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闻华贵妃未曾更改宫殿反倒是替欣贵人求了位份,恨得咬碎了银牙,年世兰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在位份上评头论足,后宫到底谁才说了算。
皇后恨得同太后哭诉一番,将大半宫权又收拢到手中。
而宫室名单已交由皇上,皇后也不想再加以变化惹人注目。
日子在皇后的气闷中一天一天过去了,转眼就到了秀女入宫的时候。
这日,年世兰仰着脖子望着天空,试图寻找甄嬛当年所说入宫当日高飞的鸿雁。然而不知看了多久,却连一只雁子的影子都没看到。这时四阿哥下学回来,见年世兰这般模样便问道:“额娘,你这是在干什么?”年世兰不假思索道:“看看有没有雁子打下来给你红烧了吃。”
四阿哥咯咯的笑了起来:“额娘,太傅说了君子远庖厨,您这是在想什么呢?”年世兰用手敲了敲他的脑袋:“远庖厨啊,那今日便先饿上一天。”
四阿哥一转眼跑到屋内,大喊:“姑姑姑姑,额娘不给我饭吃,快给我点点心。”四阿哥一向稳重,也就在年世兰面前才是这般模样,素问看着他们娘俩,好笑的捂住了嘴。
“冤家,你弟弟刚睡着,这下听到你的声音就更不睡了。”崔嬷嬷抱着六阿哥从内殿走出来,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旋即意识到不是在年府,忙要冲四阿哥请罪:“四阿哥赎罪,奴婢......”
四阿哥笑意不减:“嬷嬷何须如此,沛儿定是想哥哥啦!”说罢有模有样的伸手接过六阿哥。
翊坤宫这边岁月静好,那边新入宫的宫妃也都到了。
博尔济吉特氏为贵人,居钟粹宫,富察氏怡欣为贵人,居延禧宫,沈氏眉庄为贵人,居延庆殿,甄氏嬛为常在,赐号菀,居承乾宫,方氏淳意为常在,居碎玉轩,夏氏冬春为常在,居延禧宫,安氏陵容为答应,居延禧宫。
小主们第一天入宫,奴才们更是嘴里抹了油般好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外说,想多领几个赏银。
只是伺候安答应的内监注定失望了,安答应可没什么赏钱可赏,甚至都没有带陪嫁宫女入宫。
其余的小主都带了陪嫁侍女,沈贵人和莞常在报了两名陪嫁,被内务府以不合规矩为由拒绝了,皇宫规矩森严,想当年皇后和华贵妃入府时才带了两名陪嫁。沈贵人带了彩月,而莞常在犹豫再三带来了浣碧。
皇后旨意,三日后请安,请安后方可侍寝,后宫众人都在等着一睹为快。
在后宫主子的期盼中,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华贵妃和敬嫔相携,很早便到了景仁宫,不想丽常在来的更早。
丽常在忙起身行礼:“见过华贵妃娘娘,见过敬嫔娘娘。二位娘娘好早啊。”
华贵妃矜贵得点点头,敬嫔开口道:“妹妹也好早,怕是迫不及待得见新妹妹了。”
丽常在却撇了撇嘴,道:“臣妾早就见过了,沈贵人跟臣妾一同住延庆殿,沈贵人好大的派头,臣妾好歹也早进府这么多年,让臣妾如何自处。”言罢便抽出手帕拭擦眼角。
华贵妃撇过头去什么都没说,敬嫔只得当和事佬:“妹妹这是受什么委屈了,一会儿可得请皇后娘娘做主啊。”
说着说着,后宫众人都来的差不多了,绘春也出来禀报皇后娘娘收拾得当,请后妃入殿。
一行人请过安,还未坐定,江福海就通传新人觐见。
打头的两位女子,一位素衣却难掩姿容,另一位端庄大气,主座上的诸位娘娘目光灼灼望着,看着年轻娇嫩的女子,心里都泛起酸楚。
众人行跪拜大礼,口中整齐道:“皇后娘娘万安。”一看礼仪都是下了功夫了,一通礼下来佩环不响,仪态端庄。
皇后受了礼,又吩咐内监赏下礼,众人忙谢了恩。
江福海又朝皇后下方一引,道:“众小主参见华贵妃娘娘。”
年世兰也叫了起,同样一番赏赐,这般小主一一参见完后宫主位,皇后又问江福海道:“太后那边如何?”
江福海恭敬回道:“太后娘娘吩咐,众位心意心领了,要静心礼佛,就不必拜见了。”
皇后点点头,正待训诫一番,华贵妃却插话道:“皇后娘娘,新妹妹们臣妾等见是见过了,只是不知哪位是哪位?”
皇后骄矜点点头,道:“诸位新妹妹介绍一番吧。”
待每个人都报完门户,丽常在第一个开了腔:“怎得沈贵人和莞常在站在了博尔济吉特贵人和富察贵人前面?
年世兰立刻站了起来,因起得太快身影摇了摇,扶着颂芝站定后,厉声道:“沈贵人莞常在规矩学哪里去了?怎么跑前面来了?”旋即冲皇后行礼道:“望娘娘恕罪,臣妾失职了。”
甄嬛和沈眉庄都是一惊,她们确实是只顾着聊天忘了规矩,且确实觉得高人一等,现下只得迅速和博尔济吉特贵人和富察贵人换了位置,跪下请罪。
皇后一贯慈眉善目,自然不会为难,只道:“无妨,平身吧。”
齐妃却眼尾轻挑,“皇后娘娘仁善,可是无规矩不成方圆,触犯宫规岂能轻易放过。”
宜修被这话一堵,只能道:“禁足罚抄宫规十遍,抄完了再来请安吧。”
这话一说便是禁足了,如此可不合年世兰的意了,年世兰再次欠身求情:“皇后娘娘仁善,新妹妹不懂规矩娘娘慢慢教便是了,也是臣妾失职了,安排的教导嬷嬷不尽职,不若只罚抄宫规,教导嬷嬷罚俸半年?”
皇后暗自腹诽华贵妃挑起事端还要做好人,也罢,今日不禁足想必莞贵人的恩宠能让华贵妃悔死今日的求情。便轻轻点头,允了下来。
皇后又训诫一番尽心侍奉皇上绵延子嗣,便叫了跪安。
一时间,众妃嫔散去,沈贵人和菀常在结伴而行,两人对视几眼却什么都没说,只相携紧忙慢赶得回了承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