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特助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拉住言可的手臂，不顾她挣扎，生生将她拖了出去。
    “霍总，她真的是个骗子…”
    言可的声音逐渐减弱，林湘宁却并未对此发表半点意见。
    二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视线在交接的一瞬，又不约而同地挪开。
    霍谨行走到林湘宁的身后，看清楚屏幕上的内容时，眼眸垂下，声音发颤：“你都知道了。”
    “嗯。”林湘宁点头：“霍家过去用过的仓库，弃用的原因我可以猜到。”
    “是陆向南做的。”霍谨行解释道：“我刚刚去见了他。”
    “……东西呢？”
    林湘宁见霍谨行这幅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心中顿生不详的预感。
    霍谨行知道她说的是储存卡，面色有微弱的变化。
    片刻，他递给了林湘宁那张已经有了磨损费储存卡。
    林湘宁将其插入电脑，奇迹并未出现，仍旧是一片空白。
    与屏幕上的空白相同，林湘宁的大脑也陷入了片刻的空白。
    她透过屏幕上微弱的反光注视着霍谨行，观察着霍谨行每个细微的表情。
    林湘宁想要从中找到说谎的痕迹，却又不免想到能在商界纵横这么多年的霍家太子爷，早就已经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其实想要生意做大做强，无非只有一条路。
    永远只做利己的选择。
    霍谨行也不例外，他永远都会选择最正确的选项。
    对于一个绝大多数情况下理智到冷漠的人，感情于他而言能占据几分位置？
    林湘宁很难给出一个答案。
    人的天性使然，不可能一体两面，霍谨行在生意场上会分析利弊，于感情之中也同样如此。
    否则他也不会在捡到那张卡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隐瞒。
    霍谨行害怕什么呢？
    怕那张卡引起他们之间不必要的误会吗？
    可真正坦荡的人何必害怕误会？
    林湘宁想起自己曾经让霍谨行帮忙调查过谢长宁的事情。
    她当初选择了相信霍谨行与此事无关。
    现在霍谨行却用行动证明，他的演技确实高超。
    连自己都能轻易骗过。
    “我今天要陪艳艳，不回去了，明天的酒会我会照常参加。”
    林湘宁没有询问霍谨行前因后果，甚至不提一嘴空白卡上是否真的有内容存在。
    并非是林湘宁不怀疑，而是她已经有了答案。
    霍谨行突然意识到，陆向南这一局确实做得足够精彩与恶毒。
    而这一切都基于，他与林湘宁数十年的相处中对林湘宁的了解。
    霍谨行有些后悔，当初陆向南登门时，就应该让他永远留在霍家。
    “很简单的挑拨离间。”
    霍谨行没有挽留林湘宁，他疲惫地揉着眉心，只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我知道。”林湘宁顿了顿，近乎麻木地开口：“我需要时间去证明。”
    陆向南不安好心，林湘宁心知肚明。
    她难以接受的是，霍谨行对自己的隐瞒。
    如果一直以来，想要毁灭证据的是霍谨行，那她的一腔真心，又应该放到什么地方去呢？
    “我知道了。”霍谨行松开手，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怅然的神色：“你还会…回来吗？”
    林湘宁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事实上，林湘宁如今的反应，已经比霍谨行想象中的好得多了。
    或许这一天迟早要来，只是陆向南将时间提前了而已。
    即便是再有一次机会，霍谨行大抵还是会偷偷将那张空白的卡藏起来。
    “我会尽快查清楚你母亲的事情。”霍谨行沉声保证。
    林湘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查出来的事情，会是真的吗？”
    “会，哪怕是老爷子动了手，我也会将真相告诉你。”霍谨行语气认真，陆向南的话却又不由再度敲响在他心口。
    他握住林湘宁的手，打开了那封跳动的未读邮件。
    果真是刚才仓库中的视频，被人剪辑过，只保留了霍谨行开枪威胁陆向南的片段。
    “如果我就这么杀了他。”
    霍谨行低头，声浪打在林湘宁耳畔。
    “你会为他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