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莞然跟在甄妤身边，去面见旧金山巨人队的几位老板，也是盯着这个刚怀孕的保护对象。宁露和姚瑶也去了旧金山，去那边购物了。

    说是大湾区，其实也不算太大，开车几十分钟，大大小小的城市就可以随便跑了。整个大湾区加在一起，大概就跟纽约、洛杉矶差不多了，旧金山就是大湾区的核心城市。

    宁雅娴和古赞丽则是在大湾区的2号城市圣何塞这边，陪着大老板。

    此时，她俩也在茶室里，就在隔壁，一个单独的房间。

    其实马老板身边也有助理，但实在聚不到一块去。

    马老板身边带着“四大金刚”，分别是阿里的首席财务官、首席投资官、负责国际业务的高级副总裁，这三位都是阿里妥妥的集团高管。最后剩下一个，就是真正的助理了，不过也不是一般人，是阿里早期创业的十八人之一。

    周不器这边就不一样了，身边就俩女秘书，根本不需要高管、高级助理什么的在旁出谋划策，他对一件事的判断要更加地坚定、果断。

    宁雅娴和古赞丽是俩女秘书，跟马老板身边的那几个人也不熟，实在没法聚在一起，所以就单独开了一个房间。

    两人的交流跟工作关系不大，主要是宁雅娴给古赞丽做一些心理上的辅导，要正确地看待和周大老板的关系，昨天晚上该发生的事都发生了，的确跟很多女孩子从小幻想的“王子公主”的童话故事不太一样，可这已经是冷酷的现实世界里很暖心的结果了。

    至少大老板人不坏，而且也有责任心，不是那种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渣男。

    在女德的经验方面，宁雅娴大秘书显然要比孙莞然、宁露强多了，言语温柔、声音舒缓，还真像个知心大姐姐。

    古赞丽抿抿嘴，轻笑着说：“我都知道呢，我们私下里都讨论过了，这样挺好的，我愿意这样。我这次有机会陪老板出差，她们都可羡慕了，基本上……基本上大家都有数，都知道这次出差会发生什么，不仅是我，姚瑶也一样。”

    宁雅娴轻轻颔首，叹了口气，“当初秘书处招人的时候，我面试过至少上百个女孩子，就很有感触。现代社会上的女孩子，对爱情观的见解都过于肤浅。剥虾、半夜买奶茶，这些算什么？这些根本不是稀有的事情，可现实是很多女孩子都为这种低成本的付出感动得死去活来。”

    古赞丽回想起了她当初应聘的时候，好像真回答过这类的问题。

    她当时就不以为然。

    这也是她大学毕业了还没谈过恋爱，还能守身如玉的原因。

    现在的很多女孩，都很容易为低廉的付出感动流眼泪，这不是心软心善，而是一个女孩儿对自我价值认同上的低廉，她只值一杯奶茶的价。

    此时听宁大秘书的这番话，古赞丽若有所思，似乎当初的面试，就已经把很多不适合给大老板当秘书的女孩子都给筛选掉了。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秘书室里的女孩子们都相处得那么好，彼此之间也没有太大的价值观上的冲突，在对待和大老板交往这件事情上，本身也没什么大分歧。

    宁雅娴坦言说：“什么是有价值的选择？是对方的谈吐，对方的知识面，对方的视野，对方控制局面的能力，对方的情绪稳定。记住，情绪稳定是尤为重要的一点。很多女孩子会遭受家庭暴力，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她们根本就不会挑选另一半，从没有重视过情绪稳定的选项，好像甜言蜜语、一辈子只爱她一个就是幸福的全部了。”

    古赞丽轻咬着嘴唇，“嗯，我明白。”

    宁雅娴笑道：“这几年商管行业里有两本书比较火，一本是《战略决定成败》，一本是《细节决定成败》，这是彼此矛盾的两个说法。你知道咱们老板怎么看吗？”

    古赞丽美眸一闪，展颜笑道：“我听老板说过，是战略决定成败，细节决定的是成败的多少。”

    宁雅娴点了点头，“对，经营一段男女关系就跟经营一家公司一样，要先从大局着手，选择一个正确的战略方向。然后在这个大方向上，再去进行细节上的筛选和过滤。”

    古赞丽也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好的男人，首先是要有好的谈吐、丰富的知识面、广博的视野、强大的控制局面的能力，以及贯彻始终的稳定情绪。这是战略，先定下一个正确的战略路线，先选个好男人。接下来的买奶茶、剥虾，嘘寒问暖、柔情蜜意，甚至是不是忠贞不二，这些都是细节了，是衡量一个好男人好的程度。”

    宁雅娴抿嘴道：“怪不得大老板说他喜欢你呢，果然很聪明！”

    “是吗？”古赞丽眸子亮晶晶的，很是雀跃，“老板说了吗？”

    宁雅娴道：“说了，所以让我好好跟你聊聊。”

    古赞丽脸色微红，小声地说：“是不是因为我长得跟其他女孩子不太一样？我是维族，从边疆来的。内地的女孩子，他接触得太多了，要换换口味。”

    宁雅娴表情古怪的道：“可能是吧，他有个干女儿，也是维族，他平时也挺宠的。以后你们可以认识下，都在外地。”

    古赞丽嬉笑着说：“老板还有干女儿呀，行啊，等回国了我认识一下那个小姑娘，我可以帮着照顾一下。”

    很显然，她是想错了，她以为大老板的干女儿，最多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

    宁雅娴也没多说，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喜欢吴宴祖不？”

    “喜欢！”古赞丽有些不太好意思，“不是那种喜欢，就是……就是觉得他好帅。”

    宁雅娴笑道：“这不很正常嘛，孙莞然也喜欢。晚上让她带你，一起去甲骨文球馆看金州勇士的比赛吧。”

    “篮球赛吗？”

    “嗯，吴宴祖是勇士队的球迷，是常年的vip套票。晚上去了，你就能见到他了，可以让他给你签个名。”

    “可……”古赞丽有些担心，倒不是怕吴宴祖不给签名，是怕她刚刚从少女到少妇长大成人了，就去追男明星，会让大老板不高兴，“可以吗？”

    宁雅娴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吴宴祖本来就是华人，在旧金山长大，晚上老板也会过去看球。有些事情，只要有分寸，别越界就行。”

    ……

    隔壁，马老板看着对面掷地有声风采绝伦的周不器，怔怔发呆。

    靠！

    这小子！

    我就知道他野心极大，不是善茬！

    周不器见他目瞪口呆，很平静地说：“跟资方打交道，可以更加地纯粹，只谈利益就够了。尤其是私募机构的资方，就更容易了。”

    马老板频频摇头，“哪有那么简单？”

    周不器道：“怎么不简单？资方的短视性显而易见，咱们都不愿意在自家公司的董事会里出现更多的资方代表，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资方往往会忽视长期价值，只在乎短期利益？如果资方能够完全控制雅虎，我们就可以更容易地达成更大的目标！”

    马老板盯着他，“更大的目标是什么？”

    周不器所答非所问，“你知道为什么雅虎的资方现在动作这么猛，在积极运作把杨志远赶走吗？因为现在已经12月底了，这个财年很快就要收官了。对华尔街的很多私募机构来说，今年的收益还不够多，还没有达到分红线的指标！这就是我们跟资方谈判最大的筹码！”

    对于这一点，他真是太了解了，比马老板熟悉多了。

    因为周不器本人旗下就有两支私募基金——冥王星资本和海王星资本。

    受制于今年it行业集体的萎靡，导致这两支基金都很难达到年收入超过20%的分红线，拿不到25%-30%的利润分红了，就只能赚2%左右的管理佣金了。

    好在就是周大老板很有钱。

    今年拿不到分红，也就拿不到了，影响不算太大。

    可是很多私募基金的经理就不行了，他们每年最大头的收入，就是年底的分红。一旦分红拿不到，那一年就只剩下几十万美元的基础薪资了。

    这点小钱，对那些花钱如流水的基金大佬们来说，真是不够看，连养几个小美人都养不起，更不用说豪车游艇了。

    所以，接下来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就很重要。

    他们要尽快地拿到一笔钱，让他们管理的基金利润丰盈起来，从而拿到年底分红。

    由此可见，跟资方谈判，要跟杨志远这种人谈判容易多了。

    资方的软肋更明显，那些私募经理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只需要抓住对方的需求点，然后予以满足就行了。

    杨志远这种就不行了。

    他是大富豪，根本就不缺钱，他现在的钱一辈子都花不完了。雅虎是他的孩子，他希望雅虎能够越来越好，雅虎这个孩子能够为他争来脸面和行业地位，而不是成为别人手里的赚钱工具。

    这就很麻烦了。

    虽然马老板也说了，杨志远现在的处境很糟糕，所以他的要求一降再降，已经很容易就可以满足了。

    可是在周不器看来，还是满足资方的需求更容易。

    马老板摆了摆手，“别绕圈子，你的大目标是什么？”

    周不器沉声道：“雅虎持有阿里40%的股份，现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是雅虎的最低谷，也是阿里的低谷。雅虎的低谷，可以趁他病要他命；阿里的硅谷，可以用最少的支出，完成对这笔股份的回购！”

    马老板深吸了一口气，“所有？”

    周不器斩钉截铁，“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