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丝拉着汉斯走到一边的桌子旁坐下,她又忍不住侧着头哭了起来。汉斯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母亲,他拿起桌子上的那块丝质手帕,轻轻地为黛丝擦拭着眼泪。
突然,汉斯站起身,表情严肃的对着黛丝说道:“妈妈,我有个计划能杀掉塔罗。”黛丝一惊,立刻紧张了起来,她赶紧望向大门,还好,是紧闭着的,黛丝长呼了一口气,这才稍稍安心。
黛丝:“以你现在的能力,绝不是他的对手,我可不希望你冒险,你现在可是妈妈唯一的亲人了。”
汉斯:“所以,我才要变得强大,我要在塔罗之前拿到《大钥匙》和《小钥匙》,掌握里面所有的咒语,召唤魔神,来对付塔罗。妈妈,你一定要帮我。”
看着儿子汉斯那坚定且不失幼稚的眼神,黛丝左右为难,她不是不想帮,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帮。
黛丝:“可是,你的父亲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什么大钥匙、小钥匙在哪呀。”
汉斯坐回到椅子上,皱着眉头,凑到母亲跟前,小声的说道:“那他就没留下什么重要的,让你特别保管的东西吗?”
黛丝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母子二人一起陷入了沉默当中。突然,汉斯又站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想去地下宫殿看看。”
黛丝瞬间瞪大了眼睛,一把拉住儿子汉斯的手腕,劝阻道:“那可不行啊,没有人能从地下宫殿里活着出来。”
汉斯仿佛没听见黛丝说什么,继续自顾自慷慨的说:“我需要几个帮手,一定要有萧。”
黛丝疑惑的看着儿子,反问道:“萧?萧是谁?”
汉斯清澈的眼睛里,仿佛又出现了萧的模样,他面露微笑,十分得意的说道:“他是一位来自东方的,我的朋友。”
黛丝:“东方?黄沙郡?大黑山?”
汉斯摇了摇头,神秘兮兮的蹲在黛丝面前:“比那还要东。”
黛丝:“这不可能,没人见过比大黑山更东是什么样子的。再说了,他是怎么来到纳斯唯尼亚大陆的呢?”
黛丝这么一问,汉斯也尴尬了,他挠了挠头,说道:“那,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坐船,从海上来的?”
黛丝顿时被逗笑了,“啊哈哈,我的傻孩子,那就更不可能了,最强大的王国军队都没有到达过海妖横行的芬加海,就更不要说从那里穿行。你是不是发烧了?快让妈妈看看。”说着说着,黛丝站起身,伸手就摸向了汉斯额头。
汉斯:“哎呀,妈妈,我真的没撒谎,我会带他来看你,让他跟你说,解答你所有的疑问。”
汉斯兴奋地转了个圈,伸出一只手指比划着,说道:“我的这位朋友,很厉害......”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母子俩心里同时“咯噔”一下,不约而同的向大门方向望去,只见塔罗赫然出现在门口。
塔罗:“呵呵,我也想见见王子殿下的这位朋友。”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黛丝不知所措的揉搓着垂在身前的双手,整个身体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控制,很不舒服。只要是塔罗在场,她就会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自在,尤其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她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一些被塔罗蹂躏的画面,作为所罗门王国最尊贵的女人,她居然无法掩饰,如此的害怕面前这个男人。当然,她的担忧也跟儿子汉斯在场有关系,她生怕塔罗有意无意的说出点什么,让敏感的汉斯察觉出她与塔罗之间有那种关系,那在汉斯心中她圣洁母亲的形象将从此荡然无存。然而,她出于本能,还是护在了汉斯身前,她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塔罗大人,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呀?”
塔罗很礼貌的回身关上了门,黛丝母子下意识的都退了一小步。
与其说如此的惧怕一个人,到不如豁出去,主动出击算了。这是汉斯刚刚想到的逻辑。汉斯在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大事件以后,不可否认,他确实成长了许多。他定了定神,绕过母亲,主动迎上前,眼睛威严的直视塔罗,带着一种质问的口吻,对塔罗说道:“塔罗大人,你怎么敢不请自来?居然还偷听我与王后陛下的对话,这是不是也太没规矩了?”
突然听到汉斯这么说,到也是给塔罗说愣了,他没想到一向妈宝的汉斯王子,居然敢质问自己?可是,塔罗毕竟是老江湖,他满脸不屑,保持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根本没理会汉斯王子的话。塔罗慢慢悠悠的走到黛丝房间装酒的台桌旁,按照自己的喜好,挑选出一瓶上好的葡萄酒,自顾自的倒了一杯,举起那透亮的水晶酒杯,透过光线看着暗红的酒色,然后就那么轻轻的一摇晃,酒液就在杯子里跳起了舞。他透过酒杯扫了母子二人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一边喝上一口,一边迎着汉斯走了过来。
塔罗:“还是王后这里的酒好喝啊,我差不多有一个月没喝过了。”说罢,塔罗又喝了一口,这才抬眼正视面前这对母子。
这句话一说出来,王后黛丝的汗都冒出来了,此时,她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阻止塔罗继续胡说八道,要不然,麻烦可就大了。于是,黛丝故作镇定的说道:“既然我这的酒好喝,那一会儿,我就让侍女给塔罗大人送一些过去。”
按照黛丝的本意,只要塔罗不再继续发难,就应该可以搪塞过去了,但是那句话根本没起什么作用,显然,汉斯王子已经注意到塔罗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于是,汉斯抢着说道:“你还敢私自来王后的寝宫?”
黛丝的心里“咯噔”一下,不能再让儿子跟塔罗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下去了,这种对话就像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于是,她慌忙抢在塔罗之前解释道:“不,是我邀请塔罗大人来的,我向塔罗大人了解你父王的病情,你知道的,那个时候大家都很关心你的父王。”
塔罗:“哈哈哈,对,就是这么回事。”
塔罗忽然觉得十分好笑,他就像一位戏剧导演,在指挥演员们做即兴表演一样,只要他给出一个命题,这对母子就会尽力的演,并且表演的还不错。这一刻,黛丝与汉斯双双沉默不语,尤其是汉斯,他始终不明白母亲黛丝为什么要维护塔罗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