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照常过着,自那通电话后,季宴礼果真没再找过她。
难得平静的日子,云岁晚乐在其中。
偶尔会听到有关季氏总裁的消息,或达成了什么合作,或一些捕风捉影的桃色新闻。
云岁晚和其他人一样,听个乐子。
楚冉配合赵煜轩陷害她的事,出差回来后她还没来得及出手。
不知道什么原因,楚冉就被辞退了。
但想想也能猜到,八成是那个人的手笔。
云岁晚在茶水间接了杯咖啡,慢悠悠抿了口,转身看见抱着箱子进来的楚冉。
她看起来很憔悴,丝毫没有平日里面对自己时的趾高气扬和光彩照人。
唯一不变的是看着她的眼神依旧森寒而恶毒。
云岁晚表情很淡。
楚冉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在她错愕的目光中,一瞬间收起了所有情绪,弯腰鞠了一躬,声音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云记者,对不起。”
一时捉摸不透她的用意,云岁晚站着没出声。
对方也不管她接不接受,好像只是走个过场,起身后冷冷看了她一眼。
擦肩而过时,她压低声音说:“云岁晚,你好本事。”
楚冉眼底掠过一丝幽光,脑子里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
前不久在北城,她亲眼看到季宴礼去酒店找云岁晚,可是一晚上都没出来呢。
她真好本事,连自己哥哥都勾引呢。
刚才还老老实实道歉的人,此时好像比以前还要嚣张,意味深长地看了云岁晚一眼,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离开。
云岁晚皱眉,余光看到她唇角勾起的弧度,有些不明所以。
这人前后态度就好像不在一个人身上。
莫名其妙……
云岁晚嘀咕了一句,端着咖啡回到工位,刚坐下就收到了沈连溪的消息。
【岁晚妹妹,好久没聚了,来“正经”玩儿啊。】
云岁晚思索片刻,打字:【抱歉,连溪哥,我在上班,你们玩得开心。】
【下班来也可以。】
【下班后我还要去接微微放学。今天就不去了*^_^*】
【带微微来。】
云岁晚:“……”
让微微去干嘛?
和你们拼酒量吗?
对面似乎也意识到不对,紧跟着就发来一条:【没事岁晚妹妹,是哥哥们考虑不周,下次有空我们再聚,来日方长嘛。】
云岁晚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敲了个“好的”过去。
而在另一边的正经酒吧
沈连溪捧着手机吐槽在一旁喝酒的季宴礼:“你看看你说得什么话?怎么能让微微来酒吧呢?你就这么当舅舅的?”
幸好他及时将手机抢了回来,不然他在岁晚心目中邻家好哥哥的形象可就崩塌了。
仰头将杯子里最后一滴酒喝尽,季宴礼喉结滚动,食指上的素圈抵着透明酒杯在灯光下反射出迷离的碎光。
见他只顾着闷头喝酒,这在以前可从来没发生过,沈连溪和周时泽对视了一眼。
“不过你作为岁晚亲哥哥,怎么不自己叫她过来,还兜那么大圈子让我开口,麻不麻烦啊你。”
不知道哪个字眼刺激到了他,季宴礼锋利的五官更加冷锐,睇他一眼:“不是亲的。”
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周时泽顿了顿,含笑的眸子异常玩味地扫过他,眉梢一挑,表情看热闹的成分比较大。
手机振动了一下,注意力重新被拉了回去。
沈连溪听到他的话却差点儿蹦起来:“不是季宴礼,你什么意思啊?岁晚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一直当亲妹妹看待,你什么时候和季老爷子一样这么看重血缘了?”
周时泽叹口气:“……”
“这话可不能当着岁晚的面说,到时候不知道她该有多难过。你怕不是喝醉了吧,这话都能说出口。”沈连溪急着护短,气得上蹿下跳以为季宴礼喝了假酒。
不对啊,这酒吧是他开的,是不是假酒他心里最清楚啊。
季宴礼懒得和傻子交流,拿起酒瓶在杯子里倒满,眼尾扫过去:“闭嘴。”
他不但没有闭嘴,还替云岁晚感到难过:“哎——,我可怜的岁晚啊,本来小时候就是孤儿,过了没几年好日子就走了,现在好不容易回来却发现人心易变啊,现在的哥哥早已不是以前的哥哥。”
季宴礼被他吵的头疼,放下酒杯,拿起外套站起来。
“这就走了?”沈连溪冲着他的背影喊:“还没结账呢诶?”
“先记账上。”季宴礼留下一句。
他走到门口想到什么,又退回来,指尖点了点他的手机,大言不惭道:“和她发信息,说我喝醉了,来接我。”
沈连溪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不理解但尊重,按照他说得发过给云岁晚。
等了大约一分钟,对面发过来一个电话号码。
看清楚的季宴礼气笑了,那是宋昭的手机号。
行啊,他的号码说拉黑就拉黑,宋昭的倒是完完整整地留着。
这时,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季宴礼眼波流转,眯着眼侧头看去,看见是江心弈时,表情变得很淡。
“都在啊?”她笑意盈盈道。
径直朝季宴礼走过去,问到一股浓郁的酒味儿,醇香浓厚,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好像醉的那个人是她。
“喝酒了?”她嗔怪道:“怎么喝这么多?”
季宴礼眼神淡漠,余光都没放在她身上。
自然地揽住他的臂弯,江心弈好似没有察觉到他的疏离,叹口气:“走吧,我送你回家。”
沈连溪看着他们,表情意味深长,一副“我都懂”的样子,调笑:“回家?看来你们……”
周时泽抬脚踹了他一下,作死的声音终于止住,心想自己真是个活菩萨。
“你干什么!”沈连溪怒瞪过去:“你知不知道我这鞋是全球限量版啊啊啊啊啊,坏了我跟你没完!”
周时泽嗤笑:“庆幸吧你,现在只是鞋有事。”
季宴礼将手抽出来,冷漠疏离地看着她:“江小姐,自重。”
表情僵了僵,江心弈干笑两声:“宴礼,这有什么?以我们的关系……”
“我们什么关系?”季宴礼打断她,反问了一句。
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在嘴边咬着,拿出打火机点燃,他的眉眼愈发冷峻。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这下沈连溪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表情空白,好像世界观崩塌了一般。
他说完这句,丢下面色灰白的江心弈,迈开长腿走出去。
欣长背影冷漠而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