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不少人在宿舍里午睡。
离公共浴室很近，鼻子灵敏的人被酸臭熏醒了。
“谁啊，大白天掏粪坑啊？这事不应该黑灯瞎火偷摸着来么....”
宿舍里的都被这喊声弄醒了，一睁眼瞬间觉得眼睛闻到了味道。
这臭味浓烈的让嗅觉无处可躲。
听到了讨论声的，洛家两姐妹根本不敢吭声。
“洛珍，你去拿衣服”
“我怎么拿？我也湿透了啊”
洛云英都要崩溃了：“你又没被泼到那么多，就一点而已，快去啊”
她眼皮都变得红肿了。
“一会再去，我手上还痛着呢”洛珍拿着木桶接水往自己身上泼。
看到她手上确实有一片红肿，洛云英只能先忍住了。
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了，风一吹会很凉。
洛珍把衣服都是湿透的，二楼走廊风不小，她跑回房间一停下就打了个激灵。
实在太凉了。
她给洛云英带了短袖短裤。
“你想冷死我啊？”洛云英看着这些衣服。
“爱穿不穿，吹吹风就没那么难受了”
她刚刚去吹风发现皮肤没那么辣了。
洛云英怨气满满地穿上了衣服，出去之后吹风确实没有火辣辣的感觉了。
宿舍里有些人看见她们都有些震惊；
“她们俩是不是冻傻了？穿这么单薄”
“管她们呢，爱作得很，还老是说自己堂妹咋咋样的，娇生生像大小姐，我看她们才是”
大家都是文工团的，狸娇娇有时候教她们信里不认识的字。
语气好得很，一点不耐烦都没有，哪像这俩姐妹天天把政委伯母、将军伯父挂嘴上。
洛云英和洛珍偷偷摸摸地把臭衣服丢到了垃圾堆里。
“一定要让饭堂那个葛大姐赔钱！”
洛云英心里憋着一口气，冲去饭堂。
洛珍跟在她身边：“先把饭吃了再吵架！”
她已经快要饿扁了。
洛云英不愿意：“饿死鬼投胎啊你，要吃你自己去吃，我一定要揪到那个葛大姐”
她越走越快，怕那个葛大姐跑了。
狸娇娇笃定这两人会回来，她打算留在这看戏就没有走。
“张姐，你看这不就回来了”狸娇娇笑着瞥了她们一眼。
张姐也笑了，她们不会真以为自己有两个人就不会在葛大姐身上吃亏吧？
葛大姐没在堂口，她在厨房里洗锅。
洛云英左顾右看没找到，只好老实去排队。
“洛春娇怎么在这？”洛云英皱着眉头，她不应该在家里吃饭吗？
又不是没有小厨房，她又看到旁边的张姐。
肯定是张姐会帮她留肉所以才来饭堂的。
葛大姐的表侄女看见了洛云英，匆匆跑进去找她。
葛大姐这次又提了一桶水出来。
洛珍看见了，迅速侧了一个身位出来，生怕这次又被什么奇怪的水溅到。
狸娇娇看到偷偷笑了，好可惜啊没机会丢辣椒精了。
洛云英也往后退了两步。
饭堂每顿的餐食都是定时定量的，狸娇娇看着打饭窗口的人撤走了饭菜。
“那人和洛云英关系不错，不过她也不敢得罪葛大姐”
张姐好笑地看着那人，上次还和洛云英一起叨叨二妮没包庇她们，害的她们要抄50遍守则。
这次被葛大姐当着她的面被泼了潲水，屁都不敢放一个。
“葛大姐，我们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泼这么恶心的潲水？”
葛大姐冷哼一声：“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当那是过了，我问你我儿子三柱跟你换的工业券呢？”
“三柱？姚三柱？”洛云英才想起来她是姚三柱的妈。
“你儿子自愿跟我换的，你来找什么？”
她早就把那个工业券给用掉了，拿什么来还。
“你答应和他交往对象，然后拿一盒饼干给他，他才愿意换的，你现在和别人在一起算什么事？”葛大姐翻了个白眼。
她那傻儿子被骗还不知道呢，还想着能和洛云英在一起，要不是她之前套话套出来了，都不知道傻儿子把工业券给了洛云英，洛家的女儿哪怕不是将军亲闺女，也是一张工业券就能换到的？
只不过傻儿子每天乐呵呵，她不想说破罢了。
可她的傻儿子真被人当傻子玩了，葛大姐当然不乐意。
最起码也得出了这口气，工业券肯定是要不回来的。
饭堂里还有不少人没走，个个都把目光聚在她们身上。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不就刚好凑齐了。
别看洛云英现在还能站直说话，她眼皮肿着，手臂也是通红一片，哪哪都痛着。
刚刚在外面冷风吹走的火辣辣痛觉又回来了。
狸娇娇站在张姐身边，两人对视一眼“煽风点火”临时组合。
“堂姐，一张工业券而已我帮你还了，你现在和莫大哥在一起可不能让他听到这些”
狸娇娇拿出一个小巧的钱包，是叶擎缝好的。
“春娇真客气，我不能收，你姐有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工业券递到跟前，葛大姐当然想收，不过这是洛春娇的，是万万不能收的。
她的大儿子就是在洛将军底下的，现在被派到了叶团长手下参加军演。
她是脑袋进潲水了才拿这张工业券的。
大部分人是不知道狸娇娇说的莫大哥是谁，一说出来他们就更好奇了。
“洛春娇，怎么哪都有你的事？”洛云英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云英，你怎么变得能这样和妹妹说话呢？你不经常说好好沟通么？”
“关你什么事？这有你的事么？”洛云英说话毫不客气，没有一点尊重张姐的意思。
她是住在洛家的，所有人都叫她张姐，又和张政委很亲近，都以为她是亲戚，那就算是长辈了。
和张姐聊的比较来的人，看向洛云英的目光都带着不喜。
洛珍没有拉住她姐，反正这段时间大伯母不在，这张姐说她几句又不碍事，她只不过是个干脏活累活的。
洛云英和葛大姐在争论工业券的时候，洛珍忽然看见在厨房门口站着的刘庆。
刘庆悄悄挥起锅铲，洛珍抿住嘴角忍着了。
“太好了，肯定是留了饭菜，一会不至于挨饿”
再过十分钟马上就是文工团大练操的午课时间了，这点时间根本不够她们跑回宿舍吃东西。
狸娇娇可是一直在留意她们的。张姐前面就说了，那个人和她们关系好。
“张姐，我记得饭堂留的饭菜都是要记起来的吧？”
为了避免浪费，每顿留了饭菜都会拿一杆秤量好，登记在本子上，下一顿就要减掉多的饭菜。
洛云英还在争论，洛珍完全放松了下来。
张姐看了一会才看见屋里头的刘庆；
“嚯，真会躲”张姐拿了一杆秤快速地走过去，刘庆全神贯注地看着洛家姐妹那边。
丝毫没注意到张姐的靠近，锁定了那些留的饭菜。
张姐手起称落，饭菜都称好了。
她扭头写在登记本上的时候，刘庆才看见。
“你在干什么？”
“登记啊，你炒菜也辛苦了，快回家休息去吧”张姐得意地笑了笑。
刘庆咬咬牙还是没敢说什么，这是违规的事情，要是闹起来被开掉的只会是她而不是张金花。
“干得漂亮！”狸娇娇给她竖起大拇指。
饭菜被登记了之后，张姐换了个碗装起来放在蒸笼里，等晚上再用。
刘庆没胆子动，蒸笼在洗水池边上，那里多的是人。
也不是她的原因让洛云英和洛珍吃不上饭的，刘庆安慰了自己一把就开溜了。
谁让她们光顾着吵架不吃饭。
洛云英拒不承认和别人在谈对象，咬死扑进男人怀里是当时太生气了，昏头扑错人了。
她当时想扑的是她妹妹洛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