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束花当成是我给你的奖励吧,今后也请你继续为我们两个的事业多加努力!”
为了强调自己送这束花的含义,你又用老领导的语气,额外同眼前的外国魔鬼强调了一遍自己真正的意图。
“我承认之前让你一个人接受所有外界的目光不好,这是我的疏忽。”
你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早前你本来还想着阿拉斯托“广播恶魔”的身份应该足以让大多数罪人望而却步,但阿拉斯托对你而言最大的用处还是打理公司。
你需要用到他优秀的能力来为自己和地狱格格不入的计划润色,但事实证明……他确实是个能力惊人的魔鬼。
而当阿拉斯托的主要职能是文职时,他作为武职的附加作用就没那么重要了。
尤其是今天那个无名小卒用天使武器威胁阿拉斯托的时候,你承认自己当时大概还是挺上火的。
想在地狱里找一个阿拉斯托这样的聪明人实在是太难了,所以目前为止,你绝不允许他的安危出任何岔子。
……就算一根手指也不行。
“让你一个魔承担这一切确实太过沉重。”
你再度忍住自己想要拍对方肩膀的冲动,信誓旦旦地冲着眼前几乎被花把整张脸埋没的男魔这么道。
“以后那些试图骑在你头上的人想要对你行僭越之事时,也会想起今天这里的景象的。”
在自己人面前,将情绪整合到漂漂亮亮的女魔用手比划着身边通红的墙壁,语气充满安慰。
“……”
因为笑脸几乎完全被那束黄金玫瑰淹没的关系,你只能看见阿拉斯托咧到太阳穴的夸张嘴角。
频率混乱的“沙沙”细响不间断地从玫瑰的枝叶间传出;你从广播恶魔唯一能表达出情绪的眼睛中,看出了显而易见的困惑。
明明也该是贪得无厌的魔鬼,但不论年龄还是阅历都在你之上的洋绅士此刻看上去简直不解极了。
以至于你怀疑如果可以,他会毫不犹豫的敲开你的脑袋,弄明白你脑袋里到底都想了些什么。
一个什么都不缺的强大灵魂确实可以给予另一个灵魂很多东西,但如果一次性给的实在是太多……
就会像这样。
超出一个人的理解范围,所以除了奇怪而不解的盯着你外,再也做不出其他多余的动作。
除了■■■不知道或藐视灵魂的价值外,阿拉斯托再也想不到她会送自己这么多东西的原因和可能。
要知道在这片地狱,不论是任何一种其他的感情,哪怕是愚蠢的爱情、这其中也不会有谁会如此轻易且清醒的送出这样贵重且不切实际的礼物。
“广播恶魔,你会期盼我为你打造的未来吗?”
因为广播恶魔迟迟给不出反应,总是表现得十分耐心的龙女不再去看那位老绅士。
她别过头,金色的眼睛中,倒映出远处因为下起金雨而显得混乱至极的废墟。
东方罪人的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对未来的期许,还有几分郑重和自信。
“广播恶魔。”
“今后,凡你至处……皆是舞台。”
“掌声将如鲸入鱼群般惊异而起,亦如群鸽升空。”
“我会令他人为你响彻的喝彩和鸟儿振翅般喧嚣!”
“愿金碧辉煌的厅堂,将把你如香槟塔最顶端的杯盏般捧起。”
“我会令你重回巅峰的,恶魔。”
“就像红宝石中五万分之一奇迹的帕帕拉恰——”
龙女转过头来,望进魔鬼的眼底。
明明往日都是魔鬼替他人实现不切实际的贪婪愿望,最后再结取罪恶的报酬。
魔鬼们喜欢看愚蠢的灵魂因为自己错误的决定而痛苦、忏悔,最终却无能为力的一无所有。
这些只想走捷径的家伙们,最终总是会望着自己失去的一切郁郁而不得志,最终,悲惨的度过自己失败的后半生。
阿拉斯托真的很爱看这些。
那么如果蛊惑人心的魔鬼能够办到这些,往往是因为魔鬼们比那些不坚定的灵魂强大……那么■■■这样的家伙又是什么呢?
“同我一起期盼未来吧,阿拉斯托。”
她这样说着,而后,毫无顾忌地冲堕入地狱的人类灵魂伸出了自己的手。
龙女手上象征着防御的黑色鳞片缓慢褪去,最终露出她骨节分明、苍白至极的手。
【君子邀舞……亦是入局】
“即便是看到这样的我,你也会跟我来吗。”
阿拉斯托听见来自东方的神秘女人这样问自己。
那个把一切都玩弄于股掌间,自己甚至会嫉妒的……
一个几乎完美的女人这样问自己。
莫名其妙的好笑从他的心底升起,裹挟着不知是阴谋还是旖旎的目光落进心湖。
广播恶魔没有说话,而是眯起眼睛,笑的意味不明地将自己的爪子放在了女魔的指腹上。
就像在火场时那般。
就像不知真情还是假意的、接受了邀舞的绅士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