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时间他倒是也没其他动作,只是嘴角上扬,一脸安静,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熟睡中的人。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吻,他就能开心许久,他要的不多,但也是全部。
这边他在屋里一直待到天边泛出鱼肚白。
房间的门依然紧闭,挽月甚至都动了踹门的心思。
但屋内并没有什么动静,挽月只好压下这份冲动。
她不敢离开,又被冻了整整一夜,这会儿只能不停地跺脚搓手。
终于是等到人出来。
只见进去的时候还浑身泛着冷意的人,此时出来的时候竟然嘴角含笑,明显的就连挽月都能看出他抑制不住的开心。
是以不由得在心中担心这人莫不是做了些啥不该做的事情。
可是她一直在外面,也没听到些什么奇怪的声音。
所以江辞前脚刚离开,挽月急忙推门进去,见人依旧在沉睡,这才放下心来。
看样子应该是无事发生。
可为何刚刚江辞离开的时候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
对,就是春心荡漾。
虽然挽月觉得用这个词形容并不恰当,可是刚刚江辞的表情的确是如此。
难道他就真的这么容易满足?
只是安静的陪伴几许就这么开心?
挽月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自己曾经的这位主子了。
但这会儿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因为在她胡乱猜测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缓缓睁眼,继而一脸迷茫的看向挽月。
香炉里的迷香被捻灭,慕青黎觉得自己的这一觉睡得格外的久。
此时睁眼就看见挽月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有点不明所以,尤其是她此时身上带着佩剑。
莫不是一夜未睡?
“挽月......”
开口的瞬间,却不由得低声轻呼一声。
嘴角不知为何疼的厉害。
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摸嘴角,好像也没破,可是有点疼,难道是自己睡着的时候不小心咬的?
挽月上前一步,扶她坐起来。
视线却被她嘴角的一块异于别处的深红色伤口吸引,当下知晓是怎么回事。
毕竟这事白羽也对她做过,虽然最后自己赏了他一拳,但总归是被他占了便宜。
结合刚才江辞一脸春心荡漾的模样,再迟钝也反应了过来。
不由得在心中暗骂。
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边挽月还在心中骂骂咧咧,慕青黎则是一脸关心的问她。
“怎么回事?你一夜没睡?”
知晓自己此时脸上的疲色引起了她的怀疑。
只好找了个借口。
“嗯,睡不着,跟白羽吵了一架。”
“嗯?跟白羽吵架?你们吵得什么架?”
随后一想,热恋中的男女吵吵架应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就连大大咧咧的挽月,没想到也会绊于儿女情长的磕碰中。
不过错也应该是白羽的错,她的挽月准没错。
莫名在背后被蛐蛐的白羽则是接连不停的打着喷嚏,惹得身边的九月一脸嫌弃的与他拉开距离。
“白羽,这几年你真的是对自己过于懈怠了,只不过是让你暗中盯梢那吴辰的动向,你就成了这般模样。你再瞧瞧咱们主子,与吴辰那帮死侍大战八百回合后还赶去郡主府确认青黎郡主的安危,你看他哪有半点疲色,这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知晓的还以为他昨晚不是与人死战,而是春宵一刻去了,啧啧,年轻人,就是体力好。”
白羽摸了摸鼻子,望着走在最前面脚底生风的江辞,心里表示对九月的话认同。
不过他认同的是后面的几句。
至于九月说自己这些年对自己懈怠,其实还真的有点吧。
毕竟大部分的心思都用在了如何拿下挽月,虽然目前见效甚微,尤其是自家主子与青黎郡主闹掰后,深受其害的竟是自己。
如今挽月更是不待见自己,这不,眼圈还青着呢。
只是因为自己趁她不注意亲了她一口。
挽月竟然直接下死手。
一点情面都不留。
为此,没少被郡主府安排的那些暗卫明里暗里的笑话。
如今可好,自家主子见了青黎郡主后一脸春风得意,合该自己还在这里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取得挽月的原谅。
他不由得在心中长叹。
天道不公啊。
......
至于丞相吴辰,等他带人赶到京中别院的时候,早已人去院空。
留下的只有他的人的尸体。
饶是心理强大的他,也不禁后退几步,轰然倒地。
他守了二十年的秘密以及关押了二十年的人,如今就这样轻易被江辞带走。
他怎能不恨,更是没想到江辞竟是一直在隐藏实力,一边与自己周旋,一边暗中派人找到了这极为隐蔽的别院,又或者说是江辞与什么人联手了。
可是数来数去,朝中能有其实力的人屈指可数,且尽数被自己拉拢到扶持大皇子江羡一派。
如今谁还会有这般实力,能与自己精心培养的死侍一战,且全身而退。
他双眼通红,眼中都是恨意,恨不得将江辞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只是愤怒的同时,脑海中却下意识的想起一人。
一个与在他别院所困之人有几分相似之人,不,具体说是八分。
想起第一次见到温沐川这个当年轰动全城的文科状元时,就被那双与故人极其相似的眼睛震惊到几乎失态。
若不是当年是他亲手带人去截杀被流放全府的苏家之人,若不是当年苏家二子皆死于他手,他真的会有一种错觉,温沐川就是那苏家长子。
后来温沐川仕途一路顺畅,直至年纪轻轻就坐上太傅的位置,这期间,他并没有放弃查探这人的背景。
然而得到的结果却并未发现温沐川与当年的苏府有任何关联。
这才停止对他的调查。
如今思来想去,竟是发现终究是自己大意了。
现在这朝堂能有实力与江辞合力对付自己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想到这里,他吴辰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
若温沐川真的是当年的苏家长子,如今他与江辞联手,只怕是自己辛苦几十年才坐上来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
而且不光是位置保不住,就连性命也堪忧。
以温沐川的行事风格,知晓当年苏府的真相以及自己囚禁他的娘亲整整二十年,怕是会将自己剁碎了喂狗。
想到这里,吴辰顿时冷汗连连,就连唇也白了几分。
瞬间就像是苍老了十来岁。
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终究是害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