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那个养女也来了。你不知道她有多嚣张,对宴礼哥说怼就怼。她算什么啊,还让我给她道歉!”
是季子坤的声音。
云岁晚没有偷听别人将自己坏话的习惯,想要转身离开时,听到一个女声。
“孤儿嘛,都没什么素质,就算季伯伯养了几年,也改不掉之前的陋习,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
“对了,她还带回来一个孩子!”
“她有孩子了?和哪个野男人生的吧?”
“说是在国外领养的。”
女人冷笑一声:“领养?我看是在国外和哪个野男人生的野种,不好意思直说,就瞎编了一个。”
“你可小心点儿吧,心机这么深的女人,别被她利用了。出国这么多年,一回来就带个野种,估计是想在季家找个接盘侠……”
听到这里,云岁晚离开的脚步顿住,眼神凌厉又阴冷,快步绕过假山,看到了闲聊的那对姐弟。
季子坤对面的女人想来就是他的姐姐了。
果然是一个娘胎生的,嘴巴都不干净。
可能是她的杀意太强烈,她的身影一出现就被那女人瞧见。
从她瞬变的眼神中,云岁晚反应过来,她认识自己。
几乎没有犹豫,她快步走过去,抬脚就对着她踹了过去。
后院响起一声尖锐的尖叫,姐弟俩都反应不及,女人被踹倒在地。
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什么时候被这么对待过?
她气得几乎昏厥,身上又疼得厉害。
“你找死!”季子坤怒声道。
云岁晚见他冲上来要打自己,也没打算放过他,轻松躲过他有章法但不多的攻击,又是一脚,让他陪他姐去。
“贱人!你犯什么病!”
女人气不过,从地上爬起来,抬手要打她。
云岁晚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反手想扇回去,最终也只是推了她一把。
“这么会说话,不如你说一句,我揍你一拳。”
季子坤把他姐拉起来,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被冻得,脸青紫。
刚才被云岁晚踹了一脚让他耿耿于怀,他竟然被一个女人打了。
急于挽回脸面,又被云岁晚挑衅,他将不打女人的原则忘了一干二净。
“那看看是你揍我,还是我揍你!”
季子坤说完,气势汹汹地冲上来,云岁晚冷眼看着。
在他挥着拳头揍过来的时候,云岁晚三下五除二抓住他的手臂,提膝撞在他腹部。
三位老爷子终于到达宴会厅,家宴开始,服务人员开始处处找失踪的三人。
来到后院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这已经不是他能解决的麻烦,连忙去宴会厅寻求帮助。
云岁晚没想到季子坤突然发力,将她一起拽下去。
旁边的女人找到机会发狠地摁住她,长长的指甲掐着她的肩膀,刺入皮肉,生疼。
一大团冷空气猛的被吸进肺里,身体里里外外都是冷的,她咬着牙翻身,将女人用力一推,抓着季子坤的领口,抬脚就要往他下腹踹。
这一脚下去,保不齐会断子绝孙,季子坤突然觉得下半身一凉。
“住手!”一声威严的呵斥。
云岁晚听到声音,找回理智,猛地停下动作。
季子坤腿一软,起了一身的冷汗。
“爷爷!”
女人见到来人,像是瞬间有了靠山,委屈地大喊一声,哭哭啼啼地跑过去。
刚才及时出声喝止的是季老爷子,他身后跟着两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应该就是老爷子的两个弟弟。
云岁晚咬着牙,猛地松开季子坤的衣领。
季子坤咽了咽口水,惊魂不定地走向家人,瞬间被围住,嘘寒问暖。
她独自一人站在湖边,看着前方轰轰烈烈的一窝蜂人,目光淡漠麻木。
隔着十米多的距离,她与他们之间像是有条分界线,各处两个世界。
季子坤被围住,一句接一句地被关心着,他姐姐趴在父母身上,哭着诉说委屈,将事实颠倒黑白,对她破口大骂,也不会被责怪和质疑。
云岁晚垂下眸子,想着,这下父母应该对她很失望吧。
达到了目的,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想得出神,突然肩膀一沉,她抬头,看到了季宴礼疏冷的侧脸。
他的外套搭在了她的肩上,带着他残留的温度。
温韵和季允城一步一步走完那十米,走到她面前。
“岁晚,有没有受伤?”温韵关切道。
云岁晚迟疑几秒,摇头。
“妈,微微呢?”
她不想让微微看到这样的自己,也不想她听到那些话。
“放心,先让工作人员看着呢。”
“云岁晚!”季老敲了敲拐杖,怒不可遏:“你好大的本事啊!在这里公然对着人动手。”
他一副要给季子坤姐弟做主的模样。
“爸,”温韵将她挡在身后:“岁晚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动手,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一个妇人红了眼,忍不住开口:“嫂子,知道你惯着她,但她打得可是你侄子和侄女啊。孰近孰远,嫂子怎么还帮着外人说话?”
看见自己一双儿女被打,心疼坏了,恨不得手撕云岁晚。
“岁晚是我闺女,我不和她近和谁近?她要是外人,直接说我也是外人得了。”
妇人旁边的男人脸色铁青,想来是她的丈夫:“嫂子,元香不是那个意思。但她打了子坤和清姿,我们都看到了,总不能我的孩子活该被人打。”
季允城说:“不妨先问清楚来龙去脉,如果真的是岁晚无缘无故动手打人,我们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黄元香说:“清姿都说了,她不过和子坤在后院闲聊,是云岁晚突然冲上来对着他们动手。”
“聊了什么?”季宴礼冷声开口,迫人的目光直逼抽噎的季清姿。
季清姿说谎不打草稿:“没说什么,都说了是闲聊,还能聊什么。”
“我问的是,聊了什么内容。”季宴礼气场强大,眼神审视。
黄元香不悦道:“宴礼,她是你妹妹,你没必要审讯犯人一样。”
季宴礼没说话,看着季清姿,等着她的回答。
季清姿顶着他锐利的目光,心下慌了一瞬,又很快稳住心神。
她随便编一个,就算云岁晚反驳,只要她和季子坤死不承认,就没有人相信她。
谁让云岁晚是个外人?
“我们只是在聊子坤在学校里发生的事。”她说得煞有其事,淡定道:“不信,你问子坤。”
季子坤看了她一眼,点头说:“的确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