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源站在最前面做ppt演示，沈若琛正襟危坐在中间主位，其余的人分别坐在桌子两侧。
    她低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溜到程佳旁边坐着。
    沈若琛抬手示意，郑源立马噤声。
    沈若琛表情严肃认真，“秦晚，现在几点了？”
    她心虚抬头，看到的是一张冷硬的脸。
    “抱歉，我来晚了，我去业务部……”
    “听不懂我的话吗？”
    秦晚怔了怔，低头看手表，“十点十二分。”
    “袁华记一下，罚款一百二，会后交上来。”
    秦晚：“……”
    沈若琛收回目光，“下面继续。”
    郑源面不改色继续他的演讲。
    她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咬着后槽牙想，一分钟十块钱，也忒狠了吧。
    但是她犯错在先，硬气不来一点。
    程佳转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秦晚勉强笑笑，以示自己还好。
    沈若离定定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会议有序进行中。
    郑源最后说：“启明给其他家的供货价比我们低，我们的合同五年一签，还没有到期。”
    沈若琛问：“谁签的这么久？”
    郑源面露难色，“启明是华太的老供货商，五年其实不长。”
    “价格要按市场价变动，这边需要有人去盯，不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郑源：“……”
    他知道公司图省事，向来是启明报价多少公司结算多少，没人去审查这里面的合理性。
    “我让小晚找一些厂商做对比，如果可以，我们换供货商也不是不行，有结果了吗？”
    秦晚心里咯噔一下，数据她还没有弄完，就差临门一脚。
    “还没做出来，不过快了。”
    郑源邀功不成，眼里的光迅速黯淡下去。
    沈若琛轻叹一口气，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秦晚，这个事情很难吗？”
    她直视他，“不难，只是低值易耗品品类繁多，价格低廉，而且公司讲究品质，所以选择较为谨慎。”
    沈若琛哑口无言。
    郑源接话，“东西虽小，每月算下来费用也不低，而且电子耗材类的不能图便宜，是得多看。”
    沈若琛面色没有波动。
    周围的人噤若寒蝉。
    “工作认真没错，但也要注重效率，不过我觉得你并不认同效率……不然怎么会迟到呢？”
    “我……”
    她想解释又顿住了，其实沈若琛并不想知道理由，他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沈若琛是一个非常有时间观念的人，讨厌别人迟到。
    总裁办的会议他通常是不定期参加的，如果她事先知道他今天要来，打死也不去李平那里。
    “你明天下班之前交给我，好，散会。”
    沈若琛说完拍拍屁股走人了。
    秦晚呆呆地张开嘴，却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大家陆续收拾东西离开。
    沈若离面露喜色，直嚷嚷道：“你们下班就走，我把地点发到群里，没开车的坐我的车哦。”
    “放心，我们早就等着这一天，不会不记得。”
    “沈小姐今晚要破费了。”
    “沈小姐有心了。”
    沈若离回应，“你们开心我就开心。”
    晚上部门要聚餐，主要是为庆祝沈若离的加入，好吃好喝大家似乎都很兴奋，除了一个人。
    程佳捅了捅秦晚的胳膊，“还不走？”
    她猛然抬头，看到沈若离和秘书们簇拥着要出门，声音抬高了八度。
    “沈小姐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
    长桌会议室，二人面对面坐着，像是竞争对手在谈判。
    沈若离与先前判若两人，声音淡淡，“什么事？”
    秦晚强忍着心中不悦。
    “发给李工的表格，我当时校对过没问题，现在有个数据错了，你……”
    沈若离像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突然间打断。
    “你什么意思？兴师问罪吗？那张表格我都没有打开过，我怎么知道是错的。”
    “那个错误太明显。”
    沈若离翻了个白眼，“说不定是你不小心碰到，数据变了也不知道。”
    很好，一句话把她给打发了。
    当时没保存原件也无从查证，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简直就是吃了哑巴亏。
    而且这一刻她也明白了，李平和沈若离都认定是她做错了。
    沈若离扬起下巴，“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做。”
    沈小姐所说的一堆事，大概就是和同事们喝茶，聊天和玩游戏了。
    还不等她回答，沈若离站起来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
    语气充满挑衅。
    “对了，我下午要去寰宇见裴总，你有什么话想让我转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