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蔡太师的话,他是听在耳中的,如今林宇虽然得意,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现在林宇执掌天下,但是一二十年后,谁来执掌大权,那就不好说了。
因此,林宇专心建设城池,倒也没有什么坏处。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王家的祠堂,却被林宇给废了。
但是,林宇毕竟是他的儿子,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既然是他的儿子当上了皇帝,他也只能默默的看着,希望他能够变得更好。
作为一个父亲,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崇拜他,但是现在,儿子的地位已经超过了他。
不过,在这个话题上,他觉得林宇还是太年轻了。
虽然他是被儿子赶下皇位的,但是他也看开了。
在他想来,到了江南这个小镇上,他应该想的是如何重新登上皇位,如何将那个逆子从皇位上赶下来。
但是,当他来到江南小镇的时候,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他的心,却忽然变得平静了下来。
他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很在意的,希望他能够变得更好。
蔡太师知道王恒对燕京一直很感兴趣,所以对林宇最近的许多举动,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相信,林宇一定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如果不是他有自己的方法,他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燕云州夺回来,并且将整个大夏都攻下。
所以,他只能这么说了。
“老爷,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再说了,我们现在过的是逍遥自在的日子,这个世界,还是要交给年轻人来做,让他们去争吧。”
“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依我看,我们只需要守住自己的地盘就行了。”
“而且,我们还得到了大量的黄金,有了这些钱,我们就可以在这个小镇上过下半辈子了。”
此时王恒虽然心中焦急,却也是自顾不暇,能够有这样的空闲时间,都是林宇的功劳。
如果不是最后林宇心软了,他现在的下场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梁辰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神神秘秘的喊了一声。
“老爷,老蔡,快来帮忙啊!”
“看看我这次带回来的好东西。”
蔡太师闻言,连忙走到梁辰的身边,想要确认一下,却见篮子里有两条鲈鱼。
“太好吃了,今晚我给你们做鱼汤,如何?”
“老蔡,帮个忙。”
蔡太师闻言,连忙应了一声,转头看向了王恒,却见他依旧坐在那里,一脸的失落。
他连忙出声。
“老爷已经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正如我之前所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不管你怎么担心,你都逃不掉的,不如来看看老梁带回来的两条鲈鱼。”
王恒一想也是,蔡太师所言极是,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是无用。
现在的他,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王恒并不知道,数百里外,一车又一车的书籍,一车车的粮食,金银珠宝,正源源不断的运进燕京。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王恒的担心是多余的。
与此同时,在燕京,一座宫殿之中。
王轩躺在床上,心中充满了不甘。
“怎么会这样?”
“宇儿在干嘛?”
“为何他一回来,就将宗祠给散了?他这是要干嘛?”
“他也是王家的后人,他这样做,实在是太丢人了!”
段洪站在一边,看到王轩情绪激动到了极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依老奴之见,此事就此作罢。”
“陛下心意已决,谁也改变不了。”
“而且,陛下已经下令解散祠堂,我们就算再不情愿,也是无可奈何。”
王轩听完之后,一拳砸在了床上,心中充满了恨意。
他本以为林宇归来,可以将大夏国的江山和王家的气运都给扭转过来。
可是现在看来,宇儿连王恒都不如,王恒这个逆子,虽然够混蛋,但是终究是不敢解散祠堂的。
不仅如此,林宇还剥夺了他的太上皇之位,将他从原来的住处搬了出来,与那些被废掉的皇子公主们,住在了一起。
王轩实在想不通,林宇明明是王家的后人,怎么会对王家的其他子弟赶尽杀绝?
更何况,王家已经被逼到了绝路。
段洪看到这一幕,就知道太上皇已经无力回天了。那是一种久久不肯离去的感觉。
可是段洪却是知道,自己的主子怕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段洪泪流满面,跪倒在地,哀求道。
“陛下,您可以安息了。”
“陛下来不了。”
王恒还活着的时候,对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都是爱理不理的,更别说现在是自己的孙子登基了。
他对林宇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现在林宇登上了皇位,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这个有名无实的太上皇?
而且,他已经失去了太上皇的身份。
可是,为什么林宇会来找他?
“段洪,立刻去找宇儿。”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
林宇这是什么意思?
到现在为止,王轩都想不明白,他们不是最亲近的人吗?
纵然林宇再怎么憋屈,也要杀了自己的父亲,何必将整个王家都牵扯进来?
见太上皇这般模样,段洪立刻跪了下来。
“太上皇,你去吧。”
“而且,就算陛下来了,宗祠也已经散了。”
“你再坚持下去,也没有用了。”
听到这句话,王轩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缕鲜血缓缓地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直到王轩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皇宫之中才响起了一片哀嚎之声,林宇站在宫门之外,并没有进来。
事实上,他已经来了很久了。
不过,他并没有去看望自己的爷爷。
他对自己的爷爷,真的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不管是恨,还是同情,都没有。
因为,当年他被流放到燕京时,身为祖父的他,也不曾为他讨过半点人情。
就连被流放到燕京之后,也不曾对他有过半分的关心。
如今,他已经是风烛残年,卧病在床,他很想问一句,为何要解散他的祠堂。
甚至还派人去邀请过他几次,但是都被他无视了。
他站在宫门外,听得清清楚楚,就当是为他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