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译翻看桌上文件,连眼睛都没抬说:“她过来让秘书接待就好。”
付文卿嗤笑一声,“她一个名媛千金,你让秘书去应付,你以后是真不想和沈氏集团合作了。”
“沈氏强大那都是过去了,如果不转型的话,日落西山是迟早的事情。况且沈若离名下都是空壳公司,沈舟际是不会给她实际继承权的。”
“再怎么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裴译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盛大那块地批下来了,交给你团队去做吧。”
付文卿微微一怔,笑出齐齐整整八颗牙齿,“这么快就搞定了,还得是我们裴总出马。”
然后他话锋一转,“你放心,应付沈若离的事尽管交给我,谁让我是你好朋友,我不辛苦谁辛苦。”
裴译好笑回应,“我怎么觉得你想追她?”
“我倒是想,但她不是钟情于你吗,这样我就不强人所难了,我这个人最懂得进退。”
然后他再次用疑问的口气问。
“不过你真不考虑沈若离,她到处宣扬不给嫁你誓不罢休,我看她这次可是来真的,你如果答应的话,有她背后的资本助力,你的计划可能会提前完成。”
裴译放下手中的文件,睫毛下的眸子像沉着深潭,“我想要的东西可以自己拿,我用不着靠女人。”
“知道了,”付文卿一副夸张的表情道,“就你清高,不过到你这个年纪,就算没有沈若离,裴家也会给你安排……”
裴译突然打断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结婚了。”
付文卿不由地一愣,呆呆地张大嘴巴,然后激动地起身,“不会吧?啊啊我听到了什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裴译眼神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不是。”
“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领的证。”
付文卿吓点差点魂飞魄散,“谁?是哪家的小姐?”
他双手撑着办公桌,俯身逼近问,“结婚证给我看看。”
裴译冷眸一眯,“谁会把结婚证带在身上?”
付文卿一屁股坐回椅子,大脑像宕机一般,接收不过来。
“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谈恋爱也不告诉兄弟一声,现在结婚才来通知我,想从我这里拿红包啊。”
不等裴译回话,又继续问:“是不是为了应付你家老爷子,跑去相亲了?”
在他的记忆中,从小到大对裴译示好的女孩络绎不绝,其中不乏一些姿色过人的美人,有好几次他都觉得这次该成了吧,但裴译仍是无动于衷。
久而久之,有关裴译的传闻就多了起来,甚至有媒体质疑他的性取向,付文卿作为他的发小,因为经常跟在他的身边,竟也无辜被牵扯进来。
网上甚至有磕他俩的cp粉,他们的一举一动,在社交平台上都会引发热议。
裴译眼神平静无波,“不算相亲。”
“不是相亲,你从哪里认识的女人,那沈若离的家世和才貌都入不了你的眼……”
他一道审视的目光投过来,“你不会背着我养小情人了吧?”
裴译拿眼角冷冷夹了他一眼,“你认识的。”
“我认识?”付文卿吃瓜的意愿被掀到了顶点,“谁?你快说。”
裴译缓缓吐出两个字,“秦晚。”
“……裴译。”付文卿眼睛陡然瞪大,往后重重地一靠,“靠,你不要告诉我,你想通过她和裴家……”
后面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直至完全失声,付文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裴译俊美的面容像覆上一层寒冰,冰冷的语气带着十足的压迫感,“以后这种话不要说。”
付文卿自觉言语过激,脸色一阵青白,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她是她,裴家是裴家,两者并无关系。”
“那么多女人你不要,非要挑你弟妹,老爷子打什么算盘你不是不知道?潜伏这么些年……”
裴译一记冰冷的眼刀扫过来。
付文卿后知后觉,捂住了嘴巴,“唔,我不说了,不过……你不会真喜欢她吧?”
裴译把桌上的文件往前一推,仰头靠在椅上,“喜……欢。”
付文卿魂都被炸飞了,“兄弟,你不是来真的吧?”
男人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沉默。
付文卿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把她牵扯进来,有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有些东西是我不能控制的。”
“你能!”付文卿一本正经道,“如果你同意,所有的事情可以马上停止。”
裴译坐直身子,眼神如淬寒冰,“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吗?”
“所以要以牺牲别人为代价?”
“做大事难免会有牺牲,”裴译眼神坚定,“但我保证,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她。”
“裴译,”付文聊苦口婆心道,“你这样自己也会陷进去,到时候东窗事发,你会比现在痛苦一百倍,一万倍。”
“我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付文卿无奈地摇头,裴译的性格他最了解,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回头。所以劝也没有用。
他喝口水努力平复情绪,顺嘴问了一句,“那婚前财产都公证了吧。”
“没有,没这个必要。”
“你疯啦?”
付文卿倒抽一口凉气,今天接连承受了三次暴击,现在头晕目眩,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如果只是看小姑娘漂亮,抢过来玩玩也就罢了,还想给个名分,给就给吧,婚前财产协议不是一份保障吗?平常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在这件事情上犯蠢?
本着一肚子劝退的话想跟对方说,但他不停舔着嘴唇,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办公室出奇地安静,裴译忙着低头签文件,把人晾到了一边。
付文卿自觉无趣,在办公室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脚步一顿,突然想起来这的初衷。
他清了清嗓子道:“in珠宝下周有个慈善拍卖晚会,社会各界名流都会去,听说还有明星助阵,我们也收到了邀请……”
“你替我去。”
付文卿小心观察他的反应,“听说此次拍卖会上,将会展示一枚鸽血红宝石戒指,由盛世集团裴铭章所供,说是和……前夫人的定情信物,起始竞拍价一个亿。”
裴译蓦地抬头,眼神闪过一丝哀伤之色。
母亲生前最为珍爱的宝石戒指,他寻遍各处都无所收获,没想到是被父亲藏了起来。
裴译森冷的声音,像把剑穿透付文卿的身体,“务必要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