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晚眼睁睁看着大门离自己越来越远,转瞬间她被压在了不远处的蛇形沙发上。
季宴礼薄唇缓慢地磨她的耳廓,低醇的嗓音穿透耳膜:“跑什么?”
“就这么舍不得他?”
云岁晚不敢激怒他,咬唇道:“不是。我不跑,你先起来。”
季宴礼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话,黑眸像没电灯的夜直视着她:“这就是你说的工作?”
云岁晚能屈能伸,当即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下次不会了。”
他为她整理额头弄乱的头发,动作越是温柔亲昵,目光就越是幽深:“岁晚,你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她沉默。
季宴礼的吻从脸侧来到她的唇,又含又舔,撬开她的牙关攻城略地,勾着她的舌尖,用力吮吸。
吻技炉火纯青,逐渐加深。
云岁晚受不了他的挑逗,从嘴角溢出难耐的轻吟,腰身离开沙发少许又被无情地摁回去。
在她情不自禁时,季宴礼冷漠抽离,指腹揉了揉她红润的唇瓣。
“你有看过你现在的样子吗?嗯?”
云岁晚呼吸急促,既羞耻又难堪,闭上眼撇开头。
下一秒却被季宴礼拨回来,残忍地让她直面自己的欲望,对他的欲望。
他沉声道:“夏斯年也见过你这样吗?”
云岁晚猛地睁眼,眼神恢复了清明,泛着冷。
季宴礼已经从她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心情总算好了一点儿。
低头再次亲上去时,却被她躲开。
他顿了顿,抵着她的下巴强硬地吻过去。
故技重施,云岁晚咬着唇让自己的身体平静下来,却可悲的发现,人最难控制身体最本能的反应。
季宴礼自己也忍得青筋暴起,却格外有耐心。
“上午还在我的床上,下去就可以去和另一个男人约会。岁晚,是不是国外的日子把你教坏了?”
“怎么?你认为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也可以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
云岁晚听得眼皮直跳,怒声道:“你胡说什么?”
本来就不是约会,她和斯年哥清清白白。
季宴礼眉眼冷峻,眼睛寒津津的:“以后不准再和他联系。”
在他缺席的那七年里,夏斯年却和她有着七年的共同回忆。
两千过个日日夜夜,他的记忆里是空白,但她和夏斯年不是。
这叫他怎么不嫉妒?
嫉妒地五脏六腑都疼。
云岁晚闭着嘴,保持沉默。
季宴礼见她这样就知道八成又被当成了耳旁风。
“说话,岁晚。”
云岁晚冷声开口:“说了你又不爱听。”
季宴礼:“……”
气得想死。
他的瞳仁像被一块儿黑布罩着,然后再沉甸甸地罩住她,额间青筋一突一突地跳。
季宴礼咬上她微肿的唇,就在云岁晚以为他又拿那招对付自己时,他的吻顺着脸颊来到脖颈。
早就知道躲不过去,云岁晚咽下到嘴边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次时间过的格外漫长和煎熬。
他好像铁了心要惩罚她,总在临界点时忽然停下,看着她满头大汗,眉眼难耐。
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季宴礼不厌其烦,总是不给她一个痛快。
云岁晚汗湿的头发黏在脖颈和额头,整个人像被从水里捞出来的,冷白的灯光下,宛如波光粼粼的湖面。
她闷哼一声,泄愤似的张嘴咬在他的脖子,尝出了血腥味。
季宴礼皱眉,任她折腾。
最后,天色暗下来,夜色如墨。
云岁晚被他抱着坐上布加迪的后座,司机目不斜视,沉默地往前开。
季宴礼抱着她没撒手,怀里的人累极了,闭着眼一声不吭,他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
想起什么,忽而问:“这个画展,喜欢吗?”
云岁晚装睡,不说话。
更像是在生气。
季宴礼郁气一点儿不剩,心情还不错,故意当着司机的面在她耳边说:“怎么?我没让你舒服?”
其实他的声音很低,只够两人听见,但云岁晚还是心虚,睁开眼瞪他。
“你能不能收敛一点儿?”
她面色薄怒。
司机默默放下了隔板,很是贴心。
季宴礼说:“怕什么?这里又没外人。”
司机是他给薪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自然有数。
云岁晚要从他身上下来,没成功,倒是把自己累够呛。
“那也不行。”
这段关系毕竟不光彩。
季宴礼揉了揉她盈润的耳垂,心想带个耳坠应该更好看。
“岁晚,我们公开吧。省得躲躲藏藏。”
云岁晚差点儿被吓死,心都到了嗓子眼儿,急声道:“不行。季宴礼,你答应过我的。”
季宴礼看着她冷哼:“你不守信,倒要求我遵守承诺。”
云岁晚一时哑声,偏开头:“不一样。”
“总之,不能公开。”她的语气中没有回旋的余地。
季宴礼亲她的脖子,嗓音慵懒:“总得给我一个期限。”
云岁晚想说永远,却也知道他不可能同意,便尽量往长了说:“十年。”
不到十年,他应该就腻了。
季宴礼没说话,靠着椅背,垂眸把玩她的长发。
“八年。”
“……”
“五年。”
云岁晚抿唇,又说了一个数字:“三年。”
季宴礼还是没有回应,姿态慵懒。
她咬着牙又减了一年:“两年。”
云岁晚忍无可忍:“不可能再少了。”
季宴礼终于开口:“一年。”
“一年零十个月。”
他嗤笑:“岁晚,讨价还价可不是这么还的。”
云岁晚沉思片刻,实在心累,深吸一口气:“一年零五个月。”
季宴礼扶着她的后颈,喉结上下滑动,说了一句“好”,垂首覆上她的唇。
她想着,男人的爱维持不了多久,说不定不到一年就被消耗完了。
亲了好一会儿,他放开她,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那个画展,喜欢吗?”
云岁晚:“我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
他看着她水润的唇,不假思索道:“本来就是给你办的。”
今天刚刚公开,也就对外开放一天,本想今天推了工作带她过来,作为一个惊喜。
以后这里,只对她一个人敞开。
云岁晚淡淡道:“那不喜欢。”
季宴礼:“……”
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