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过儿往下瞄一眼牵着的手，又往上瞄一眼某人红了的耳朵，算了，换个话题吧。
“你是为什么选的姜老头，而不是那俩呢？”
舒不忍暗暗松了一口气，跟她说起之前的事来。
“那俩的出现太刻意了，绕那么大个圈子还迟迟不说，非要等着我问，我才懒得问。
还是姜老头爽快，上来就跟我谈交易。我想着就是一剑的事情，就答应他了。”
莱过儿想了想，“他们说，如果试剑失败的话，剑会断。你就不怕湛卢有个万一？”
舒不忍摇头，“要是这么容易断的话，也就不配叫湛卢了。”
“你说，那个秘境里会不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不好说，进去了才知道。”
“……”
姜老头在最前面领路，舒不忍和莱过儿跟随其后，接着是迟照和穆颉，汪家姐弟殿后。
迟照和穆颉盯着前面两人没放开过的手，又互相看了一眼，随即嫌弃地保持距离。
穆颉问：“师兄，明明我和你做了正确示范，师兄妹之间应该怎么相处，为什么那两人就变异了呢？”
迟照答道：“大概是逆反心理？年轻人就是喜欢跟别人不一样。”
“有道理。不过你就不能管管他们么？当众撒狗粮什么的，太没有公德心了。”
“你跟罗掌门，撒得还少？”
“……”
姜老头带着一行人降落在一座荒山上。
“道友，这里原本是我宗门所在，可惜现在……”老头惆怅叹气。
莱过儿顺口安慰了一句，“等你拿到了秘境资源，恢复往日的辉煌指日可待。”
“那就借道友吉言了。”
汪灵琅二人才刚至，听到这里就“嗤”地冷笑一声。
一个糟老头，这把年纪才筑基中期，还比不上他们姐弟俩。想恢复宗门荣耀，就凭他？
莱过儿瞥了他们一眼，“莫欺老年穷。”
汪灵琅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只听过莫欺少年穷，就没听过莫欺老年穷的，要是他穷到死呢？”
莱过儿一挥手，“那就死者为大。”
汪灵琅哪听过异世界这种狡辩梗，一时感觉心里堵得慌。
姜老头只能假装自己耳背什么都没听到，径直往前方引路，将一行人带至后山那边。
远远看到前方只有一块小山大小的岩石，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但是地面却很干净。
莱过儿“咦”了一声。
“不是说满城的剑都折在这里了吗，怎么一把断剑都没有？”
姜老头指着一侧的悬崖，“被我清理到下面去了。”
莱过儿拉着舒不忍走到悬崖边，好奇探头看一眼。
果然，悬崖下满满当当的都是断剑，都快堆成一座山了。
几人在悬崖边上转了一圈，又回到岩石前。这块岩石，应该就是试剑的地方，也就是秘境入口。
舒不忍看着姜老头，等他说试剑的规矩。
姜老头微微一笑，扫了二灵一眼，然后对着舒不忍说道。
“其实先前大部分人的试剑都是无效的。这里可是我仙门的秘境，祖宗们怎么可能一点都不设防呢？”
汪灵琅警觉地抬起头，“试剑就试剑，跟他们说那么多干吗？”
姜老头说：“还是说清楚的好，别到后面才来后悔，浪费我的血。我老啦，没那么多血可放喽。”
放血？莱过儿和舒不忍对看了一眼。
打开秘境的第一道钥匙，在仙门弟子身上。
秘境必须由仙门弟子，通过滴血验证，才会打开第一道门。
现在还有资格的，也就姜老头和汪真人，以及汪真人的骨肉至亲汪灵瑶和汪灵琅。
“等我打开第一道门，就轮到舒道友了。打开第二道门的关键是：名剑、血、有缘人。”
听到“有缘人”三个字，从舒不忍到迟照他们四人全都变成了死鱼眼。
莱过儿忍不住就咋呼了，“前辈，你们这秘境感觉不怎么靠谱啊。
前面设了那么多条件，最后还得是有缘人才能进？那设置那些条件又有什么意义呢？”
姜老头的眼泪哗地就涌了出来，把她吓了一跳。
莱过儿小声问舒不忍：“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舒不忍摇摇头，示意她看后面，汪家二灵也在抹眼泪呢。
姜老头心里苦啊，“道友说的我们何尝不知道呢？可是……”
原本秘境只是一道门，老祖宗就是生怕有外面来的有缘人私吞了，所以硬是多加了一道门。
还设定了滴血验证，必须是本门的弟子才能打开。
原本仙门还在的时候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是后来不是就死剩两个人了么，每找一个人来试剑他们就得放一次血，就算是修士也撑不住啊。
要不汪真人怎么去找道侣呢，还不是想让孩子来替他分担分担。
想到这里，姜老头看着二灵叹了一声。
他就是做不到，如果自己有孩子，怎么都舍不得让他们被困在这里的。
他已经想好了，秘境守到自己守不了为止，就不再连累其他人了。
莱过儿挠挠脸，“听起来是挺可怜的。”
姜老头又带着希冀的眼神看向舒不忍，“舒道友，你待会不会后悔吧？”
舒不忍摇摇头。
“那就好，那我准备开第一道门了。”
姜老头说着，走到岩石跟前。
莱过儿胳膊肘碰碰舒不忍，“也不知道要放多少血，你真不后悔？”
舒不忍凑到她耳边，“他把秘密都告诉我们了，如果退缩，还不知道有什么杀招在等着我们呢。”
莱过儿就看见姜老头回过头来，对着他们俩咧嘴一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老头说：“我要开始了。”
说着手掐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待他念完后，指风向着大石一弹，大石前面竟然凭空变出一块厚石板来。
老头手掌一拍，石板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手掌印。
莱过儿想，倒是挺像星光大道手印泥的，不过比那个还要深三分。
老头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在手上弄了个口子，往手印上滴血。
莱过儿目瞪口呆，“该不会是要把手掌印都填满吧？”
姜老头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你们老祖宗也太狠心了。”莱过儿叹道。
姜老头连忙抬头看天，这样眼泪就不会掉到掌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