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歆，你知道美妆的竞争有多大吗？
    你知道培养一个优秀的美妆博主，需要付出多少成本和心血吗？
    一个优秀的博主，不会拘泥于产品的类型。
    如果你连一款普通价格低廉的干脆面都卖不出去，那我凭什么投资你？”
    章知歆语塞，话是这么个理，但他们关系不一样啊。
    可她看着周承毅公事公办的脸色，又不敢像以前对林朗那般撒娇。
    她对周承毅来说，不过是一个聊得还行的粉丝，朋友？
    偶尔还能当一下挡箭牌，就是她目前最大的价值了。
    价值……她得让自己更有价值，在他面前，才更有话语权。
    章知歆咬咬牙，说：“我卖，你教我。”
    “嗯，去找陈致远，让她安排人带你。”
    见章知歆愣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刚刚和你聊天那个男的。”
    “哦，好。”
    陈致远首先安排章知歆去观看其他主播卖货，让她观摩了两天。
    两天下来，章知歆还是一知半解。
    有时候上课都走神，白璐见此，撇了撇嘴，说：“知歆，我觉得那人是不是坑你啊？
    不然干嘛不手把手带你，反而让你自己去摸索，那多浪费时间。”
    章知歆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自己学也挺好的。”
    “你就是太傻了，晚上有空吗，我们一起去吃饭。”
    “好。”
    章知歆表面上和白璐关系还是不错的，她还叫上了谭云婷和雯雯，宿舍四人一起出去吃饭。
    期间白璐给她发微信：“等会我想和你单独逛逛，有点事和你说，是只能告诉你的秘密。”
    章知歆放下手机，没有马上回复。
    而是继续吃饭，结果手机又滴滴响。
    谭云婷问：“有人找你。”
    “是璐璐，有什么事你直说嘛，我忙着干饭，没空看手机。”
    谭云婷和雯雯马上看向她，她只能尬笑。
    “我就是看到一款防晒，想问问知歆好不好用。”
    “防晒得适合你肤质的才行，得去试，不如等一下我们去逛商场吧？”
    雯雯有事不去，谭云婷无所谓，她有时间。
    “璐璐你呢，去吗？”
    白璐呵呵地笑了笑：“去吧。”
    话题是她挑起的，她能说不去吗？
    但她不是真想买防晒霜，结果章知歆像是眼瞎了一样，根本不看她的眼色。
    还真拉着她来到一大牌专柜里，让她试了好几款防晒。
    而且，还一直夸太适合她了，她必须得拥有。
    那售货员也夸她，谭云婷也夸，她都不好意思不买。
    但很多都是两三百一瓶，白璐心在滴血。
    最终选了最便宜的，说：“我还是更喜欢这个，就这吧，你们呢，不买吗？
    女孩子还是得注意防晒，才不会有晒斑，皮肤也不会变黑。”
    章知歆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了，她不买。
    谭云婷正好是真的缺，不但买了防晒，还买了两盒面膜。
    她俩是笑着回来，只有白璐心里憋着事。
    关灯晚睡后，她又在微信里滴滴章知歆。
    “知歆，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坑我？
    你明知道我家里穷，这下又花了两百，我真不知道剩下的日子怎么过。”
    章知歆虽然经常犯迷糊，但此时也不傻。
    “不是你想买吗，我怎么坑你了？
    璐璐，我这个人嘴经常没把门的，我不敢知道你太多秘密，我怕我说漏嘴。
    我明明是为你好，你怎么还误会我，我真的很伤心。”
    她也给演上了，白璐都不是她的对手。
    白璐吃瘪一次，接连一周都没怎么理过章知歆。
    章知歆也没在意，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周六，章知歆照常出门，但在地铁时，却接到了何文秀的电话。
    “喂，妈。”
    “知歆啊，周六有没有出去玩？有空的话，给雨婷打个电话，陪她聊聊。
    她啊，心理估摸也不好受……”
    通过何文秀的声音，章知歆都能感觉到她很疲惫。
    “妈，舅舅和舅妈他们……离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了句，生怕自己说错话。
    何文秀叹了口气：“哪是说离就离的，没离成，但比离了还难受。
    海洋成熟点还好，但雨婷比你还娇生惯养，身体又弱，前些天还发烧了，请假打了两天吊瓶。
    回来后就像枯萎的花一样蔫蔫的，学都上不了。”
    “知歆啊，你在学校还好吧？妈也没管你，就希望你现在是真的长大了，懂事了，学会分辨是非。
    别再被人骗，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
    有什么事记得给妈说，妈肯定站在你这边，知道不。”
    何文秀有感而发，又叨叨了很多句。
    章知歆手指绞着橡皮筋，认真地听着。
    时不时嗯一下，证明自己听进去了。
    “妈，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也注意身体，我先给雨婷打个电话吧。”
    “好，那我挂了。”
    挂电话后，章知歆又趴在桌子上发了会呆。
    这才去打了杯水，然后给何雨婷打了个电话。
    何雨婷声音更虚了，有气无力的。
    听到章知歆的声音后，何雨婷甚至哽咽了。
    “知歆姐……”
    何雨婷又哭了，断断续续地诉苦。
    何文斌和吕雅雯最近表面是相敬如宾，背地里却经常针锋相对。
    何雨婷不止一次听到他们压低声音争吵，何文斌不作声还好，一作声，吕雅雯能骂得更起劲。
    那压低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尖锐，刺痛耳膜。
    可一旦听到门锁转动声，又立马硬生生地止住争吵。
    还对着何雨婷笑，对她嘘寒问暖。
    那样子，别提有多虚伪。
    “知歆姐，大人都这么虚伪吗？”
    章知歆眼神有点放空，仿佛也陷入了回忆。
    良久，她才说：“也许不是大人虚伪，而是她们怕你受到伤害。
    但他们又不去了解我们想什么，就自以为是地做一些对我们好的事。
    可我们不一定觉得好，反而觉得恶心，你说是不是？”
    何雨婷深有同感：“知歆姐，就你最懂我。
    我真想我爸妈离婚，别吵了，烦死了。”
    她想的是离，和章知歆当初的想法，背道而驰。
    章知歆突然笑了，笑自己无知愚蠢。
    何雨婷比她小好几岁，都能想明白的事，她居然要经历这么多血的教训才明白。
    “雨婷，你说得对，让你爸妈过不下去就离吧。
    不然凑合在一起，也很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