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一声声枪响萦绕在庄园头顶,仿佛挥之不去的噩耗,几乎每一声枪响都带走一条余家子弟的生命。
不断有人进出家主的别墅,汇报着庄园的伤亡情况。。
居中位置的一栋阁楼中,一位中年男人缓缓走出,他身姿挺拔,如苍松傲立,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坚毅的轮廓,剑眉斜插入鬓,双眸深邃有神,幽深得仿若藏着无尽的智谋与威严。
此人名为余天川,乃是如今的余家家主。
另一座别墅中,同样有个男人踏步而出。
此人身形矫健,比家主略矮一些,却也身姿英挺。面容相较家主多了几分温润。
名为余舫海,乃是余家的二把手,也是余茹悬的父亲。
两人聚集在了一起,余舫海看了一眼自己大哥,发现他紧皱眉头,却一言不发。
“大哥,何氏夫妇被人从地牢之中解救出来了.......”余舫海开口道。
余天川的眼神瞬间凌厉如鹰,双手在背后紧紧交握,指节泛白,声音低沉而冷硬地说道:“究竟是何人所为?地牢防守重重,竟能被轻易突破!”
余舫海微微摇头,面露惭色:“尚未查明,对方显然有备而来,行事滴水不漏。”
“何氏夫妇知晓我余家众多机密,一旦落入敌手,后患无穷。”
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位年轻的余家子弟匆匆赶来,单膝跪地:“家主,余大人,庄园四周已发现可疑踪迹,疑似有高手潜伏,对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时机。”
余天川目光一寒,扫视着庄园周围的布局,心中暗忖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敌人不仅摸清了地牢的防守,还敢在余家的地盘上如此嚣张行事,必然有所依仗。
余舫海转向那子弟问道:“可曾加强巡逻与防御?”
子弟连忙回答:“已经加派人手,但对方神出鬼没,我们的弟兄……有些力不从心。”
余天川神色严肃,“伤亡情况如何.......”
子弟汇报道:“可能接近百人了,并且余道全大人也死了........”
他们的弟弟,余道全。
余天川的身子猛地一僵,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悲痛,但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浓烈的愤怒与决绝。
他的拳头在袖中紧握,微微颤抖,声音沙哑却透着彻骨的寒意:“道全……这笔血债,定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余舫海亦是满脸悲戚,双眼通红,他与余道全自小一同长大,兄弟情深,此刻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将理智吞噬:“大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定要将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揪出来,为道全报仇!”
余天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激荡情绪,他明白此刻身为家主,必须保持冷静,才能带领余家度过这场危机。
他环顾四周,看着忙碌而又有些慌乱的庄园,寒声下令:“将道全的遗体妥善安置,厚葬抚恤家人。”
“其余人等,继续加强防御,收缩防线,把所有重要据点守好,绝不能再让敌人有机可乘。”
余家子弟领命而去,余天川和余舫海对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阴霾。
“对方这是决意要将我余家赶尽杀绝......”余天川道。
“我们余家几乎没有得罪什么人,并且对方已经将何家夫妇救走了,为何还要跟我我们喋喋不休,继续杀戮........”
“难不成那个组织已经发现了我们余家勾当,这是要出手了?”
余舫海道。
余天川摇摇头,“不像是那个组织的行事作风,听族内弟子汇报,对方似乎只有一个人。”
“若是那个组织的人出手,绝对是摧枯拉朽,不会让一个人来冒险.......”
余舫海眉头越皱越深,“一个人...难不成是那人?”
“先前不是传回消息,说他终于敢抛头露面,不仅打杀了道全子嗣,还大闹了吴家。”
余天川沉着脸,认同的点点头,“对我们余家怨恨如此之深的存在,八九不离十是那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所属余天川的阁楼之中,突然传出一声惨叫声。。
“啊!”
只见他的长子捂着鲜血淋漓的胸口踉跄走出,他伸出手想要朝自己的父亲求救,只是这个时候,一声枪响在其背后响起。
“砰!”
此人扑通一声,就这么倒在了两人面前。
余天川瞪大了双眼,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却在下一刻被余舫海死死按住,硬生生地停住了,双手僵在半空中,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大哥不可,小心那家伙的偷袭。”
“儿啊!”
余天川悲呼一声,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具逐渐没了生气的身体,心中的怒火如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究竟是谁!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行凶!”
余天川的眼神空洞而又充满了无尽的恨意,他缓缓抬起头,扫视着周围,声音低沉得仿佛从地狱传来:“不管是谁,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用他的血来祭奠我儿的亡魂!”
此时,周围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似乎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悲剧哀鸣。余家的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恐惧和愤怒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五名护卫冲进去想要缉拿凶手,谁知道进入阁楼之后,数声枪响过后,便没有了动静。
余天川眯了眯眼,看向阁楼,咬牙切齿喊道:“可是何冲?!”
这时候,一道声音从阁楼处传来,“是我!”
“余天川,我今日将要踏平你余家!”
“也罢,老夫获得那种物质后还未真正出手过。”
“今日就拿你血祭我儿!”
“喝!”
余天川面色一凝,挣脱开余舫海的束缚,身躯直接化作恐怖闪电,腾跃半空。
望着余天川瞬闪而来的身影,何冲扯了扯嘴角走出阁楼,脸色平静无比。
他收回了漆黑冰冷的枪,因为枪对于获得了那股炁的人类而言,已经失去了很大作用。
“轰!”
就在那电闪雷鸣的一瞬间,两股巨大力道碰撞轰击。
何冲咬牙一拳递出,震天力道!
余天川身躯直接飞出半空,掠过一道闪电般的圆弧。
他的脸色无比狰狞,身形在半空中猛地凌空一旋,脚下重重一踩地面,再次冲击而来。
“斩!”
余天川暴喝,一柄森然寒芒匕首浮现在他手中。
匕首划破层层空气阻碍,直接朝着何冲胸膛刺去,誓要一击必杀。
骤然间,何冲右手猛地一旋,一把出自他们余家的长刀出现在他手里。
“铛!”
两把武器剧烈轰袭,在半空中宛如万千可怕的杀伐在不断碰撞。
无数金属火花飞溅,空气中剧烈的金属碰撞声不断爆响。
两人的武器在剧烈的轰击下,愈发红温灼热,开始出现了卷刃的现象。
“轰!”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两人手中的刀器根本无法承受其力道,在剧烈的高温碰撞下,金属直接变形,然后哐当一声,断成了两截。。
余天川手掌沾染了一大片鲜血,他目光骇然,不敢置信的看着何冲。
“这怎么可能?”
“炁体我已经修炼了数年,怎么可能输给一个才踏入不到一年的后辈?!”
何冲冷哼一声,将手中断刀丢到了一旁,直接一拳轰击而来。
“砰!”
余天川胸膛遭到重击!
整个人被瞬间轰飞了出去。
这一刻,他的眼眸中带着不甘和骇然、震惊。
就在余天川身躯横飞出去的瞬间,何冲注意到他的一手摸向腰间,紧接着拿出了一把漆黑冰冷的武器,枪!
“砰!”
枪械扣下扳机,一颗子弹瞬息划破空气,朝着何冲眉心骤然射来。
“嗖!”
何冲身形闪转腾挪,那颗子弹落入大地。
空气一片寂静,在其他人看来,这太过骇然。
而在异者眼中,这并无什么亮眼操作,对于他们而言,普通的武器已经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
已经病急乱投医的余天川已经顾不得这么多,脸色狰狞,朝着何冲再次猛烈射击。
“砰砰砰.......”
剧烈的枪声暴响,在寂静的黑夜回荡。
何冲眼眸一凝,不退反进。
身形闪躲之间,身形如同飞龙般俯冲而来。
一脚!
余天川胸膛猛烈一颤,整块胸膛都被可怕的力道轰击的塌陷。
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何冲身形爆闪跟上,在半空中一阵恐怖杀伐而至。
“砰砰砰......”
剧烈的杀伐无情轰击在余天川身上。
余天川整个人剧烈颤抖,这快若闪电的攻击,让他无法抵抗,更别说闪躲了。
何冲一拳猛地按住余天川头颅。
骤然间,一股巨力喷涌而出。
“轰!”
余天川身躯巨颤,狠狠轰击在了地面之上,身下大片地面龟裂塌陷。
尘土四散飞扬。
余舫海看自己大哥跟何冲僵持不下,想要快步上前帮忙,却被后面一声轻呼喊住。
“等等.......”
余舫海一愣,扭头看去,发现余茹悬与王立军正缓缓朝着这边走来。
余舫海沉着脸,“悬儿,怎么回事?”
余茹悬笑着解释,“就让大伯去跟那家伙厮杀吧,你不需要去帮忙。”
余舫海拳头攥紧,眼底怒火升腾,“混蛋,你在说什么?”
余茹悬神色淡然,“父亲,余家被尘埃覆盖了太久,是时候该全身上下清扫一遍了........”
“我知道你跟大伯叔叔他们不同,只要他们死了,你便能够顺理成章成为家主,到时候我相信余家在你手中,一定会比如今更加家族昌盛。”
余舫海怒不可遏,一步跨到余茹悬面前,扬起手重重地扇了下去,“啪”的一声脆响,余茹悬的脸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红印。
“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我平日是如何教导你的?家族的荣耀和亲情难道在你眼里就如此一文不值?”
余舫海气得身体发颤,双眼通红地瞪着女儿。
王立军见状,上前一步想要护住余茹悬,却被余舫海狠狠一瞪,吓得退缩了回去。
余天川此时也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眼神冰冷得如同寒潭,死死地盯着余茹悬,一字一顿地说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我余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这等忤逆之事?”
余茹悬轻抚着脸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待我不薄?父亲,您可别忘了,当年我母亲是怎么死的!这些年我在余家又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只看重家族的利益和地位,可曾真正关心过我?”
随即余茹悬冷笑,“当年我母亲还是你亲手送给那些权贵的吧!”
余舫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往事被余茹悬的话语勾起,但此刻的局势已不容他们多想。
“你懂什么,为了家族更上一层楼,让你好好做这个余家大小姐,这点牺牲算什么!”
余舫海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和悲痛:“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都不该是你背叛家族的理由。”
“今日你犯下如此罪孽,我绝不能饶你!”
余茹悬早有防备,侧身一闪,轻松避开了余天川的凌厉一击。
她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父亲,你老了,这余家也该换换主人了。”
“既然你不领情,我看在你是我生父的面子上,我可以不杀你。”
“但你当年的所作所为,着实让我恶心,相信母亲也不会原谅你,你走吧。”
“离开余家。”
余舫海见状,心中大急,一边暗自留意着王立军的动作,一边对余茹悬怒声吼道:“悬儿,胡言乱语!停止这荒谬的行为!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然而,余茹悬仿佛已陷入疯狂,对父亲的话充耳不闻。
她身形灵动,朝着余舫海攻去,招招狠辣,毫不留情。
余舫海虽怒火中烧,但毕竟身经百战,很快稳住阵脚,与余茹悬你来我往地交起手来。
庄园中的气氛愈发紧张,周围的余家子弟们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
余舫海被气笑了,“你跟你娘一样,都是红颜祸水,早知如此,在你还未出生的时候,就该送你们娘俩一同上路!”
余舫海的这句话,彻底打碎了他在余茹悬心中的父亲二字。
这时,余舫海被身后王立军的出手击中,毙命当场。
其他人一脸呆滞。
看着自己脚下的冰冷躯体,余茹悬冷笑不止,喃喃道:“那你可真是生错了我.......”
“既然你为了余家二把手能将我母亲献给别人。”
“那我亦可以为了拿到家主之位,让你们余家三兄弟一同奔赴黄泉。”
说罢,余茹悬重新看向了还在垂死挣扎的余天川,冷笑不止。
何冲平静的站在那,他不管余家内部如何变革,此时的他,只想杀光当年对他何家出手的存在。
余天川整个人都横躺在地面巨坑中,浑身都是鲜血。
鲜血还在顺着他的鼻孔不断溢出。
胸膛、四肢,无一幸免。
余天川身躯剧烈颤抖,随着他的颤抖,口中再次猛咳鲜血,顺着嘴角溢出,根本止不住。
此时此刻,他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股炁,要散了。
五脏六腑都遭受到了重创,几乎只有最后一口气吊着。
余天川一边咳血,一边笑了起来。
嘴角扬起自嘲的笑容,这笑容穿过了他这数十年的所有努力。
辛苦堆砌经营这个余家,到头来外人到来肆意屠戮,内有后辈趁乱谋反意图夺位。
“哈哈哈哈哈哈......”
余天川笑的如此凄惨,悲哀。
那笑容让他的鲜血更加更疯狂溢出。
何冲眼眸冰冷,就这么平静的看着他。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余天川的身躯。
“砰砰砰砰......”
直接清空了弹匣。
余天川的身躯跟随子弹轨迹缓缓倒下,鲜血冰冷凝固,只剩下一具尸体。
这时候,底下响起了鼓掌声。
何冲面无表情的看去,那是余茹悬的动作。
余茹悬语气柔和,“你终于大仇得报,几乎将余家老一辈屠戮殆尽,也算是帮了我大忙......”
何冲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语气感叹,“你也是个人物......”
余茹悬故作轻松,“今天你帮我们余家清理这么大个麻烦,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何冲没有客套,简单直接,“我要三亿。”
因为他现在很缺钱,他需要还钱给孙离。
余茹悬微微挑眉,三亿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想到何冲今日确实帮她铲除了最大的阻碍,余家已在她的掌控之中,这笔钱花得倒也值得。
“好,三亿就三亿,不过我需要些时间筹备。”
何冲深吸一口烟,吐出的烟圈在空中弥漫,“尽快吧,我没什么耐心。”
他心中清楚,自己这是在与虎谋皮,但形势所迫,他也顾不了那么多。
“放心,我余茹悬说话算话。”
余茹悬眼神闪烁,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在支付这笔钱的同时,将何冲这把双刃剑彻底掌控在手中,以免日后他成为自己的新麻烦。
何冲弹了弹烟灰,“希望如此。”
他知道余茹悬绝非善茬,但此刻两人有了利益纠葛,暂时还不会撕破脸。
“那我等你的消息,不过这段时间,你最好保证我的安全,毕竟我刚杀了余天川,那些余党可不会轻易放过我。”
余茹悬冷笑一声,“这是自然,你现在是我的人,我自会保你周全。”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何冲转身朝着余家庄园门口走去,他要回公寓去寻找自己的父母,已经分散了八年的家人。
他们恐怕也在一夜未眠担心自己,等待着自己回归。
何冲的脚步急切而又坚定,仿佛要将这八年的分离在这一瞬间跨越。
庄园里发生的一切血腥与纷争,此刻都被他抛诸脑后,他的心中只有那个日夜思念的父母。
.......
次日,华夏时间七点四十四分,鹤园市。
出了机场,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却驱不散他内心的阴霾与不安。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公寓的地址后,便靠在座椅上,眼睛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思绪却飘回到了八年前。
那时候他还是个懵懂的少年,家庭富裕,充满了温暖。
然而,命运的齿轮无情地转动,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他们一家人硬生生地分开。
这八年里,何冲都以为他们死了,心中的牵挂让他每晚辗转反侧。
车子缓缓停下,何冲回过神来,付了车钱后便朝着公寓楼奔去。
当他站在自家门口时,手停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
深吸一口气后,他敲响了那扇紧闭的门。
最近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太梦幻。
门内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是母亲那熟悉而又略带颤抖的声音:“谁?是冲儿回来了吗?”
何冲喉咙发紧,眼眶泛红,轻声说道:“妈,是我,小冲。”
这一声爸妈,相隔了八年。
门缓缓打开,母亲那略显沧桑的面容出现在眼前,眼中满是欣喜。
相较昨晚的衣衫褴褛,他们如今的样子都经过了简单的收拾。
在回到鹤园市的时候,孙离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一切。
“小冲,真的是你!”
母亲一把将他拉进怀里,泪水夺眶而出。
何冲紧紧拥抱着母亲,感受着那久违的温暖,仿佛这八年的漂泊与痛苦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慰藉。
站在阳台抽烟的何天辉也闻声从屋内走出,看到何冲的那一刻,眼中也闪过一丝泪光,只是不善言辞的他只是拍了拍何冲的肩膀,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你身上没有受什么伤吧?”
何冲摇摇头,“余家那些人想要伤我,还差得远。”
客厅里,孙离刚热好一壶茶,摆摆手无情拆穿,“如果不是我爸赶来,你现在都没机会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