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佑好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现在很迷茫，根本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是合适的。
    在刚刚过去的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他听到的关于他主人的消息已经远远超过他可以承受的范围。
    他知道自己的主人野心很大、图谋很大，但从来不知道，在这些野心、图谋背后还隐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阴谋和手段。
    他虽然不是大夏人，跟金人、辽人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但他从出生到现在，大部分的时间都生活在大夏和金国，他身边的人、接触到的人都是大夏人和金人，尽管他们也很狡诈，也有很多的心眼，彼此也喜欢争斗，也非常的自私自利，但这些人都是少数，大部分的人还是很好的、很善良的。
    他的主人用这样的手段让这些良善的人家破人亡，是他怎么都想不通的。
    “慢慢想，不着急。”沈茶看了看彦佑，看出了他脸上的纠结和为难，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对你来说，应该是很难想得到的，对不对？”
    “虽然我不是你们大夏人，但也听过你们的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认为这是对的。虽然我的主人不是什么好人，他想要的很多，也会伤害一些人，但你们说他为了那些金子、银子什么的，去残害普通的人，让他们家破人亡，让他们受尽苦楚，我不是很相信。不管怎么说，法莲教的教义也是让人向善的，他作为法莲教最有权利、受教众供奉的人，就算干了很多对于你们来说不好的事儿，但也不至于这么的丧心病狂，不是吗？”
    “你真的不相信吗？”沈茶笑了笑，“你真的相信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会不择手段吗？”
    “大将军何意？”
    “你刚才说什么法莲教的教义，说他不会丧心病狂，其实也不是说给我们听的，对吧？你在跟自己说，让自己认为他不是那种人。”
    “大将军，我......”
    “别的暂且都放在一边，就说你服用过的这个飞升散，你知道的这是一个救命良药，但我们知道的，是可以快速提高功力的药物。包括你手下的那些兄弟，就是这一次被我们抓到的，有几个跟你的情况差不多，受了伤，血流不止，他们是怎么搞到这个药的？不是你的主人给的吗？难道说他们也是受了伤，命不久矣，不得不吃这个药？”
    “这......”彦佑轻轻摇摇头，“我不知道。”
    “还有，你刚才说，这个药的配方只有法莲大师有，那么，当年是怎么流出去的？”
    “当年？”彦佑一愣，“当年跟他有关系吗？没有吧？那都一百多年了，人要是活一百多年，那不就是老妖精了？我家主人现在看着也不过五十来岁的样子，怎么可能跟......”他看看薛瑞天，看看沈昊林和沈茶，发现他们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下不自觉的漏了一拍，“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法莲大师的年纪应该不止一百岁。”薛瑞天坏笑了一下，“不要觉得我们是胡说八道，我们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他的身份。”
    “所以，你们认定当年的事儿，也是他做的？“
    “飞升散是前朝皇室秘药，他作为前朝的皇子，有这个方子可以点都不稀奇。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这个方子里面的药材都是什么，据我们所知，里面的药材是非常的金贵，数量稀少且价格昂贵，一大半都是贡品，民间几乎看不到任何踪迹，你觉得如果不是他背后捣鬼，外面可能会有这么多吗？”
    “他是前朝皇子？”彦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夏之前的那个......前朝？”
    “嗯！”沈茶轻轻点点头，“他的事情，你还是回去问他比较好，我们跟你说，可能说服力没有那么强。但我们可以确定，无论是忘忧散，还是飞升散，法莲大师都是幕后之人。”
    “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什么？就是为了钱吗？他不缺钱啊！”
    “我刚刚还想问你，你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是否见过他缺银子用，既然不缺钱，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他的这些银子到底是怎么来的？从何处得来的？”
    “大将军，我小的时候也怀疑过，我们从来都是好吃好穿，没有受过半点的苦，但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出去干点什么，后来......”
    “后来如何？你有什么发现？”
    “有专门帮他做生意的商人，还有那些教众的供奉，这两项所得的钱财，在那个时候的我眼里是非常可观的，至于他做了什么买卖，我就不知道了，他也不会让我知道。至于大将军说的飞升散药方，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每次给我的药，都是成药，我只要吃了就好。不过，这么多年，能真正有起死回生起效的，除了飞升散再无第二个了。”彦佑轻轻叹了口气，“以前我觉得没什么，可今天听你们这么一说，还真是......”他停顿了一会儿，“但你们要说他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我还是不相信的，除非......”
    “除非什么？”
    “你们能像我证明这个，我才会相信。”
    “如果你想要找人对峙，我是可以安排的。这段时间，我们顺藤摸瓜，也抓了不少给法莲大师卖命的，比如一个专门在西域替他开辟忘忧散财路的......”
    “栾老板？”彦佑一惊，瞪圆了眼睛看着沈茶，“你们抓到了栾老板？”
    “哟！”薛瑞天抱着胳膊，朝着彦佑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说道，“你怎么会知道他？你们不是单线联系，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根底？”
    “是不知道根底，但栾老板跟我们这边没什么关系，我知道他也是一个机缘巧合，那个时候，我还没去完颜青木的身边，但也就见过那么一次，听主人说，他是个很厉害的商人，至于其他的，我也知道的不多。”彦佑看看薛瑞天，“你们怎么会......”
    “怎么会抓到他，是不是？”薛瑞天一摊手，很得意的一挑眉，“看吧，这就是我们的本事，虽然你的主人在暗，我们在明，但只要做过的事、接触过的人，就会留下相应的痕迹，就会被人发现的。”他朝着彦佑一挑眉，“你会知道你的主人都做了什么好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