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其实我心里有棵碧树
作者:每人赠我金错刀   我破防你塌房,逝事无常房不胜房最新章节     
    自知被看穿了,常思无听完这条语音,深呼吸,早被暂停的电视界面成了一个表情包,看起来滑稽,她笑了。
    他的话怎么还有点抱怨她不贪图美色的意味?她不止一次觉得小常可爱。
    她继续语音:万一我心里有鬼呢?
    应如常的声音透着谅解与无奈:那就肯定能,你思故你的鬼在。
    他无法打败她的逻辑,自觉成为了唯常思无主义者。
    对于这个回答,她九分满意吧,毕竟她是唯吾主义。
    忽然来了个电话,常思无看着陌生又不完全陌生来电号码,停了会儿没立即接听,给应如常发了句语音:有个电话,一会儿再聊。
    应如常显然很烦那个突然的电话,想想可能是她工作上的事,好歹她这次通知了他,没有直接失踪,心里无聊地念叨着让她快点打完。
    常思无对这个号码有点记忆,接听,熟悉的声音传来,不在意料之中但不惊奇,是齐鹤沅。
    她平静冷淡地先开口:“有事?”
    那声音里透着憔悴与慌乱:“思无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我不是有意要那样对你的,我实在是太怕了……”
    没说两句已经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再可怜也牵动不了常思无半点恻隐之心,只是“怕”这个字眼,倒让她有点探究的心思。
    “哦,你怕什么?”她微笑着,声音好似打着转,尾调轻而悠扬。
    “我做了个梦,在我去医院的那天晚上。”齐鹤沅声音带着悔恨与畏惧,仿佛在说的每个字都是求饶,求人高抬贵手,“我梦到我塌房了你却借着这件事被越来越多人看好,我只是不想成为你的对照组,我只是不甘心对不起真的……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
    说着说着崩溃大哭起来,调整之后还是抽泣:“思无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知道你很聪明很有想法也很会说话,你也不怕顾隽,知星闻还那么听你的,如果你能帮我说说话我肯定还能复出,我一定会改过自新的,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常思无淡淡地说:“也许你做的梦是预知梦,那个梦不是推动你堕落的源头,反而是你本该有的回头路,你把上天对你的眷顾当成纵容,自选死路,本来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为什么要帮你说话,你以为你的承诺很有价值?不,一文不值。”
    “不是我的错我不想那样的,我只是不想被虐踩在脚下我是想公平竞争的……”
    “可是你堕落,你不敢脚踏实地跟我一较高下,你也不配跟我公平竞争,以及你大概是误会什么了,我可从来瞧不上你。”两人还不认识的时候常思无就在剪视频写文案骂她的演技了,看得上她什么,大器晚成的演技吗?
    齐鹤沅再度崩溃大喊大叫,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浓浓的咒怨:“为什么帮帮我都不肯?是你害我变成这样你会有报应的!你以为只有你会发疯吗!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常思无幽幽笑了,越是尖锐越是悦耳,越是诅咒越是动听,她声音放得很低很轻,带着玄秘莫测的味道,仿佛在与人诉说幽暗的秘密。
    “可我不止会发失心疯,还会发暴力狂,没被我打过是你的幸运。连顾隽都不配我放在眼里,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告诉你,我姓常,你猜猜是哪个常?你从一开始就算计错人了,放在以前你在我面前喘气的机会都没有,你以为我落魄了,却不知道你梦寐以求的荣光我唾手可得,谢谢你陪我玩了这么久,慢走不送。”
    常思无利落地把电话挂断,拉黑,剩下的就让她自己琢磨去吧,只会一味推卸责任的货色,懒得多费口舌,有些人人性本恶。
    短短时间本就瘦的齐鹤沅形容枯槁,枯瘦得像张摇摇欲坠的黄叶,大脑里有根弦绷断了,彻底绝望了,不仅没能求得原谅,还崩溃得想疯狗乱咬乱叫,甚至发现求原谅这件事太过愚蠢可笑。
    齐鹤沅被挂断电话后一直在全身发抖,冷汗直流,嘴唇嗫嚅却再也说不出话,她再蠢也听懂了这次。
    可怕的已经不是后来被牵扯进来的顾隽和顾家势力,而是始终在局里谋划引导的常思无,常思无从来就没给她留生还的余地,开始就是死手。
    常思无姓常,都以为她家破人亡了她依然嚣张不减,姓的是哪个常?
    那个名门望族常家是低调,不是鲜为人知,更不是死绝了。
    从她做那个梦开始,她就彻底没救了,那个梦是岔路是回头路,偏偏她是注定走上绝路的命。
    ……
    常思无骂了顿,心情晴朗不少。
    语音里是应如常等得有点没耐心有点小脾气的声音:什么要紧事吗?对方有我贵吗?
    常思无笑着说:没有,对方一文不值。
    听她语气忽然轻松许多,像开玩笑般,他又问:是谁?
    “那个沅啊,大概是之前节目上被她知道了电话,要我帮她澄清复出,我拒绝了,骂了她一顿。”
    “病急乱投医,也是蠢过头了。”应如常满满地嫌弃,转而赞许,“骂得好,要不是她,我现在都没那么多黑粉。”
    常思无睁大了点眼睛,微微惊讶,向他确认的语气:“你确定吗?你的黑粉需要别人给你招引吗?你大概是对你拉仇恨的能力有误解,少爷,你自信一点,你举世无双。”
    “你错了,你无敌,我不举。”他很不高兴地说出来,自伤这一套玩得太溜了,可她真的无敌了,他心甘情愿,甘拜下风。
    心里仍不免闷闷地想:希望你最好注意到我的情绪。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笑声,常思无放肆开怀的笑声。被嘲笑了,但生不起气,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欢愉,他忍不住自我唾弃,他好变态,他居然喜欢被她嘲笑。可一听到她高兴的笑声,他就满足了。
    不想逃了,他还能逃到哪里去啊。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她突然就无处不在了。自由的风也要落脚,不想再出远门了,世界广阔,可那些地方没有她。
    应如常满腹感慨地下诊断,他沦陷了,他得病了,得了一种常思无病。
    “常思无,我生病了。”说话时声音低低的,眉眼低垂,像只失踪了许久的狸花猫终于回到家,却在外淋了雨,家门没开,主人不在。
    “知道啊,你不举嘛……开玩笑的,你身上的伤不都在好转了吗?”
    “不是这个。”有一瞬间,他寄希望于她的机敏,希望她能猜到,揭穿。
    “你还有其他病?你是说疯病吗?”她笑了下,散漫的调子仿佛在说多大点事儿,她也疯疯的。
    “……没有,你被我骗了。”差一点点他就忍不住把心里其他话说出来了,再等等吧,重要的话,见面再说。
    他捧着手机,没开语音独自喃喃自语:“再不见到你,我的叶子要掉光了。”
    这种落叶轻中有重,会堆积如山,是不能被扫去的。起初落叶飘下来的时候,他也没想过那是思念。
    常思无懵懵的,玩暧昧就玩暧昧嘛,又不是不陪他玩,怎么还玩起深沉来了。
    “其实我心里有棵碧树。”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她真没听懂这句话,莫名好笑,但感觉笑了会不太尊重他。
    她的电话再度响起,这次的号码彻底不认识了,奇了,今天怪受欢迎的,又跟他说了下,然后接电话。
    应如常脸色冒着寒气,眼睛像死鱼眼一样失去生机,心里有亿万分的抓狂,到底又是谁在给她打电话!
    常思无刚接听,对面就十分热情,恭敬有礼,想来已经笑容满面:“喂是常老师本人吧?我们是正在筹备一个新节目的节目组,有些事情想要与您商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