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罗这才注意到小女孩正探着身子看水中的倒影,那张脸丝毫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随着涟漪有些许扭曲。哦,不对,她的眼睛在水里呈现出淡淡的玫瑰金色,这让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怪异。塔罗急忙转头瞅了瞅身旁的小女孩,淡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为什么会发生变化呢?
小女孩猜出塔罗心中的疑问,随即说道:“这就是我在地狱里的样子。来看看你的?”
塔罗疑惑的看着小女孩:“我?我又没说我要去地狱。”
小女孩轻笑一声,说道:“进入地狱之门就已经算地狱界了,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就想放弃?”
塔罗:“怎么可能?我还没实现愿望呢。”
说着,塔罗深呼一口气,一步迈到小女孩身边,探出头,望向水里。微微的波澜缓缓退去,水面上逐渐拼凑完整了塔罗的面容。塔罗看到自己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那哪还是一张脸,分明就是一个骷髅头。
塔罗不甘心,他尝试着左右摆头,骷髅头也跟着左右摆,塔罗动动嘴,咬咬牙,骷髅头也跟着他做相同的动作。小女孩一边嘲笑着一边望着塔罗。
小女孩:“哈哈哈哈,你可真丑,比那几个家伙还丑。”
塔罗当然知道小女孩说的正是之前的那几位小伙伴。
他拉着一副苦瓜脸,抱怨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小女孩一屁股坐在石板上,双脚拨弄着池水,一本正经的说道:“每个人在人间和地狱的样子都是不同的,有的人区别大,有的人区别小。地狱里往往能反映出这个人在人世间生活的状态,比如你刚看到的约翰,他就是总爱耍一些小聪明,占便宜,捉弄别人,所以在地狱里他就变成了猴子的模样;卡恩比较阴险,一不爽就总想算计一下别人,所以他在地狱里就变成了蛇头;至于森巴,他是个贪吃鬼,什么都吃,永远不会饱,所以他就是个猪头。哈哈哈,有意思吧。至于你,我也搞不懂,也许是你在人间总是会让别人畏惧,看不懂,猜不透,所以才会是个骷髅头。你是那样的人吗?”
塔罗索性也坐在了小女孩身边,皱着眉反问道:“你觉得呢?”
小女孩嘿嘿一笑:“说不好,反正地狱是不会搞错的。”
塔罗突然想起之前的一些疑问,便说道:“不久以前,我曾看到你给我的尸体化妆,这是怎么回事?”
小女孩纳闷的问道:“我有吗?我从来不会给死人化妆的。你一定是看错了。”
塔罗:“不可能呀,你化好了妆,有几个瘦高的年轻人把尸体放到火台上,一位老者点的火,你忘记了?”
小女孩恍然大悟:“哦,想起来了,那是你的魂体,谁说它死了?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你想的可真多,火烧魂体只是为你开启启灵试炼的仪式罢了。”
说罢,小女孩拉着塔罗一同站起,“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到地狱之门吧。”
微胖小女孩突然在塔罗后背一推,他瞬间失去平衡,一头栽进了水里,小女孩也没犹豫,跟着跳了进去。塔罗挥动双臂,游啊游,越游越纳闷,明明很浅的水,怎么现在却深不见底了呢?他转回头,向水面望去,黑洞洞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好在水下有一些光亮,指引着他,他硬着头皮继续下潜。这时,小女孩跟了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塔罗跟紧自己。小女孩游得可真快,不一会,就跟塔罗拉开了一段相当长的距离。他显然已经跟不上小女孩的速度了,尽管他全力以赴,却不知为何,始终悬浮在原地。他下意识的回头望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却吓了自己一哆嗦,黑乎乎的水里,有四只惨白的手一直抓着自己的脚腕不放。塔罗也是艺高人胆大,他凑近了点仔细观瞧,那是两个无面的魂灵,披头散发,看体貌特征应该是一男一女,他们冰冷的望着塔罗,两张诡异的脸,不仅苍白,还因长期泡在水里,皮肤软塌塌的,偶尔飞出碎皮屑,任谁看了都得胆寒。不过无面人只是轻轻握住塔罗的脚腕,意图阻止他前进,并没有要进一步伤害他的意思。可塔罗却不那么想,水下无法呼吸,全靠着嘴里的这口气,一旦憋不住,那这池水里就又多了一具冤魂。塔罗怒从心起,二目圆睁,挥刀便砍向无面人的手。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姑娘的玉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塔罗侧脸看去,原来是微胖小女孩。此时的小女孩已经不再是6、7岁的小娃娃,俨然长成了12、3岁的少女。塔罗还没来得及疑惑,小女孩便游到了无面人身旁,轻轻掰开无面人的手,无面人并没有反抗,在塔罗吃惊的眼神注视下,消失在冰冷黑暗的水底。小女孩一个鲤鱼转身,向既定方向游去,塔罗紧随其后。没有束缚的塔罗自然速度快了很多,更令他惊讶的是,小女孩一边游,身体也同时在长大,从少女,逐渐长成18岁左右的妙龄女郎,女性的身体特征尤为明显,关键是小女孩还是赤条条的,塔罗在她身后,不想看都不行,整的他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别提多羞涩了。可越羞涩还越想看,越看就越害羞。眼看快到水面的时候,暖洋洋的光亮散射进水里,映衬着女孩那柔美、婀娜的身段,洁白如玉的肌肤,还有飘逸的金色长发,简直太美了。此时,塔罗爆发出一种对女人的原始欲望,这种欲望,他也只有在冥想世界中对塔莉的身体有过类似的感觉。如果只算真正的人类,那这是第一次。女孩时不时地回头张望,塔罗则刻意躲避着女孩的眼神。
终于游出了水面,女孩大大方方的走向岸边,偶尔甩动着迷人的秀发,这个背影令塔罗着实有点心动,他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过身体的本能反应是骗不了人的。这该死的衣服,被水浸透了以后,完全没有了遮挡的作用,紧紧贴在身上。女孩转过身,看到塔罗略显狼狈的样子,掩住嘴巴笑了起来。
塔罗尴尬一笑,作为回应,小声说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