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跳过柯南当晚过山车一样的心情波动,回到栗安拜访广田教授的后续来。
广田教授披着夫人登志子离开前给他盖上的毛毯,安逸地在书房睡了一个下午。
傍晚被拜托他写推荐信的细矢先生叫醒的时候,他的酒还未醒透,但是他仍然写好了介绍信。
面对曾经的学生如今的社长,他如往常一样谈笑风声。
“你是我很优秀的学生,我想你的女儿也一定很优秀吧。”
晚上的时候,广田正巳去朋友盛冈家下了几场西洋棋。
“盛冈,你走这步可真走了眼!”
对弈的两人有输有赢,但他依然如平常一样快乐自如。
对于广田正巳来讲,今天是他年迈的生命倒计时里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至于曾经那个和他要自己女装照片的学生?
不知过了多久,看着不知从何处寄来的时尚杂志上并没有出现那张照片的样子,他猜测,那孩子应该已经想开了吧。
背着一只手,慢悠悠地掸着落在书架上的灰,广田教授笑眯眯地想。
奇怪……似乎有一张磁盘不见了。
不会是他不小心给那个学生了吧。
明美来拿的话,可怎么办呦。
他得给小朔打个电话。
于是,某张带有特殊数据并且含有病毒“黑暗男爵”的磁盘被转到一个名叫【朔】的人身上的消息,被刚刚病愈的栗安满头黑线地上报给了酒厂。
她不是正在等待调查吗?
为什么还敢让她管这件事啊!
……
空木悠子终于从睡梦中醒来,打着哈欠下楼的时候,客厅的灯已经灭了。
茶几上两端放着一杯未喝过的橙汁和一罐未开封的咖啡,正中央则放着一本合上的红色电话簿。
她给自己倒了杯橙汁,从下面的抽屉里抽出根吸管,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看了一下桌上的电话簿。
对于栗安姐来说,既然她愿意放在那里,就没什么不能看的。
比方说那间锁住的书房,她就不会去看。
这些信息也没什么特别,就是那些人大概的行程,方便栗安姐回家的时候偶遇或者避开那些人。
不过,这种事情,栗安姐明明早就记下来,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地留一个本子在这里?
翻到其中一页,她得到了答案。
“我是黑羽栗安,叫我黑羽或者栗安姐姐都可以。”栗安将垃圾丢入一旁的垃圾桶,将茶几清理出来,一边向仍有些拘谨的女孩自我介绍。
“这里是木马庄,我是最近才搬来的。”
木马庄这个名字并不令人熟悉,不过说到“黑羽宅”,雪莉忽然想起,在搜索工藤新一家那天,她和那个人曾经驱车经过这里。
“附近的邻居很多,我不知道你要找谁。”栗安边说着边再次起身,随手将书房的锁打开,从靠近门口的桌上拿了一本红色册子,很快又坐回到了沙发上,“我翻一翻电话簿,看看有没有你认识的人。”
她将电话本摊开放在桌子上,笔尖轻轻划过每一家邻居的姓氏:“你走过的那条街上,阿笠、长山、浅江……”
从宫野志保的方向,可以直观地看到,这些名字的排序非常散乱,没有什么规律,而在名字和号码,后面还密密麻麻标记了很多看不懂的符号。
“叶合、高崎、和泉……”
栗安一边念着附近邻居的姓氏,一边观察着宫野志保的表情。
虽然宫野志保刻意控制着表情变化,但当笔尖落在“工藤”上的时候,栗安还是捕捉到了她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
栗安抿嘴一笑,在“工藤”二字上,缓缓画了一个圈。
“宫之穗,你要找他,对吧?”
在工藤宅的号码后面,一个符号也没有。
“我猜的果然没错。”
等等,宫之穗?
这个名字仿佛惊雷贯耳,唤醒了她沉睡的记忆,骇得她几乎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知道她这个名字的人……
宫野志保瞪大了双眼。
“你是……”
“有一句话其实很适合现在,不过……我不想说。”栗安将电话簿翻到空白的一页,露出一贯的笑容,“因为一定会吓到你。”
见她仍然处在呆愣的状态,栗安的语气仍然没有什么变化。
她愿意用一些或许有关紧要的身份交换她的信任,因为她需要获取一位科学家的协助。
无论是从塔式病这件事,还是从其他的角度。
她必须获得她的信任。
因为她只是魔术师,不是科学家。
她无法脱下魔术袍,换上白大褂。
至少在短时间内很难做到。
而跟随剧情最容易接触到的,对药剂了解并且确定存活的人,也就只有宫野志保一个了不是吗?
“对了,在继续聊正事之前,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怎么会可能有什么……好消息……
栗安露出独属于演出的神秘笑容,打了个响指。
客厅灯光熄灭的一瞬,桌上的笔记本猝然升起了一团明火。
在参差不齐的火焰里,一行熟悉的娟秀字迹逐渐显现出来,然后迅速蜷曲缩小,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
客厅的灯光仿佛掐好时间一样再次亮起,栗安随手按熄了电话簿上的火焰。
翻开手掌的时候,一部红色手机静静躺在她的手心里。
挂在上面的小巧的紫荆花挂饰摇摇晃晃,交到另一双颤抖的小手上。
它于冬春交界处开花,在冷暖交替中绽放。
它的花语——亲情与团聚。
“作为这场‘魔术’的交换,不打算亲口告诉我你的真名吗?”
吸溜——
杯中的橙汁已经见底,悠子翻到了电话簿原本的空白页。
上面写了一户明显不住在附近的姓氏,没有写电话和地址。
一行暗语这样标注着。
【她们是成簇开花的紫荆,枝叶扶疏、花团锦簇。】
【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