱”的局面，整个国家都会动荡，毕竟钱币关乎着每一个人。
“还有这种事吗？”
程婉儿也是一脸的愁容，这事情似乎陷入了死局。
“女儿，你不知道，大宋缺铜的时候，蜀中那边甚至出现了铁钱，这钱币一道实在是……唉……”
程万里无奈的说道。
“办法倒不是没有，商贾逐利，也不是铁板一块，分化他们，然后逐个击破就是，另外还可以颁布钱币的法令，毁坏钱币者重罚。”
孙磊笑着说道。
“夫君有办法了？”
程婉儿大喜，抱着孙磊的胳膊就摇了起来。
“当然，银号不止是兑换钱币的地方，更是一个连锁的钱币网络，蜀中的交子，后来的钱引你应该知道吧！”
孙磊笑着说道，程万里说到了蜀中的铁钱，而铁钱沉重不变运输支付，这就让蜀中出现了交子这种纸币。
“交子，钱引？”
程万里有些不明白，这些东西他知道，蜀中交子最早是由本地十六家富商以身价做保，这才得到信用，被接受。
后来官府设置交子务，这种纸币就变成了官方发行，徽宗大观元年，改“交子”为“钱引”，改“交子务”为“钱引务”。
不过大宋后期这种钱引已经失去了信用，官府乱发钱引，导致很对钱引无法兑付，最后还是选择了金银交易。
“不错，银号也准备继续发行钱引，但不止是对商贾，更是对百姓，将钱存入银号，每年可以得一些利息，虽然不多，但也算是钱生钱！”
“商贾四处行商，最大的麻烦就是带钱不方便，他们不可能带着一马车的钱满天下的走，遍布各地州府的引号就给了他们极大的便利。”
“他们只需要带着一些钱引，到了地方兑换或者支付就行。几张纸，太简单了！而异地兑付自然是要按照地区收取相应的钱当手续费咯！”
孙磊笑着说道。
程万里眼前一亮，商人逐利，而这银号就给了商人极大的便利，银号所到之处，商贾便可以去经商，不管千里万里。
这可是商贾不能拒绝的便利，哪怕要收取不菲的手续费，商贾们也能接受，因为越远的地方货物利润越高。
“哈哈，还要多谢岳父提醒，不然我差点就犯错了！”
孙磊笑着举杯笑道。
“陛下言重了，银号这计策完全可以对付那些奸商。”
程万里笑着举杯，他只是提出了问题，可孙磊却是片刻就想出了解决办法，这智谋可谓是无双。
程万里又介绍了一下江南各方势力，直到午夜这才告辞。
“父亲，要不今天就住在这里，空房间还多着呢！”
程婉儿看着父亲说道。
“为父说的是出来喝酒私访民间，这不回去会让人怀疑的！”
程万里摇头道，他要是不回去，府衙的人怕不是要出来寻找，那时候皇帝微服私访很可能被人发现。
“女儿啊，陛下还会在杭州待几日，为父再来就是！”
程万里见女儿泫然欲泣，安慰着说道。
程万里出客栈之前还故意把一杯酒撒到了身上，弄得一身酒气。
“岳父大人真是人才呀。”
孙磊笑着说道，他现在才发现自己这岳父还真不简单。
“朱武，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钱引的事得提前了！”
孙磊看着身边的朱武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