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灵儿的双亲,夏老接踵而至,我们鱼贯而入。在我们抵达之前,夏老已然精心筹备了美酒佳肴。这故居内房间众多,水电一应俱全。
其实也并非全然封闭,开放了部分场地,这是为何?我估摸是需要人气的滋养吧。重要场所闭门谢客,说是故居,倒不如说是一座村庄,而非一个宽敞的院落。
国主并未带我前往祖堂,毕竟夜幕已深,还有要事亟待商议,我们来到了议事厅。议事厅的桌子上,早已摆满了酒菜。我们纷纷落座,皆缄默不语,然而每个人的神情各异,仍是上次的那几人,不过场地、氛围、心境都已大不相同。
我蓦地纵声大笑,哈哈哈哈哈,他们毫无防备,惊得灵魂出窍,我再度大笑。他们将我视作神经病,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我嘿嘿一笑,说道:“气氛太过压抑,我来活跃一下,接着说,咱们都是一家人,虽说这是我家,嘿嘿,但我也是初次登门,我们是来讲述故事的,我则是来倾听故事的。”
我欲询问何事,国主大人自是心知肚明,无非是往昔的回忆,以及接下来需要去做的事情,生活嘛,恰似一场戏,忆往昔,展未来。
嘿嘿,国主,开始你的表演吧。言罢,我拱手作揖,然后落座。经我如此一闹腾,氛围顿时轻松了许多。
国主满脸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又极其激动地凝视着我的母亲,笑着说道:“青妹妹,你可让我好找啊,真要感谢上苍,让我们得以重逢,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上次擒获那臭小子,你应当知晓是我的主意,为何不挑明呢?”
母亲言道:“往昔之事,已然逝去。原本我欲携辰儿平淡度日,岂料你将老祖宗的医道打压至此,与世界接轨的科技、医学,皆无不可,然你总得给老祖宗的医道留条活路吧!”
每一个朝代的规则,到头来大多沦为上层人的保护伞,下层人的枷锁。诚然,规则本无错,人人平等,可真到施行之时,却又人人不平等了,这怪不得你,实乃人性使然。
且以医道为例,你道我医术如何?国主苦笑着,母亲继而说道:“我并无你所颁发的行医证。”
你或许会言,我若公开身份,便是大医,如此依旧是人情法。辰儿曾言,外来医不可否认见效更快些,能迅速将人的性命挽回,最为关键的是可以复制,亦或说,量产。
于战乱之世,诚然甚好,可于太平之世呢?老祖宗的医术便凸显出来了,然而你却将资源、医疗体系、培养人才,皆赐予了外来医,如此做法,亦无过错。
只是两种医疗体系的思路、治法,皆大相径庭,你却偏要规定如一,此话题,辰儿往昔已言甚多,我便不再赘言。
辰儿一心只想悬壶济世,拯救苍生,未曾想最终连那赖以生存的饭碗都难以保住,这才有了后来的种种变故。
我深知,自从辰儿踏上这条道路伊始,我们之间的会面便在所难免。国主苦笑着,其实他又何尝不知晓这世间的诸多不公,只是不敢轻易谈及改革,亦不敢大肆变动那既定的规则。
母亲言道,我们今日前来,主要是想弄清楚三件事。其一,战家的另一脉人究竟去了何处,战神一脉的仇家有多少家族参与其中,又或是有多少外来势力牵涉其中。那神秘势力是否也参与其中。其二,辰儿所做之事乃是破除世间一切不公,那么我们究竟是该与之对立,还是顺势而为。其三,辰儿和灵儿的婚事,是成还是不成。
接下来便是对母亲所言话题的探讨,经过数小时的深入交流,最终有了定论。战神一脉尚存一些人,但却神秘失踪。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依然存活于世,或许隐匿于这社会的某个角落,或许藏身于那山林之中,而其他几脉则成了与世隔绝的隐世家族。
战神一脉的仇家,不仅有战家其中一脉的身影,还有数个门派。国外势力更是几乎每个国家都有所涉及,更有那隐秘势力的蛛丝马迹。
灵儿的婚约对象,亦是战家一脉的人。只因当时国家局势动荡,那一脉战家曾出手相助。即便时至今日,他们依旧强大无比,只是未曾现世。
我暗自思忖,看来又被卷入了这家族背叛的狗血剧情之中,似乎我所要面对的,不光是那神秘莫测的势力,还有那古老而强大的家族。
国主面色凝重地说道:“如今的大夏国,比以往更加稳定,然而危险也随之而来。过去国内虽有些混乱,却也是国外势力所乐见的。时间已然不多,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至于你和丫头的婚事,我应允了。至于你家族之事,我不便插手,你自行去争取吧。”
我霸气回应,就那些如土鸡瓦狗般的垃圾玩意,居然还敢打我家灵儿的主意。我迟早要将他们废掉,竟敢背叛我战神父亲一脉,我定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多谢国主大人与我并肩作战,我们要么不战,要战就战他个天昏地暗。
国主凝视着灵儿,说道:“丫头,你是选择回家陪伴我们,还是跟随这臭小子?”
丫头羞红了脸,低着头轻声说道:“我,我要跟着青母亲学习剑道。不然被那臭不要脸的家伙超越太多,我都无法教训他了。”
国主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都叫母亲了,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灵儿急忙跑到国主面前,紧紧抱住国主的胳膊,脸如熟透的苹果,羞涩地小声说道:“父亲,我,我,我会天天回家看望您和母亲的。”说着,她的眼眶就红了,又看了看主母。
主母走上前来,抱住丫头,温柔地笑着说:“灵儿,这样也好。我和你父亲都很忙,没多少时间照顾你。跟着这臭小子,或许还能有些乐趣。开心就好。真希望你们能长时间在家里住住。”
说完,主母看着我,说道:“辰儿,你是做大事的人,而且你这种性格,很容易吸引小丫头们的目光。希望你能对丫头始终如一,不离不弃。如果你做不到,最好还是放手。虽然你的身世已经揭晓,但你依旧充满神秘,我也不过问。千万别让我家丫头伤心。我们认可你了。”
主母呵呵一笑,接着说:“今天只是喝酒聊天,那天你这小子居然拉着国主结拜,真是顽皮。听说你作诗不错,要不今晚作几首诗,让我们听听。”
我嘿嘿一笑,我对主母保证了一番。说,好。拿了一壶酒,喝了一口,痛快。人生就当如何。
人生不过几万天,做事不用问苍天,该吃吃该喝喝,有事不要心里搁。人生不过二两酒,一两无奈一两愁”。都是黄泉预约客,何必计较忧与愁”。
现场很安静,我又喝了一口酒,接着吟诗。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我又喝了一壶酒,想起来家乡,眼中有了泪光,想起来了一首歌,《送别》就唱了起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最后,灵儿和母亲如护花使者般将我送至房间,我便安然入睡了。
她们静坐在会议厅中,仿若两尊沉默的雕塑,主母轻声呢喃道:“这小子为何给人一种孤独之感?平日里那般调皮捣蛋,怎会有时心事如此沉重?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呢?”
灵儿微微一笑,如春花绽放,轻声说道:“没事的,他就是这样,父亲、母亲、夏爷爷,你们回去歇息吧,我们今晚就在此陪着他了。
母亲,您的感觉没错,他确实神秘莫测,不过我并不在意。他太过孤独,我要陪伴在他身旁,我不会嫁给他人。
一想到能与他相守,我满心幸福,辰哥哥可以毫无怨言地被我欺负,还会给我讲许多动听的故事。他比我厉害,会像盾牌一样保护我。”
说着,她便如轻盈的蝴蝶般离开了会议厅。国主与我母亲闲聊了片刻,便与主母、夏爷爷一同离去了。
母亲和灵儿也回到了房间。灵儿忧心忡忡地问道:“辰哥哥会悄悄地离开吗?或者如烟雾般消失不见。
我好害怕,我有时真希望他不要那么快就完成事实。一旦完成,他必定会有变故的。”话毕,她便如梨花带雨般哭泣起来。
母亲看着这惹人怜爱的丫头,温柔地安慰道:“无论如何,只要他在这个世界多待一天,他就绝不会离开我们。他已然喜欢上了这个世界,有了他的牵挂,睡吧,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