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泉在电话里沉默了足足十秒钟。
不详的预感。
听起来好像蛮正当的理由。
然而,实施者是太宰治。
刚刚被自己拒绝了的太宰治。
糟糕。
怀着些许侥幸心理,白川泉问,“太宰干部有说自己要在旁边监督吗?”
“当然没有,毕竟小上司你都……”
广津和郎隐下未尽的话,懂的都懂。
既然你白川泉能当甩手掌柜,人家五大干部其中一位这么干不也正常?
白川泉想了想,又问了句,“对了,和郎你在北海道没有推荐的休假地点吗?”
“北海道,有是有,不过……因为地广人稀,日久失修,早就没人去了。”
广津和郎说。
白川泉欲言又止,还是忍住了,陷入沉默。这就是家里有矿有房的中产阶级吗……
放任自家地产腐烂不管,想起来去度个假,一毕业就往非法组织跑?
父母不详、白手起家养活自己的白川泉只能点点头。
“真不错啊。”
白川泉无语地说。
……羡慕不来。
可恶,森社长为什么没有私生子给自己穿越一下!
到最后,白川泉并没有一口回绝广津和郎的度假邀请。
能白嫖的高级和风旅馆,有熟人安排的度假之旅,这不比自己规划出去玩快乐?
“合理利用资源,我可是行家啊……”轻飘飘感慨着,白川泉忍不住支着下巴深思。
“还以为当初只是客套,居然真的会告知我后续结果。”
“这就是政府职员的涵养吗……”
前有白麒麟涩泽龙彦,后有异能特务科宇野格次郎。
“和淳朴的民风比起来,我都显得阴险狡诈了。”
换上衬衫披好西服,薅平纹理,白川泉打开门,看了看手机,“夏季军火装备好像的确不太好安放,也不知道港口黑手党的女性成员都把武器藏在哪里了。”
“大姐倒是层层叠叠的和服,又是有异能力的强者,但是普通人呢?我记得上次好像还看过一份盲人成员的档案,也是名女性——虽然是情报搜集的工作,但执行任务外出还是需要带上武器的。”
搞不清楚非法行业女性从业者的日常生活,并不影响白川泉去做接下来的事情。
“石川经理?”
赌场的荷官惊讶地问,随后用一种了然又暧昧的眼神拍了拍白川泉的肩。
“你没戏的,石川经理只喜欢有钱人。”
“喜欢?”白川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女人不是有妻(未婚妻)有女吗,这是继欠钱不还的赌鬼之后,又觉醒了渣女属性?
“啊,”刚刚下班的荷官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觉得他是在强撑面子,“不对,我说错了,是只有有钱人才能见到她,石川经理谁也不喜欢。”
“冒昧问问,这是石川啄木自己定的规矩?”
白川泉忍不住问。
“啊,应该是吧,石川经理一直都是这个规矩的啊。”
赌场的荷官说。
白川泉沉默了一会儿,“……知道了,谢谢了。”
绝对不可能是石川啄木自己想出来的注意,她没这方面的脑子。
谁能指望一个三岁小女孩想到这种用脸吸金的好主意呢?……介于白川泉不止一次见到石川啄木不顾形象痛哭流涕的行为。
“森社长为了赚钱还真是没有道德啊。”
白川泉沉痛地说。
哪怕森鸥外雇用中原中也、太宰治,都没有雇用石川啄木给白川泉带来的童工既视感强。
不知为何,白川泉突然有了种被赶出家门独立的孩子被黑心老板拐卖的痛心与愧疚。
“啊,我自己说的啊。”
石川啄木没心没肺地说,“总不能每个客人都见啊,要不是为了给学长还钱,我早就直接找金田一去开书局了。”
想一出是一出,记得倒霉的金田一是之前变卖家产给她还债的老实人吧?
这种事美人做起来就是有种天真的娇憨感——哪怕本来就是人渣的行为。
“……看你过的不错,我就不打扰了。”
白川泉果断起身就走,有段时间没见,差点忘了石川啄木是个问题儿童。
不行。
换人。
“呜呜呜不要走嘛,节子也警告我不要靠近京子,大家都抛下我了。”
石川啄木神色惊慌,扑上前眼泪说来就来。
白川泉猝不及防被扯住了衣服。
“敢把眼泪抹我衣服上你就死定了。”白川泉黑着脸,拉开石川啄木的手。
石川啄木这女人也就只剩下一张脸能看了。
白川泉没有教养女儿的兴趣。
“呜呜不要走嘛,听学长的话天天待在这里很无聊的,”石川啄木呜呜哭着,“我什么都不剩下了。”
“至少你还有钱。”白川泉冷静地说。
“实在寂寞,去找公关疏解吧,我可没有这种业务。”
毕竟石川啄木的性取向为女。
引导点酒花钱的女公关可比地下赌场的客人或者港口黑手党成员要无害得多。
“石川经理,你……”
白川泉刚刚打开房门,就看见门口正好路过一名赌场侍应生,犹豫地向内问。
白川泉的脸更黑了。
只会吸引桃花,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无情,只对自己怀有依赖——就是石川啄木的前例太过惨痛,白川泉才会对某种程度上算是利器的“好感增益”束之高阁。
再来第二个,白川泉觉得这样不行。
“没事,别烦我。”
石川啄木冷淡又带着哭腔的话语传出,让白川泉只觉奇异的是好像察觉不到违和感和里面女人的脆弱心情,侍应生听话地转身离开了。
白川泉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语气微沉,又似乎夹杂了些微的笑意。
“我说,石川,你向我展示这个,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