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晚不想和他待在同一空间,站起来往外走。
季宴礼看着她的动作,问:“去哪儿?”
“睡觉。”
他没说什么,仰头把碗里的粥喝完。
回到楼下,把碗放到洗碗机里,又回到客厅吃了几粒退烧药。
他了解自己的身体,病来的快,去的也快,估计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折腾了一天,身体和精神都感到疲乏。
季宴礼一边解纽扣,一边回到三楼的主卧,在厨房待了一下午,打算先去洗澡。
刚走进去没在床上看到人,脸色微变。
听到衣帽间的动静才缓过来,循着声响走过去。
地上摆着一个行李箱,云岁晚正站在衣柜前找衣服,有几件已经放在了里面。
季宴礼眼神顿时沉下来,问她:“什么意思?”
云岁晚动作不停,平静道:“你有病,我怕你传染给我。”
前一句话听着很像骂人,他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发烧。
原来她知道自己今天生病了。
季宴礼静静看着她忙活,堵在门口:“你要去哪儿?”
“回我公寓。”
他想也不想道:“不行。”
云岁晚这才看向他,语气嘲弄:“怎么?你想让我也生病吗?”
季宴礼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即使她说的没问题,但他依旧不愿意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该传染早传染了。”
今天他亲了她不少次。
季宴礼把衣服从箱子里拿出来,一一放回远处,不容置喙道:“你哪儿也不许去。”
云岁晚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突然感到十分无力:“季宴礼,你这样要意思吗?”
“有意思啊。”他似笑非笑道。
至少她还在这里。
“岁晚,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他大言不惭说着这些话。
云岁晚嗤笑出声:“凭什么呢?凭着你威胁我,强迫我,还是凭你限制我的自由?”
季宴礼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而拉住她的手,将人拉进怀里,低头亲亲她的额头,克制又隐忍道:“没关系,等你爱上我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想了。”
他油盐不进,云岁晚也不再多费口舌,没意义。
季宴礼亲她的眼睛,鼻子和脸颊,一下又一下,即使她神色冷淡,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却依旧让他有了感觉,手臂穿过她的膝弯,一把将人横抱起来,稳步朝着浴室走去。
浴室里雾气腾腾,水汽弥漫,云岁晚的手被他抓着楼住他的脖子,紧紧咬着唇。
季宴礼指尖带着火一般,抚过之处像火星溅到身上,进而点燃漫山遍野。
他的指腹来到唇间,将她牙齿下的唇瓣解救出来,同时用力抵达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他发着烧,格外的热。
云岁晚控制不住的轻吟溢出来,与水声混在一起。
房间里归于平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她被放在床上,侧躺着背对着他。
季宴礼回到浴室简单收拾了一下,回来后不确定她有没有睡着。
动作放轻,掀开被子躺下去,顺手把人捞进怀里。
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云岁晚没有睡着,睡前没有吃褪黑素,便更不可能睡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对他身上的气息异常熟悉,这并不是一个好迹象。
可能是发烧的缘故,也可能今天太疲惫,季宴礼的呼吸很快变得绵长平稳。
但抱着她的力道却丝毫不减。
一直到后半夜,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睡得不是很踏实,梦到了小时候,也梦到了刚被父母带回季家的场景,忽然画面一转,是七年前他拒绝她,对她冷处理的那段日子。
最后,江心弈骂她“恶心”“变态”“忘恩负义”的字眼不断在脑子里徘徊。
云岁晚眉头紧蹙,最后被闹铃吵醒。
缓了几秒,伸手把闹钟点掉,猛然发现身旁人的体温烫得吓人。
季宴礼还没醒,禁闭着眼睛,似是感到难受,皱着眉。
很明显,他烧得更厉害了。
云岁晚摸了摸他的额头,他现在少说也得有三十九度。
下床用自己的手机给宋昭拨了个电话,那边秒接。
“云小姐,找我有事?”
“季宴礼发烧了,带他去医院。”
宋昭听起来有些迟疑:“您……怎么不送他去?”
“你不来也行,让他自生自灭。”
说完这句,云岁晚没有留恋地挂了电话,洗漱完换了衣服,走之前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三楼,季宴礼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
看向门口,神色晦涩不明。
云岁晚没等到宋昭过来,拿着包坐车去了报社。
像是并不在乎最后季宴礼有没有被送到医院。
两个多小时后,云岁晚已在报社,正在工位上剪辑视频。
这时,宋昭给她发来消息:【云小姐,季总正在医院里输液。】
云岁晚回他:【不用给我说。】
之后就没再看手机。
医院vip病房里
季宴礼靠在沙发上,问助理:“她怎么回?”
宋昭看着那行字,于心不忍,瞎编道:“云小姐说,让您好好休息,早日康复。”
一听就不是她会说出来的话,季宴礼伸手,要他的手机。
宋昭犹豫了下,最后无法,只能将手机给他。
看到消息,季宴礼自嘲般勾了勾唇,没说什么,把手机还给他。
他让宋昭将文件和笔记本一并带来了,趁空隙把这两天堆得工作处理了。
等输完液回公司的路上,宋昭收到消息:“季总,警局那边来消息,枪杀案的凶手抓到了。”
季宴礼沉吟几秒,吩咐司机:“去警局。”
来到警局,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季宴礼被领着来到一个房间。
隔着一层玻璃,冰冷而阴翳的眸子盯着里面的人,气场强大。
他不说话也不笑时,锋锐的五官更具侵略性和压迫感,压得那人难以喘气,不寒而栗。
季宴礼点了一根烟咬在嘴边,薄唇吐出一口青雾,难掩他眉角眼梢的冷厉。
里面的人被他盯得难受,说:“既然被你们抓到了,就别废话,什么罪我都认。”
从枪击云岁晚失败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不会一直活下去。
季宴礼:“谁派你来的?”
“没有谁,只有我自己。”
“那我换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对云岁晚开枪?”
“……”
那人闭口不谈。
季宴礼并不着急:“你不说也没关系,和前不久的文物盗窃案有关吧。”
那人身体猛地一顿,头无意识地垂得更低。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即使他早已料到,如今只是对他的猜想有了进一步的验证。
季宴礼没再问其他的,起身离开。
那人死路一条,但既然对岁晚下手,他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