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阁内,沈蓉泪眼婆娑,跪倒在沈清歌的面前,声音哽咽:“娘娘,是蓉儿辜负了您的栽培。”
沈清歌心中虽有责备之意,但见沈蓉如此悲痛欲绝,她的心也不禁软了下来。
她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沈蓉,你可知,你的选择将带来怎样的后果?”
沈蓉的额头紧贴着地面,声音颤抖,
“娘娘,蓉儿在雍州的日子里,从未泄露过与您的半点关系。蓉儿明白,此番或许会与王爷共赴黄泉,但蓉儿无怨无悔。只求娘娘能放过我的父母,蓉儿感激不尽。”
沈清歌的面色凝重,她缓缓说道:
“沈蓉,从本宫救你的那一天起,就曾告诫过你,你选择的是一条不归路,是一场生死未卜的赌博。赌对了,你或许能一生无忧;赌错了,输掉的可能是你和你的家人的性命。如今,本宫有意给你一条生路,你却不愿接受。”
沈蓉再次叩首,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娘娘,并非蓉儿贪恋感情,实在是因为蓉儿已怀有王爷的骨肉。这让蓉儿如何能独自偷生?蓉儿宁愿与王爷和未出世的孩子共赴黄泉,但我的父母是无辜的,还望娘娘开恩。”说完,她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直至额头血迹斑斑,令人不忍直视。
沈清歌站起身,缓缓走向沈蓉,声音不容置疑,“沈蓉,你听着,这世间没有两全其美之事。你既选择了追随王爷,就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你若想保全你的父母,就必须与王爷划清界限。你不能既保全自己的深情,又护得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必须在二者之间做出选择。”
沈蓉的泪水再次涌出,她的双肩颤抖,声音哽咽:“娘娘,蓉儿明白您的苦心,但蓉儿真的无法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与王爷的情分,还有我腹中的孩子,都是我无法割舍的。我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只求娘娘能够放过我的父母。”
沈清歌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但语气却依旧坚定:“沈蓉,你的选择我无法干涉,但你必须要明白,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你父母的命运。你若执意如此,我也无能为力。你好好想想吧,明日告诉本宫你最后的决定。”
沈蓉哭得声嘶力竭,却也未能让沈清歌改变心意,只能踉跄离开。
慧心派人处理好沈蓉的伤口,先让侍卫押走了她,只说明天娘娘会再去看她。
安排好一切,慧心回到了沈清歌身边,见她看着窗外沉思不语,没有打扰,只是默默地陪在身边。
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逝,沈清歌终于长叹一声,转头对慧心说道:“慧心,你是否觉得本宫的心变得越来越硬了?”
慧心轻轻地摇了摇头,“娘娘,慧心认为您的决定是正确的。人生在世,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沈蓉既然选择了这条背叛娘娘的道路,她就必须明白自己行为的代价。”
沈清歌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慧心的话是有道理的,但心中的那份沉重却难以言喻。
她深知,在这个宫廷之中,每一次的选择都可能是生死攸关的决断,关乎着自己,也关乎着身边人的生死。她必须做出最明智的选择,哪怕这意味着要牺牲某些人。
“明日你去大理寺看望沈蓉,将本宫的话告诉她,让她做最后的决定。”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虽心中倍感孤独和压力,但她也明白,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必须坚强地走下去,因为她的肩上,担负着太多人的期望和命运。
沈清歌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的心灵在夜的宁静中得到片刻的安宁。
翌日,慧心将沈清歌的态度告诉了沈蓉,可能是沈清歌的决绝让她终于冷静了下来,最终,她终于明白这就是自己应该面对的现实。她愿意配合沈清歌做后续的安排。
事情终于得到圆满解决。
雍王被处斩,太后并没有做任何求情,虽然她心痛无比,但她也明白,如果没有这么多年自己的溺爱,雍王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如今,她不能再做错误的决定了。
而沈蓉和其他嫔妾按律没收了所有的财产,并被流放至南疆苦寒之地。
由于沈蓉认罪态度良好,其父母沈氏二房,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听说后来沈蓉不堪折磨,死在了流放的路上。沈氏二房含泪取回了尸骨,葬在了沈氏陵园。
当然实际上,沈蓉在流放的半路上就被做了手脚救了出来,几个月后,孩子出生,沈清歌便放了她和她的父母,从此这一家人隐姓埋名,再未出现过。
此为后话。
皇家猎场内,秋高气爽,明德兑现承诺,带着煜宸和睿思两位皇子,与沈清歌及大长公主一同前往。
猎场内草木葱茏,鸟兽众多,是狩猎的好去处。
沈清歌与大长公主坐在旁边的亭子中,两人闲聊着宫中的琐事,气氛轻松愉快。
煜宸年轻气盛,骑术精湛,不一会儿就猎到了一只肥硕的野兔,兴高采烈地策马返回,向沈清歌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老远就喊道:
“母妃,您看儿臣猎到一只兔子。”说罢,翻身下马,拎着兔子朝沈清歌走去。
沈清歌连忙起身迎了上去,见他满头是汗,便温柔地取出手帕,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阳光下,母子间的温馨场面令人动容。
后面的三皇子睿思也骑着马回来了,可能是年纪尚小,骑术不如煜宸,空手而归,小嘴撅起,心中有些不快。
又见沈清歌与煜宸如此温馨,心中生出一股怨气。
他一直怀疑自己的母妃舒嫔是被沈清歌陷害的,他想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报复。
翻身下马,他恭敬地向沈清歌施礼,“儿臣见过母妃。”
沈清歌并没有因为他是舒嫔的儿子有任何排斥,她从不针对孩子。
见到睿思脸上没有笑意,猜到他可能是因为没有猎到猎物,便安慰道:
“睿思,你不要心急,慢慢来。”
“好的,母妃,儿臣再去努力。”他没有像煜宸一样去亭子里面喝水,佯装要回到猎场,再次翻身上马。
沈清歌向他投去了赞赏的目光,“加油,睿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