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工作?”
季宴礼两腿交叠,靠在沙发上,姿态松弛,抬眼瞅着她。
“出省,需要买高铁票。”
他点头,思忖片刻,说:“明天我让人送你过去。”
正好将司机换成贴身保镖跟着,也能确保她的安全。
“我晕车。”
“以前怎么不见你晕?”
“长途会晕。”
“坐高铁就不晕?”
“只晕轿车。”
“……”
季宴礼哑然失笑,拿出手机摁着。
“你干什么?”云岁晚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悠悠道:“给你们社长打电话,以后少给你派外勤的任务。”
“你把证件给我,”云岁晚突然缓了语气,与之前冷言冷语相比,听起来格外温柔:“我不做什么。”
季宴礼抓着手机的手一顿,黝黑的瞳仁看着她,目光灼热,盯得她有些不自在。
“过来。”他八风不动地坐在沙发上,黑眸泛着温。
云岁晚不想离他太近,但又想到证件,犹豫几秒还是走过去。
在她刚走近,季宴礼拉着她的手抱在自己腿上,一手揽着腰,一手捏她秾合细腻的手腕,用手指圈起来。
哪儿哪儿都细……
云岁晚挣扎了下,没把手抽出来,只能任他把玩。
季宴礼的怀抱温热,肩宽腿长,可以很好地将她整个人圈起来,很有安全感。
但往往最危险的就是他。
他轻柔地亲她的耳垂,潮热的呼吸喷在耳廓,像六月夏季的风。
强势又不失温和的吻的来到唇角,然后两人唇齿相依。
季宴礼很用力地捋她的后背,红肿的手背依旧可以清晰看到凸起的青筋。
这么多次,云岁晚的反应依旧很青涩,可以说没有反应,她只当是应付人的过程。
只有当季宴礼吻得很深,做得太过分,意乱情迷之时,她才会被逼出来点儿回应。
仅仅这样,足以让季宴礼失控。
她被放开,眼尾凝聚着点儿红,眸子也像被溪流浸润过。
云岁晚偏头平复呼吸,不忘自己的目的:“可以给我了吗?”
季宴礼捋她的头发,声音暗哑地低哄:“三天之后再给你。嗯?”
云岁晚首先注意到他口里的时间,疑惑:“三天之后?”
“对。”他漫不经心地盯着她嫣红的嘴唇看:“周五,我们去民政局。”
“为什么改时间?”云岁晚冷了脸,和刚才那一刻的和颜悦色截然相反。
季宴礼安抚她:“岁晚,都一样的。”
“既然都一样,那为什么要一次次提前?”
从七天变为三天,云岁晚心生绝望。
她还能怎么办?
难道要真的和他结婚吗?
劝不动,讲不通,又逃不走。
如果她没有回国就好了,那样至少还能在国外过着宁静平和的日子。
想到这里,云岁晚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提前了四天而已,岁晚,没有多大区别。”季宴礼手上用力抱紧她,心头总是萦绕着不安。
自从老爷子找过他之后,他患得患失也就更加严重。
好像哪天一睁眼,活生生的人就不见了。
老爷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很难说不会为了拆散他们对云岁晚做出些什么。
他只有尽快把人牢牢绑在身边,如果不是怕岁晚难以接受,恨不得现在就去民政局。
“不行,一周就一周。”云岁晚说。
季宴礼嗤笑一声,平静地叙述一个事实:“拖延解决不了问题。一周也好,三天也罢,都改变不了我们要结婚的最后结果。”
“岁晚,我等太久了。”他低声在她耳边呢喃,恍惚间竟给她一种委屈的错觉。
云岁晚扭着头看阳台窗外如墨般的夜色,也许是夜晚太安静,季宴礼的心跳才会显得又快又响。
但,只是他的吗?
这个问题只在脑子里出现了一瞬就被她本能忽略掉。
云岁晚眨了下眼,在他这里,她从来没有什么话语权。
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已经没了谈下去的必要了,她面无表情地从他身上下来,径直走进主卧,将门反锁。
季宴礼看着她冷漠的背影,长眸似深海,神色如同一座衰败的旧院般寂寥。
……
第二天她确实有出省采访的任务,拜季宴礼所赐,这次外勤最终没有她。
云岁晚一早从家里出来,发现送她的司机换了一个人。
从前没见过,身材高大,很壮,看着不像干司机这一行的。
今天相当于放了一天假,云岁晚中午早早地来到医院。
在医院门口下来,走了两步发现不对劲儿,她回头看到司机没走,把车停在路边,快步跟上自己。
“不用跟着,你在车里等我。”云岁晚说。
“云小姐,季先生让我负责您的安全。”司机油盐不进。
云岁晚眉头紧蹙,从胸腔涌出的怒火一直燃烧到眼底,眸光冷泛。
她拿出手机,上面显示通话状态。
直接把手机放在耳边,冷声道:“季宴礼!”
对面无人回应,又叫了两声,季宴礼依旧不吭声。
云岁晚以为他在故意逃避,挂了电话重新拨过去。
那边秒接,说明人就在旁边,偏偏不说话。
她怒意更盛,声调都拔高了:“季宴礼!”
混着电流声,季宴礼的声音更加富有磁性,语气却很疑惑:“怎么了?”
装什么装?
“让你的人走。”
“岁晚,他能保护你。”
“我不需要!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季宴礼,你不就是找个人来监视我?”
“我没有这么想。”
“那你让他别跟着我!”云岁晚语气强硬又坚持。
沉默片刻,季宴礼妥协:“你把电话给他。”
云岁晚脸色缓了不少,依言将电话递给身边的男人。
司机把电话放在耳边,点了两下头,然后恭恭敬敬地将手机还给她。
然后转身回到了车里。
云岁晚没有再听通话,也没有挂断,又放回了口袋。
她走进医院,来到住院部,这次没急着进去,在楼层下面站定,朝着一个方向抬头。
果然看见顶楼的一个窗口,站着一道身影。
应该是看到她了,夏斯年笑着朝她摆摆手。
距离太远,其实云岁晚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总觉得他现在应该是笑着的。
来到顶楼的一间病房
云岁晚推开门,绕过客厅,看见他靠着窗,正盯着门口。
好像比上次又消瘦了一点儿。
她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鼻子酸涩,突然很想哭。
夏斯年拿过她手里的饭盒,走到桌子旁自顾自打开,神情期待。
但其实现在的他没什么胃口,吃什么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