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本晴朗的天,到下午就开始狂风大作,下了一场大雨。
江宁看着他的校服,有些为难:“我家里没有针线这些东西。”
“反悔不缝了?”
江宁:“……”
“我不是这种人!”
谢京晏点头:“那行,下午放学去我家,我家柜子里有,缝好了正好能穿,昨天洗的还没干。”
所以下午放学的时候,两人离校。
江宁骑着单车,费劲的载着谢京晏。
她咬牙切齿:“你都能打篮球,你再骑个单车会怎么样!”
谢京晏老神在在:“这支腿需要休养,迎接周五的比赛,为了五百块钱,它都不能再累到了。”
江宁:“……所以,我累就可以吗?”
谢京晏不吭声了。
骑到半路,天空又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江宁腾出一只手,把谢京晏的校服一甩直接罩自己头上。
不小心被校服衣角甩了一巴掌的谢京晏:“……”
“你做个人吧。”
江宁轻咳着转移话题:“咳,你家还有多远,雨下大了。”
“前面巷口,右拐。”
这儿是老居民平楼。
四层楼高,每层都像宿舍一样,分隔成很多个小房间。
阳台处围着生锈的铁栏杆。
墙体没有刷瓷粉,是那种石灰色的墙面,看上去老旧斑驳。
谢京晏租的房子在最顶楼的最角落一间,这儿不向阳有些阴。
打开房门,迎接江宁的就是地面浅浅的一滩水,她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见谢京晏已经习以为常的踩着水往里走了。
江宁只能跟上,这套房子很老旧,也普通,是常规的两室一厅房,总面积加在一起不过六十平,墙面很斑驳,地上还全是水渍。
江宁站在原地,有些沉默。
这房子能住人?
因为是最顶层,风吹日晒的墙缝已经裂开,客厅角落里在往下滴水。
江宁对着天花板指了指:“谢京晏,你家房子漏水了。”
谢京晏从卫生间淡定的拎了个桶出来,对准滴水的墙缝:“没漏水,这是我家水管。”
江宁:“……”
当她是傻子吗?
她只当他自尊心作祟,懒得拆他台。
左右巡视,问:“我去哪儿给你缝?”
谢京晏指了一个房间:“去那里,针和线在抽屉里。”
江宁进去了。
这应该是个女生的房间,半打开的布衣柜里面还有几条裙子。
江宁找到书桌,在里面找针和线,意外看见了一张照片。
好像是一张全家福。
照片中一对年轻的父母。
女人长相很美,笑得很幸福。
面前站着一个十岁左右大的精致少年,他面对镜头浅笑,右手拉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四岁小女孩,小女孩后面站着长相儒雅的男人。
一家四口看上去很幸福。
哪怕照片中的男孩眉眼稚嫩,江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孩是谢京晏。
至于这个小女孩,应该就是他那个得白血病的妹妹。
江宁正想再观察一下,身后的门猛的被推开。
发出的巨大声响吓得江宁身子一颤。
下一秒,谢京晏飞快从江宁手中抽出照片,神情极其严肃。
几秒后,江宁才轻拍胸口:“你搞什么,是想吓死我继承我的银行卡?”
谢京晏绷着一张脸,把照片往身后藏:“不要随便乱碰别人的东西。”
江宁无语:“你跟我说针线在抽屉里,我打开这照片就出现在我面前,是我要看的吗!谁稀罕似的!”
江宁拿着针和线,推开谢京晏直接进另外一个房间。
谢京晏想叫住她,但她速度很快,几秒就把他的房门关上了。
谢京晏:“……”
突然有点后悔带江宁来。
他不是怕江宁看这张照片,而是……
谢京晏翻开照片背面。
上面写着他们一家四口的名字。
谢和……小和。
名字相似,且病情都是一样的。
他怕江宁发现他就是孟京。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能暴露……
他深吸一口气,把照片放进布衣柜的夹层里,确保不会被人找到。
然后他又回到自己房间。
见江宁就坐椅子上,哪儿都不碰,板着小脸,一看就是生气了。
“江宁。”他出声。
江宁不搭理他。
他走近,站在她面前,想了想:“我泡燕麦给你喝。”
江宁:“……”
她眯眼冷笑着看他:“呵,以为一杯燕麦就能让我原谅你刚才的无礼吗?我不是大馋丫头,不吃你这套!”
“还有一份香酥鸭。”他补充。
江宁:“……”
“等会儿我再请你吃牛肉面,加肉。”
江宁:“……”
她最终闭了闭眼,轻叹了一口气:“燕麦啥味的……”
谢京晏老实巴交:“牛奶。”
江宁:“……去泡吧。”
对不起,她就是个大馋丫头,呜呜呜。
最终谢京晏以一杯燕麦,一份香酥鸭,和加肉牛肉面,获得了她的原谅。
然后她就坐在房间吭哧吭哧缝衣服。
谢京晏看着客厅狼藉,把地给拖了,锃亮,就是瓷砖地,水渍没干,有些滑。
他杵着拖把站在原地,垂着还有些疼的右腿,黑眸巡视着角落,看看还有哪个犄角旮旯被他遗忘。
弄完卫生,就可以叫江宁一起回学校上晚自习了。
他正准备转身,江宁就兴冲冲的从房间里冲出来:“谢京晏,缝好了,来穿穿,看我技术咋样。”
谢京晏刚要提醒她走慢点,地滑,只见下一秒,她biu的一下就滑过来,手下意识的拉着他的衣领,试图稳住自己的身形,他被她一撞,脚下也不受控制的一滑,抱住她转了个圈,两人一起摔到了沙发上。
江宁拉着他的衣领,下一秒,唇角覆上柔软。
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谢京晏的怀里,被他压在身下。
因为突然的变故,导致两人都突然僵住,温热的呼吸交缠,外面夜色笼罩,三秒后,江宁回神,她连忙松开谢京晏的衣领,偏过头,整个人尴尬得像煮熟的虾。
“起,起开!”她用手推着,他没动。
江宁头发乱糟糟,脸通红,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谢京晏抿着唇,眸黑得深邃。
“江宁。”
江宁回头看他,老是叫她干嘛,起开啊,压死她了。
下一秒,他再次低头,覆盖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