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对!那时候我已经对这里的氛围感到有些惧怕,我怕我哪里做的不好,周围的无数双眼睛就会紧紧盯着我,然后把我撕碎,所以我也喝下了那杯酒,但我当时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全部喝下去,大部分的酒都顺着我的嘴角流了下去,很快,人还是一批批的昏倒!”
难道温娜他们也喝了这种东西所以沉睡过去失去了意识?
“然后呢?”我急切的问着眼前的灵体。
“他在高台之上得意的大笑,我看到他揪起地上一个人衣服,从他的头顶拽出来什么东西,就开始大口啃食起来!我当时想大叫,我想赶紧逃跑,可自己的身体也从脚底开始麻木了,半点都动弹不得...我想他那时抽出来的东西,应该就是魂魄...”
“因为我没有将他分发的酒喝完,所以我的意识还算是很清醒的,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而是加倍的痛苦,因为我当时也清楚的感受到了他将我的魂魄抽离时那种抽筋拔骨的痛,还有他在我头顶啃食我的魂魄时,发出的骇人的咯吱声...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你能告诉我,如今是什么年份了啊?”
“现在是2200年了。”
“居然已经...过去了五年了吗...这五年...我这五年到底怎么了...?”在悲哀里度过的时间似乎是格外长的,显然灵体经历的这傀儡生活的五年对他而言远远超过了悲伤的分量...
“谢谢你...让我能在生命的最后做了一回人..而不是...别人的...傀儡...”
灵体的声音随着他灵体颜色的变淡也越来越缥缈,最后再傍晚的夕阳下,被一阵清风携卷这几片树叶就这样吹走了...
悲回风之摇蕙兮,心冤结而内伤。我要面对的黑夜到底还有多漫长...这一幕幕惨剧不断的在我的面前发生着,我却只能抑压着这长留在内心的悲凉。眼前所存在的一切是仿仿佛佛,让我什么也看不清爽,我的心却像是沸腾的水,不住的跳跃动荡。
我用双手搓了搓脸,我需要消化一下,灵体说的内容,那些关于‘他’的计划太可怕,也许灵体也只是告诉了我其中之一二,这冰山一角下隐藏的,我真的有把握对抗吗?
他的目的仅仅是要这些傀儡吗?仅仅是把这些人的器官取出来为自己所用吗?还是像他告诉众人的那样,他要做新时纪的神?
我握紧了拳头,虽然我不明白对于眼前的黑暗,我到底能否劈开...但我必须尽力一试!
“走!”
“去哪里?”溜溜问我。
“你们是能感知灵体的,对吧?”
溜溜点点头。
“我想知道,我现在打开肉眼和追眼之后看到的东西,和你看到的世界一样吗?”
“主人,你是不是有点...”溜溜在组织语言。
“有点啥?”
“对,就是有点傻。”
“?溜溜?你说我傻?”
“那可不?我眼睛比你出那么多个,看到的东西肯定和你不一样啊...而且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们所有蜘蛛所看到的东西都是相通的,哪怕有我没亲眼见过的东西,有其他蜘蛛看见过,那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我们共享视角。不过我能看到主人,而且看得很清楚!你长的是一副很有活力的样子!”
........
长的有活力?我真没听过这样夸人的...
溜溜吩咐那些人头蜘蛛,在这高墙之内仔细寻找,我守在温娜旁边,静静的看着她。
也许她曾经也是这样一次次,守在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我旁边,这样静静的看着我,守着我...
我的鼻子有点酸...
我把手放在温娜的眉心,想试试能不能再用追眼感觉到什么...
我努力集中精神,在一片黑暗中,集中出一个光亮,然后就往这这光亮中钻。终于画面被打开了——
我看到,温娜正躺在一张床上,嘴里插着管子,旁边有人在来来回回的走着,温娜的两只手臂上,都插着针管,那些人应该是在为她输血...
不!他们不是在输血!是在抽血!
血袋里的血液并没有被输送进温娜的身体,反而越来越多...温娜只有眼皮微微颤抖,惨白干涸的嘴唇蠕动着,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温娜这到底是在哪儿啊?难道是在这高墙之内?是我被‘他’囚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吗?可我之前检查温娜的身上并没有看到可疑的针眼,也许这是更早之前发生的事...
我急的要发疯,可是在她的记忆片段中,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所有人都听不见我的怒吼...
我在温娜的身边,想伸手去抱她,却扑了个空,这是她的记忆,我并不存在,也不能改变...她微弱的声音,最后在我耳边响起...
“想...多陪陪..你...”
我看向旁边有一个床号,写着19,这是一间医院,所以会有编号!
我的意识无法继续集中,清醒了过来,满脸都是泪痕...
我看着温娜惨白的唇色,不管不顾的用那把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手心。
不管那些人是在哪儿抽了你的血,现在我就把我的血给你!
我将匕首深深刺入手心,让伤口的创面更大一些...
血液随着温娜的嘴角流了一部分进去,但更多的是溢出她的唇角。
我知道,我这是徒劳...血液只有通过血管才能输入...可我偏要这样试!
“温娜!你不是说我是元人吗!为什么我这么没有用!“
我仰天怒吼!
“呸...好腥...”
“温娜!”
温娜真的醒了过来!
我欣喜若狂!
虽然她的脸色还是惨白,身上也冰凉...
“我说了,想多陪陪你...但是你也看到了...我没有时间了...”
“到底怎么了?我刚刚看到的画面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又说没时间了...”
“你们这是干嘛了?”夕雾和朝阳也揉着眼睛坐起身来,“怎么到处都是血啊?你不会以为我们死了准备跟着殉情吧?”朝阳看着我满手的鲜问到。
“殉情个鬼啊!你个小毛孩懂不懂殉情是啥意思就乱用词啊...”
“你不会还把你的血滴到我们嘴里了吧?呸呸呸!”夕雾看到温娜唇角的鲜血,以为我给他们也喂了我的血。
“你想多了,还没轮到你呢!”
温娜心疼的捧着我的手,一边轻轻的吹着我的伤口,一边为我包扎...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三个人怎么都昏倒了,吓死我了!”
看到他们三人没事,我的心终于放下了,语气也快活了不少。
“不是你让我去找医生吗?我找了一圈没见到人,回来就看到温娜摔在地上,我就和朝阳两个人把温娜抬到了床上,没一会儿,那个小孩的爸爸就过来了,还带着医生,说怀疑温娜是不是感染了外面的什么病毒,要给我们三个人都检查身体,还要抽血化验,我见他们说的跟真的一样,而且温娜当时确实烧的吓人,我也担心啊..就让他们抽血了呗...抽完就晕了...”
夕雾连珠炮一样的说着...这一段时间,这个冷冰冰的女孩好像也有不少的改变,从前她从不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那根本不是小男孩的爸爸,是他老婆!”
“啊?”夕雾和朝阳面面相觑。
“主人...我们没找到...可能他已经跑了...”溜溜顺着楼房的外墙爬到窗口,把脑袋伸进来报告,“哎?他们醒了啊。”
我点点头。接着向夕雾他们讲了我被打晕后发生的事情,包括那个小男孩的皮囊之下的怪物,八字胡须男人身体里的两个影子...还有那些人头顶的铁钉,灵体给我的叙述...
我一股脑儿的向他们讲完,天已经完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