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步一步的发展,正和塔罗的心意,这是他最好,也是唯一能接近角龙的机会。不过,稍微有点遗憾,在收监的时候,费里南命人没收了塔罗唯一携带的三块石牌,这就意味着,塔罗只能依靠自身的能力直面恶魔级别的角龙,并且少了一项极其重要的保命技能。这是塔罗始料未及的,他曾经设计并演练过与角龙的战斗流程,只要将这个大怪物顺利引进冥想世界,那就一定可以成功拿到胆汁。当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塔罗不得不重新思考应对之法。没有石牌,他依然可以进入冥想,恢复体力,甚至完成任意一项复杂功能,但他的躯体却不能隐匿,也不能实现空间穿梭,更不能将敌人诱骗进冥想世界。这种操作,有点类似于灵魂出窍,一旦肉身受到攻击,后果将不堪设想。费里南如若有先斩后奏的心思,塔罗更不敢冒然冥想,决不能让他有可乘之机。
塔罗带着手铐脚镣,艰难的行走在地牢湿漉漉的走廊里,这是条狭长的路,崎岖不平,两侧分布着黑暗的牢笼,几乎无人关押,但是这种压抑的气氛,令人无法呼吸。越往深处走,这种压迫感越强,身边的牢头情不自禁的放慢了脚步,并逐渐与塔罗拉开了距离。
与此同时,费里南刚刚整理好手上的卷宗,心里却无比忐忑。案卷做的乱七八糟,要证人没证人,要证物更没有,一切全靠文字堆砌,编造了一个穷凶极恶的人,为了一点小摩擦,残忍灭门的恶性案件。依照往日经验,铁面无私的上级定会打回来重审。费里南闭起眼睛,双手揉搓着脸颊,随后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他怎么可能乖乖等待上级批复?所以,他一早就想好了,把塔罗与角龙关在一起,就算塔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熬过7天,这是上级批复的最快时限。
费里南将案卷装进一个牛皮袋子里,交给递送文件的手下,意味深长的叮嘱道:“不要着急,慢慢来。”手下接过牛皮袋,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塔罗走着走着,突然一回头,见押送他的牢头和狱卒,足足距离自己10几米远,随即好奇的问道:“喂,离那么远干嘛?不怕我跑了?”
牢头轻蔑一笑,“呵呵,你要是能跑就赶快跑,别说我没提醒你。”
塔罗笑了笑,并没搭茬,他一步一步的继续走,这里已经是地牢的最后一层了,两侧的监牢里关着几个无望的死刑犯,前路幽邃,估摸着还得有200米才能到头。突然,“嗷”的一声龙吟,从地牢的最深处传来,沿途的死刑犯,一边捂住耳朵,一边露出极其痛苦的神情,虚弱的身体无不歪斜、倾倒。角龙的嚎叫夹杂着土系魔法的力量,宛如一股强劲的气浪一波波的冲击着路过的每一个人,就连塔罗,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浪,推了一个踉跄,再看身后的那几个狱卒,歪歪扭扭的倒了一片。
片刻,声浪减弱,直至消失,狱卒们狼狈地站起身,各自整理着衣帽,塔罗退了几步,迎着牢头,好奇地问道:“请问,都说这个角龙是恶魔级,真的假的?”
牢头掸掸身上的土,随即打开了话匣子:“千真万确,只要是角龙,至少也得恶魔一星,不过,咱们无名镇的这位,可不一般。这是只恶魔3星的角龙,恶魔里最高等级,新来的,你知道那些魔神老爷吗?”
见塔罗疑惑地望着自己,牢头接着说道:“地狱界册封过72柱魔神,个个都是大能修行者,里面绝大多数也都是恶魔级,甚至还没里面那位爷厉害。所以,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塔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瞬间,他感觉是自己冒失了。不过,已经混进了地牢,那就把该办的事尽量办好。既然斩杀困难,就争取跟角龙谈谈吧,没准对方一时高兴,应允了也说不定,再说了取一点胆汁又没生命危险。
终于来到了地牢最里面的房间,其他的狱卒皆不敢靠前,躲得远远的。牢头职责所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为塔罗开门。这会工夫,塔罗迅速进入冥想,取了一颗青果。
“走呀。”牢头见塔罗一动不动,直接上手推了一下,“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塔罗回到现实,此时,牢门大开,借助牢头的推力,塔罗一头扎了进去。牢头赶忙锁好门,刚要离开,便被塔罗抓住了手,牢头摊开手掌一看,是一颗青果,顿时目瞪口呆,甚至不敢呼吸,生怕气没喘匀,青果再消失了。
塔罗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牢头不要张扬,然后紧贴着牢头的耳朵,低语道:“帮我把我的那几块石牌拿来,青果就是你的。主要是这牢里太寂寞,我总得有点玩的消磨时光吧。”
牢头会心一笑,到是也合情合理,更何况一颗青果作为酬劳,就是让他杀人放火也干了,这就是金钱的魅力。牢头暗暗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塔罗见一众狱卒全走远了,手一指,脚镣手铐自动脱落,他放松了一下身体,这才有时间审视这间牢房。
进门处只能算是一个门厅,大约十来平米,右手边靠墙,有一张单人小床,一套被褥。供犯人休息,只不过,从上面那老厚的尘土来看,这间牢房已经很久没关押过人了。往里走是一个向下的大楼梯,至少有上百个台阶,走下台阶,是一个正方形的大平台,四周被宽一米的水沟包围,平台上的砖石,竟然砌出了花纹,由中央向八个方向放射出8条线,沿线左右是各种几何图案,有点像小时候看到的万花筒,只不过色彩比较单一,只有黑、灰、红三个颜色。尽管如此,也足见建造之人设计用心。平台与水沟坐落在空间的最中央,向外延展的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地面,除了东面是台阶方向,其他的,南、西、北各有一个巨大的铁牢笼,延伸到哪里看不清,也许一直通到外面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