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
陆永尚闻言低头看去。
第一个大篇幅写的就是教育路线,里面有不少城乡的例子。
大抵讲的都是大力发展人民公社集体经济,撤回职工外出搞副业的事情。
将养猪、养羊、编织、挖药材等都被化为了“资本主义”的尾巴,需要割掉。
其中也有上山打猎这一说。
接着,报纸下面所讲的内容就跟“摘帽子”有关了。
说实在的。
整个报纸上的内容,多多少少都跟陆永尚带一点关系。
好的是陆永尚不是工人,还没有接班,并且林场也需要猎人。
而之后的“摘帽子”可就跟卢玲灵和白文心有切切实实的关系了。
陈春来见陆永尚看到最后,一直沉默不语。
叹了口气说道:“那天我听老王说你媳妇是知青,一开始也没太在意。”
“后来我去知青办公室查了一下,你也别怪我多事。”
听到这,陆永尚点了点头。
上一次见面后,陈春来多多少少都提到过把陆永尚当自己孩子看。
他这么做也是出于关心,陆永尚并不在意。
“可以说,咱们叔侄俩同病相怜,卢玲灵和你婶子的情况差不多。”
“她家里。。。最近她一直没在家,就是准备忙着家里“摘帽子”的事情,并且一直吵着要回到老家,受不了东北的环境。”
“所以,有些事情你要早做准备。”
“这些话本不该我说,不过叔是过来人,你爸走得早,陆老爷子年岁也大了,有些事你应该早点考虑。”
听到这,陆永尚彻底明白了陈春来的一四七。
陈春来是木器厂的厂长,消息广,对政策了解得也多。
虽然陆永尚是后世穿越来的。
但是对这具体的事情,了解的肯定不陈春来准确。
而有了上次的救命之恩,再加上陆陈两家父辈的关系。
陈春来怕的就是卢玲灵的家里要是被“摘了帽子”,再加上一批批知青返乡。
陆永尚这傻啦吧唧的沟里人,绝对会被城里人嫌弃的。
他现在都是木器厂的厂长了,家庭条件可以说比得上大部分人了。
但依旧被婶子嫌弃,闹着要带孩子回老家。
何况是陆永尚了。
没等陈春来继续说下去。
陆永尚笑着回道:“明白了陈叔,我心里有数,而且我相信卢玲灵。”
“啊?你呀!!年轻人就是冲动,不过你心里有数就行。”
能提点到这,陈春来也感觉自己说得足够了。
接着话音一转,说起来上一个熊瞎子的熊胆!!
“咳咳。。。那个大侄子,正事说完,我还有点私事求你。”
“那个,你婶子的父亲,肝有点不太好,需要熊胆磨成粉入药。”
“这不你婶子最近有点闹腾,我想着,早去晚去都是去,趁着今年过年,带着秋心去你婶子老家,看看我那老丈人。”
“这总不能空手不是?”
“价钱你说,数量上么,好事成双么。。。”
陆永尚看着陈春来那一脸憋屈的样子,强忍着笑意。
都说东北男人怕媳妇,看来,这绝对是传承。
而且,他手上的草胆本就是想要卖掉的。
只是现在的供销社不收而已。
如此好的赚钱机会,陆永尚怎能错过。
没有犹豫。
陆永尚立即说道:“这没问题,家里那个草胆这几天都晒得差不多了。”
“好事成双的话。。。过几天我看看能不能和狗蛋在掏一个熊仓子。”
“只是是什么胆我不敢保证。”
“什么胆都行!礼物多多益善么,还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我都要。”陈春来直接说到。
“你不懂,秋心是我的心肝肉,我走不开,她要是也走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回来喽。”
。。。。。
陆永尚留家里吃了顿午饭,还没到下午,整整一兜子大团结就被会计送了过来。
将近六千斤的野猪肉,骨肉没有分开,全部一起算上,陈春来大手一挥,批了整整三千元。
至于熊胆和其他野味的事情,陈春来和陆永尚两人谁都没有再提。
私下贩卖,这可是能被关进去的大事。
陈春来虽然从报纸上的只言片语和老丈人话里的意思,感觉到了未来政策会有改变。
让自家小妮子开始学习。
不过,这些事终究是需要隐瞒的。
有了陈春来在县里牵线搭桥,陆永尚回家之前,买了不少雷管火药,又到供销社买了棉花和几匹布。
就连最珍贵的发卡,干部家属都抢不到的稀罕玩意。
陈春来也托关系给陆永尚分了几个。
二爷爷家哥仨的帮忙,陆永尚也没有小气,完全按照之前定好的二八分成,给二爷爷家分了六百块钱。
二爷爷一家看到他们一大家子几年都赚不到的收入,几个婶子差点没直接撅过去。
更别提一向掌管财政大权的二婶子了。
当看到陆永尚手里那成沓的大团结之后。
看着陆永尚简直比亲儿子还亲。
一脚给狗蛋踹跪倒在地上,想让狗蛋给陆永尚磕上几个。
并且,将所有布匹和棉花都留了下来。
准备亲手给陆老爷子一家,做几套棉袄。
等回到家。
卢玲灵早就准备好酒菜。
满桌子的野猪肉,还有上一次没吃完的母豹子炖土豆。
老爷子也秀了***艺,将那只不大的飞龙和蘑菇一起炖了。
这就是小鸡炖蘑菇的前身。
后世因为飞龙被列为了国家保护动物,东北菜谱才更新成了小鸡炖蘑菇。
几杯酒下肚。
老爷子来了兴致,从箱子里找出一坛泡了十几年的五壮酒!
这里面泡的是什么,懂得都懂。
“我就不喝了,大孙子这玩意以后就留给你了,一次只能喝一杯哦。”
“我可是想要早早抱着大孙子哦。。。”
看到这坛子酒里面泡的东西,别说卢玲灵了,就是脸皮如此厚的陆永尚都差点没抗住!
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倒了一杯。
至于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老爷子吃完饭又去了李傻子家整夜未归。
整整一夜。
大风呼啸不停。
院子里的水缸被大风吹倒。
冰面碎裂,水缸里的水入决堤得喝水般不断喷涌。
后院。
白文心披着袄子坐在火堆旁。
一脸羞红,暗暗骂了一声:“畜牲!”
“这么能叫,怎么不去合唱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