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中原中也手里拿着面见时摘下的帽子,钴蓝的眼瞳注视着正坐着的中年男人身影,颇为无语地说。
“要是太宰君也这么想就好了。”苦恼地低头说了句,森鸥外又抬起头,“对了,中也君出差的日子里是否有遇见有意思的人或事呢?”
中原中也撇撇嘴,啧了一声,“说到这个就值得一提了,一个烦人的俄罗斯人,神出鬼没偷了我的帽子,嘴里还嘟哝着什么‘帽子戏法’……”
森鸥外也没能意料到这个回答,外形儒雅的中年男人身体前倾了些许,“中也君最后怎么做了?”
虽然中原中也在港口黑手党内品德底线都算是优秀的一类,但到底是职业黑手党,对于冒犯戏弄自己的人,可没那么好脾气。
“捉不到……”中原中也说,“烦人的空间类异能力。”
要是来人是针对中原中也本身的暗杀,中原中也能没有任何歉疚心地猛追到底碾碎对方,但这样像玩笑又不像玩笑的偷窃行为,中原中也甚至觉得如果大动干戈跟对方计较是件没格调的事儿。
在别人的地盘上,中原中也更不会暴露自己的弱点和在意。
“中也君的帽子……”森鸥外欲言又止,紫红色眼瞳的好奇神色无疑暴露了他想说的话。
“当然拿回来了,”中原中也咂嘴了一声,“我记住那家伙了,名字……反正是个很长的名字。”
森鸥外眼中笑意不变,“辛苦了,中也君,对了,远山君他们一时在外面赶不回来,托我给你转交了礼物,中也君走的时候别忘记带上。”
“哈,钢琴人公关官他们……”中原中也抓了抓头发,神色也多了几分轻松和愉快,有些当着上司面不好表现的欣喜,“那首领,我先走了。”
森鸥外颔首。
眼看橘发年轻人脚步轻快地走到门外询问礼物转寄地址,森鸥外双手交错支在下颌,食指间轻轻摇晃着一只钢笔。
“真好呢……”余光瞥见从卧房走出的金发红裙小女孩,森鸥外语气温柔。
小女孩随意看了森鸥外一眼,语气毫不在意:“林太郎又要做坏事了啊。”
森鸥外微笑着,没有言语。
……
“这个世界的森先生更加没有耐心了啊……”年轻青年的声音轻飘飘地在夜空下的阁楼天窗飘出。
“也是呢,”青年闷闷地哼笑了一声,语调散漫,“连魏尔伦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组织充满无法掌控的因素,受旗会影响的中也,不稳定的炸弹q,红叶大姐包庇的财务负责人,以及……太宰治。”
“这不是能打的牌少的可怜么。”
青年的脸上毫无同情地露出笑容,白日落雨的夜空清澈明朗,不同于大城市,在青森甚至能看见星辰的轨迹。
“修治,你上去做什么?”
听说弟弟回家,千里迢迢回来的女性皱着眉问。
“我在找灵感哦!”津岛修治大声而爽朗地笑着回答。
“喂,公关官?”
“嗨呀,中也收到我的礼物了吗?”活泼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中原中也皱了皱眉,“傻瓜(暴徒)鸟,怎么是你,这不是公关官的号码吗?”
“嘘……”傻瓜鸟压低了语调,“我从公关官车上拿的,他上次只顾着和新女友约会,把车放我这儿了。”
紧接着,傻瓜鸟按捺不住地笑出声,又说:“好伤心啊……还以为中也会顺道过来看望我们的,欧洲人太奇怪了,不过也认识一些有意思的朋友,中也要是过来,我可以给你介绍。”
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钴蓝眼瞳盯着手机,“怎么看都不是带薪旅行吧?”
“哈哈哈,中也太死板了,要不然和我们一起来意大利吧,我认识了一个不错的老大,回头我把他家族的军火基地地址发给你。”
“……”
中原中也皱眉,一时搞不清楚傻瓜鸟说的“认识”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
“咳,礼物我刚刚拿到,回去拆,看手感,应该有酒?”
“葡萄牙波尔多酒庄最好品质的红酒,我挑选的,看我对中也你不错吧?”傻瓜鸟大大咧咧嬉笑着说。
“……谢了。”中原中也说,“但是傻瓜鸟你为什么要用公关……”
“我可没有公关官和钢琴人的狡猾,”傻瓜鸟言不对题说,“也懒得折腾。”
“所以只能顺便借公关官的手机用用啦,反正他每个国家都有一两部,少一个也发现不了。”
中原中也大概了解了傻瓜鸟的意思,嗓音有些低沉,“是……”
“嗯哼哼。”傻瓜鸟不置可否,语气笑嘻嘻地说,“说真的,中也什么时候有空来我们这里,我也可以作为东道主的哦。”
中原中也:“切,傻瓜鸟你之前把我带出门就扔在外面的事情还少吗?!”
“我可是完全出于好意,是想帮中也你锻炼逃生能力!”傻瓜鸟抗议。
中原中也嘴角微动,嗓音带了几分调侃,回应:“下次我给你送个救生圈。”
“听起来蛮不错,中也其他人的礼物看了吗,”傻瓜鸟笑意满满地说,“有人跟我说,他给你准备了惊喜。”
“啊……如果说惊喜的话,我已经看见了。”
中原中也有些一言难尽,盯着手下盒子里的事物。
“十八厘米的高帽,这是哪个混蛋的主意?……我要杀了他。”
中原中也的声音带上了愤怒。
傻检测猩红药剂,导入模板。能量:瓜鸟隔着屏幕都仿佛能看到中原中也那张黑成锅底的脸,无语又怀疑人生的表情——
“为了人身安全,他拜托了我们所有人为他保密,但是中也可以猜猜。”
傻瓜鸟只说了一句,忙不迭挂断了电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傻瓜鸟捧腹大笑,把自己摔在旅店床上。
“你没事吧?”双手抱着胸的红发男子袖口挽起,不耐烦地看着床上的金发青年,“如果有病,我们有名同伴原来是阴阳师,可以帮你看看脑子。”
“哈哈哈哈……不用了,只是……哈哈哈哈……觉得一个朋友被捉弄的样子很可爱。”傻瓜鸟眉飞色舞地坐起身。
“……原来朝利先生以前的职业是阴阳师吗?”
傻瓜鸟快活地问。
“别问不该问的。”放下手中弓弦,红发青年平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