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到大侄女安排的屋子,便随意找了个丫鬟,欲打听一番这太子府的规矩与忌讳,以免行差踏错。”
“岂料,我才问两句,门外便风风火火闯进一名丫鬟,那丫鬟二话不说就生生扭断了我的手腕,我的手腕现在还疼呢。”
“大侄女,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言及此,孟栋梁强忍着痛楚,将扭曲的手腕展示给孟亭月看。
孟亭月闻言,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触在孟栋梁的手腕上,忽地一用力,轻声问道:“可是此处疼痛?”
孟栋梁疼得发出凄厉喊叫,整个人从椅上猛地弹起,连蹦数下。
待疼痛缓和些,他才将目光放在孟亭月身上,怒目而视,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大侄女你!”
孟亭月这才慢半拍的用帕子掩住唇边的笑意,启唇道:“啊,抱歉,本宫下手没轻没重,是不是按疼了叔父,本宫原本打算帮你治治手腕的,一下子用力太猛了。”
“你是大夫?”孟栋梁捂着手腕,半信半疑道。
“正是,叔父你看。”孟亭月轻轻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几,那里散落着她抄写的药方,还有一小筐草药摆在上边,隐隐能嗅到几分药香,
孟栋梁半信半疑地走到那小几旁,目光在其上匆匆掠过,“真看不出,大侄女你居然还懂医术。”
“略懂皮毛,不过替叔父治疗绰绰有余了。”
话音未落,她语气一转,神色变得凝重,“叔父这手伤需得尽快处理,否则拖延久了,只怕这手啊,就废了。”
一听这话,孟栋梁的脸色瞬间变得紧张而慌乱,“那大侄女,你快帮我治治,我这手可有大用处,叔父我绝对不能失去它啊!”
大用处?
怕是用来做些欺男霸女的勾当吧。
孟亭月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她缓缓抬眸,素手指着一旁的小几,“叔父请坐,本宫现在就给叔父治疗。”
待孟栋梁依言坐稳后,孟亭月吩咐道:“青靛,去寻两个侍卫过来。”
“大侄女,不是治疗吗?寻侍卫做什么?”孟栋梁心底浮现一丝的不安。
“叔父有所不知,此等手腕扭伤之症,需得巧力将其复位,过程或有痛楚。侄女恐叔父难以自持,故而想借侍卫之力,以确保治疗顺利进行。”
孟亭月的语气和神情都极为认真,孟栋梁被哄得团团转,也只能半信半疑地应下。
“那…那大侄女可要快些。”
孟亭月微笑,目光投向青靛唤进来的两个侍卫身上,轻启唇吩咐:“你们俩,请务必牢牢地扶住叔父,本宫即将为叔父治疗手腕的伤,此间万万不可有丝毫差池,万一叔父一动,影响了治疗,本宫可拿你们试问。”
“遵命。”两个侍卫点头,立即上去将孟栋梁控制住。
孟栋梁见孟亭月一步步朝自己靠近,虽然她脸上挂着恬静温婉的笑,但孟栋梁无端觉得后背发寒。
他下意识想往后退,后背撞上了椅背。
他无路可退。
侍卫还将他的双手控制住。
“大侄女,你可……啊——”
孟亭月的手落在他的手腕上,剧痛瞬间从手腕处传递而来,他痛得脸色扭曲,几乎要挣扎着逃离。
侍卫牢牢按着他的身体,还顺带将他的双腿紧紧压着,令他无法动弹分毫。
孟亭月使坏一般将他的手腕随意翻转,恨不得当场就废了他的手,让他日后无法作孽。
但她还是忍下来了。
折磨了好一会,她才将孟栋梁的腕骨复原。
,她接过青靛递上的湿润锦帕,细致地擦拭着指尖,“好了,放开他吧。”
“青靛,看赏。”
“多谢太子妃赏赐。”
侍卫随着青靛离开。
随着侍卫的离去,孟栋梁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倒在椅背上,如同一条离开了水的鱼,无助颤抖着。
他刚复原的那只手不停在发颤。
“来人,将叔父送回去西苑,好生照顾。”
“是。”
四个侍卫将孟栋梁扛起带回西苑。
随后,燕红带着小雀入屋。
小雀在耳房内,将孟栋梁那持续半盏茶时间的呼喊声声入耳,那声音,声声凄厉,大快人心。
思及此,她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燕红温暖的手,双腿一曲,径直跪倒在地。
“多谢太子妃替奴婢讨公道。”
“本宫知晓你心中还有气,本宫也能向你保证他一定会付出代价,但不是现在。”孟亭月逐字逐句解释。
小雀以额抵地,感激和惶恐盈满内心,“太子妃能替奴婢做主奴婢已经很感谢了。”
她作为奴婢,在遇到此等事,同听闻太子妃先前的话,心底并不相信太子妃会愿意为了她,同自己的嫡亲叔父反目。
然而,太子妃竟愿为她至此,小雀的眼眶不由泛起湿润,感激之情如潮水般汹涌。
孟亭月慢慢垂眼注视着她。
“本宫如今给你两个选择,是愿意留在听雨轩侍奉本宫,还是本宫给你一大笔银子,消了你的奴籍,放你自由。”
思索片刻后,小雀声音诚恳,“还请太子妃放奴婢出府。”
孟亭月轻轻侧首,目光柔和地落在燕红身上:“此事便交由你去妥善安排。”
“是。”燕红领命。
小雀再次叩首,额头轻触冰冷的地面,几声轻响后,才随着燕红缓缓步出房间。
孟亭月转而望向青靛,言语间满是关怀:“青蓝伤得如何?”
青靛轻轻抿了抿唇,眉宇间流露出一抹无奈与忧虑:“伤势虽无大碍,只是这心中的结,不知何时方能真正解开。”
孟亭月缓缓走回几案前,姿态优雅地坐下,动作不急不缓,“待她情绪稍稳,便让她去见见小雀吧,或许能有所帮助。”
青靛瞬间了然,“是。”
“太子妃先前吩咐奴婢追查的陈家一事,奴婢有了些头绪。”
“两年前,上陈村确实有一家失火人家,全家无一幸免,皆葬身火海,而府衙对此案的处理颇为草率,匆匆定论为一场不幸的意外。”
孟亭月秀眉轻蹙,“可还有其他发现?”
“约莫一年多前,曾有一名男子,似是那场火灾中亡故人家的亲属,前来寻亲,却未能找到亲人,于是在村中四处打听消息。”
“奴婢已命人将二泉的画像带予村民辨认,确实是二泉。”